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拂女冒着大雨将那条蛇挖了回来。
孙思邈看看被摆在桌上的蛇尸，又看看林北辰，一时间有些无语。
林北辰皱了皱眉头：“你动手啊，看我干嘛？”
老头儿便是两手一摊：“没干过，不会干，怎么干？”
这三连……
林北辰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又看向了苏瑶，苏瑶便立刻说道：“别看我，我不会，也不懂！”
又是一个三连。
林北辰立时怒道：“你师傅在医之一道远胜于我，你跟我说你不会？”
苏瑶便瘪了瘪嘴：“师傅会不会我不知道，反正没教过我。”
孙思邈便是一惊：“这位姑娘是那位先生的弟子？”
苏瑶便朝着孙思邈盈盈一拜：“晚辈苏瑶见过孙神医，师傅曾向晚辈提起过孙神医，言语之间，十分敬重，对孙神医在药理之上的造诣更是推崇备至。”
孙思邈看了林北辰一眼，林北辰点头：“没错，她的确是我师姐的亲传弟子。”
孙思邈立时激动得无以复加：“先生当真是这么说的？”
苏瑶诚恳的点了点头。
孙思邈又问：“敢问尊师现在何处？”
“出海去了。”
苏瑶话音一落，林北辰便接过话头：“老孙，你看啊，师姐都说你老人家在药理之上的造诣精深无比了，你总不好意思让人家说我师姐看走了眼吧？”
孙思邈立时大手一摇：“那不能！”
“所以啊，这蛇的尸体你老人家得帮我验清楚了，看看它们到底吃了什么药！”
“这……”孙思邈立时皱起了眉头，“真的没验过啊，也不知道该如何验。”
“简单，无非就是把血抽出来慢慢的试嘛，你精通药理，一定知道不同的药物混在一起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我觉着总能试出来的。”
孙思邈便皱起了眉头：“这倒不失为一个法子，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恐怕就难了。”
“你先试试再说嘛吗，师姐在我门中那是医道修为最深的人，连她都对你佩服万分，我相信你一定有法子的！”
高帽子一戴，孙思邈便骑虎难下了，想得一想便问道：“此蛇有何异常之处？”
“这蛇一闻鼓声便躁动难安，见到活物就咬！”
苏瑶立时答了一句。
孙思邈又问：“可曾有双眼发红的迹象？”
苏瑶便是一愣：“这倒是未曾注意。”
林北辰连忙一指桌上的尸体：“这不有一条么，看看啊。”
孙思邈便笑道：“待老夫看看。”
话音落下，竟从怀里摸出一个放大镜来，苏瑶便是一愣：“你也有这放大镜？”
“林侯送的。”
孙思邈一边答话，一边伏下身去，借助放大镜仔细观察蛇头。
看了一小会儿，突然便是眉头一皱，直起身来，将手一伸：“刀！”
周霖立刻将腰间短刀递了过去，孙思邈看了一眼，明显有些不满意：“有小一点的么？”
话音一落，双眼便是一亮，却是苏瑶递了一把小刀到他面前。
那小刀还不到一寸长，薄薄的一片，说是刀片更为合适，后面连着一根三寸多长的小竹棒，十分趁手。
孙思邈接过那刀片：“此物不错！”
苏瑶便笑道：“师傅送的。”
一边说还一边朝着林北辰挑了挑眉毛。
林北辰便是一声轻哼，不就是一把质量烂到爆炸的手术刀么，就这，也值得拿出来跟我攀比一下？
又过得片刻，孙思邈猛地一拍案几，那条已经被他割得血肉模糊的蛇尸便是一弹。
吓的林北辰直接就蹦到周霖身后藏了起来。
然后就听孙思邈狠狠的道：“八成是五石散！”
五石散？
林北辰就是一愣，还有人拿这玩意儿还养蛇？
那成本得多高啊！
“嗯，此蛇双眼发红，而非正常的青黑色，加之血液粘稠，异味浓重，老夫闻着就像是五石散，元方兄对这东西有研究，我拿去请他看看。”
林北辰便是一愣：“老巢不是妇科圣手么，怎么还对五石散有研究？”
“林侯说笑了，元方兄于病理之道颇有独到见解，前些日子他还跟老夫说起这五石散搞不好会置人于死地，我们正商量着是不是上奏娘娘，请禁此物。”
林北辰立时点头：“嗯，这玩意儿是得禁，不但要禁，还要严禁，这事儿我帮你们办了，咱们赶紧去找老巢让他看看这蛇吃的是不是五石散。”
巢元方就住在别墅区，离着林北辰的庄子不远。
几个人穿上蓑衣就，带上蛇尸就直奔了过去。
到得巢元方家中，他正在奋笔疾书，一问之下，竟是在准备天工学院开学之后要用的讲义，这才是为人师表的样子嘛，不像孙思邈，整天就知道研究他自己那点儿东西。
林北辰把巢元方好一顿夸，孙思邈却是嫌他啰嗦，直接把蛇尸往巢元方桌上一扔：“元方兄，你看看这蛇是不是服了五石散？”
巢元方便笑道：“孙兄说笑了，一条蛇服什么五石散？”
嘴里虽是这么说，却还是看向了桌上的蛇尸，才看了看一眼，便变了脸色，随后也从怀里掏出一个跟孙思邈同款的放大镜来仔细验看。
看了一会儿，又把鼻子凑上去使劲的闻。
林北辰立时给他竖起了大拇指，那他么可是蛇啊，而且还是一条死蛇，这都能闻的下去！
巢元方闻得片刻，便起身去到二楼，不多时就拿了一个小瓷瓶下来，从瓷瓶中倒出一些小小的青色粉末撒在被蛇尸被孙思邈割开的伤口之上。
便见那蛇尸之上冒出几丝淡淡的白雾，刺鼻的臭味立时充斥屋内。
巢元方连忙打开窗户，又招呼道：“大家随我出来坐一会儿，这气味有毒，需得通风片刻，待其散尽。”
众人便随着他跑到外面的走廊，在屋檐之下坐了一排。
林北辰便问道：“怎么样，是不是五石散？”
巢元方便点了点头：“五石散配方各有不同，此蛇所服应是钟乳、硫黄、白石英、紫石英、赤石配置而成，是药性最大，毒性也最烈的一种，一旦服食，便会欲罢不能！”
众人立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林北辰又问道：“可有什么法子能克制？”
巢元方摇头：“此物极易上瘾，而且若是过量服食，必死无疑。”
“立时就死？”
“立时就死！”
林北辰便喜道：“老巢，你应该会配这玩意儿吧？这东西配置起来难不难？”
巢元方点了点头：“倒是不难。”
“哈哈，那就好，你给我配个百八十斤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