“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不接受我们又能怎么办呢？你妈妈说的对，有些结果是没法选择的，只有一条路。尽管极力反抗，最终也不得不走的唯一一条路。”
“这是我们的父亲啊，是生我们养我们的人，我们怎么可能做到真的平淡的接受啊。其实每次提起来都会觉得心里针扎般的痛，可是我们是成年人了。所有的情绪都只能自己憋在心里一个人的时候默默消化，不可以随便宣泄。甚至有人问我们怎么了的时候，我们眼里带着泪也要笑着说没什么，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
顾暮城顿了顿，红着眼仰头继续道。
“爷爷走了，妈妈和舅舅的人生就只剩下归途了，再也没有来路了。舅舅知道，你都懂的。我们吱吱那么懂事，但是你不要想太多，你在我们这永远都是孩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但是要自己想开，这样爷爷也会为我们吱吱开心的。这一路上啊，他最挂念的就是我们吱吱了，舅舅都吃醋了。”
顾知意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流着，一边使劲的点了点头。
“我……我知道了，舅舅，我明白的，我只是……只是觉得有点难以接受。我没事的，你有事就去忙吧，我自己待会就好了。”
顾暮城使劲抱了一下顾知意，直起身，轻轻的给她擦干净了眼泪，捏了捏她的脸。
“好了，舅舅去看一下你那逞强的妈妈，自己整理好之后，去看看爷爷吧，他在房间里等你好久了。”
顾知意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看着舅舅走了之后，顾知意一个人又在这呆了很久。
她抽了一张纸，擦了擦眼泪，深吸了好几口气。
刚才的一瞬间，她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最近好像经常这样，动不动就想哭。
李妈这时候端着一盘葡萄从厨房里出来，放到她面前。
“吱吱啊，来，吃个葡萄吧，你最喜欢吃的玫瑰香，大小姐工作回来的时候特意给你带的。”
顾知意往旁边坐了坐，笑着点了点头。
“李妈，您过来坐吧。刚才您都看到了？”
李妈叹了口气，坐在她旁边，轻轻的揽着她的肩膀。
“李妈是都看到了。吱吱啊，大小姐她很爱您的，她只是……只是不太会表达。”
“李妈，我知道，刚才我就是突然有点……没事的，我都懂的。”
“你知道就行，还有，你爷爷他……其实，自从你奶奶走了之后，他就不再开心了。我有次在他门口听到他对着你奶奶的照片说，他很开心可以过去找她了。换种方向想，这对你爷爷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顾知意给她递过去一张纸。
“李妈，您别哭啊。我知道了，我就是觉得不想让爷爷离开我。我一想到，爷爷要和奶奶一样，以后再也听不到他们叫我的名字了，再也看不到他们在我身边笑了，我就觉得很窒息。”
“李妈知道的，你奶奶啊，我从小就跟在她身边，她走了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很恍惚，更接受不了，可是……我就想啊，我这样，她在那边都放心不下，我这是干什么啊。渐渐的，也就……也就能让自己可以平和的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