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惨烈的战斗。
多年后的史士，在史书上写下了对这场战斗的评价。
一人一剑，能做些什么？
多年后的李白被问到这个问题时，却是饮酒大笑，他给出的答案令人费解：“什么都能做，也什么都做不了！”
回到现实，战况的确是惨烈无比。
当李白挥剑斩下最后一个敌人时，他已没了平日的潇洒，身上是密密麻麻的伤口，连白衫都已残破不堪，只能勉强遮住他的关键部位。
此刻的他道元枯竭，识海因过度使用而受损，传来阵阵深入灵魂的疼痛，他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将青莲剑插在敌人尸体上，扶剑跪倒。
而他身后的时清欢，毫发无伤。
这场战斗是他胜了，不过是惨胜。
时清欢见李白倒下，连忙跑过来将他扶到一边躺下。
“李公子，你怎么样？”
时清欢不停地流着眼泪，想替他止血，可是她不会，想为他疗伤，但她又不懂医术，只能干着急。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招来这么多人想要抓自己？就因为那棵树吗？可那是夫君的东西啊！为什么这些人想要抢？
李白喟然长叹，“虽然我也想说没事，不过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明显不合适，但请姑娘放心，这种程度应该死不了，就是没有力气，等我休息好了，便能自行疗伤。”
“你流了好多血……”时清欢擦着眼泪，心中满是愧疚，若不是因为她，李白不会伤成这样。
“要是夫君在就好了，他一定可以救你，不过我还没找到他……等我找到夫君，我一定让他好好谢谢你！”
李白却是摇头，他做这些可不是图什么回报，而是他的道心不允许他袖手旁观。尽管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会为了变强不择手段，但他的起源之地是华国，那是礼仪之邦，无论别人如何，他只遵循自己的道心。
他行事只追求无悔二字，正是凭着这赤子之心，他才能走到如今的地步，成为剑修第一人。
“夫君？我看你以后，怕是没机会见到他了！”
这时，一个声音响彻虚空，就在时清欢疑惑的目光中，虚空突然凝聚出一个人影，逐渐变得清晰。
只见那人银发齐肩，周身遍布道纹，随着他的出现，这片虚空都沉寂起来，似乎是在恭迎此人的到来。
李白心中一冷，他虽未见过这人，但仅凭此人身上的气息，不难猜出此人的身份：空相安天的天主，空相圣帝闻泊。
他清楚，即便是自己巅峰之时，面对圣帝也毫无胜算，何况现在他精疲力尽。
闻泊看着二人，眼中除了狂热便只剩赏识，同时他也疑惑，“李白，你作为剑道第一人，应该清楚混沌树的价值，为何你不对她下手？”
李白喘着粗气，眉宇间不减笑意，“证道之路何其多？为何要争夺一个女子的物什？”
闻泊感到不屑，“何必自恃清高？修炼一途，众人皆知其坎坷，修炼资源有限，若是不争夺，唯有将机缘让于他人。你并非生而为神者，以凡人之身一路走至剑修第一人，本帝不信你未曾争夺机缘。若是不争夺，何来仙班？何来神位？何来大道？本帝为天主，你为散修，这已然说明问题。不争，何以为神？”
李白只是轻笑，“争夺修炼资源不可避免，但我的道心至死不渝，即便争夺，那也是争天地之造化，争万物之机缘，争的是无主之物，而非杀人越货，强取豪夺！”
闻泊感觉二人道心不同，不愿再在此事上纠结，只是叹气，“念你作为第一剑修，实力不俗，本帝愿许你做我座下第一域主，同时，这永生的机缘，本帝也愿意分你一份。”
李白笑着摇头拒绝，并不屑于他的招揽，这让闻泊很不理解。
“为何这般不识抬举？莫非你认为，你有与本帝一战的资格？”
“我不觉得我有资格，只是不屑而已，若是要问原因的话，其实也很简单。”李白扶剑强撑着身体，缓缓站起来，打了几个趔趄后勉强站稳身形。
李白稳住颤抖的手，剑指闻泊，一脸决然。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
虚空。
这片空间弥漫着滔天黑气，到处是虚空裂缝，无尽黑暗自裂缝中涌出，破坏着虚空中的一切，犹如人间地狱。
陆霄此时头已经被打烂半边，手臂断了一只，腿也只剩半条，看起来好不凄惨。
那怪物不比他好多少，它周身的气势已经萎靡，原本十丈高六丈宽的它，现在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大小，肉身多处被毁，自愈的速度跟不上毁去的速度。
那怪物眼里闪烁着恐惧，它和这人打了不知道多久，但就是没占到便宜，一直是被碾压，它不清楚是自己弱还是对方太强，因为陆霄是它诞生后遇到的第一个对手。
明明自己已经给他造成许多致命伤，甚至有好几次直接将他肉身毁去大半，可为什么这家伙就是不死？即便是现在，半个脑袋都被打没了，他还活着。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那怪物见陆霄还要动手，连忙示意他停下。
“你认输了？”陆霄冷漠地看着这怪物。
怪物连忙点头，它是真的累了，不想再打下去，这家伙打又打不死，手段还层出不穷，这不是欺负怪么？
陆霄收回黑气，身上被毁坏的部分迅速愈合，很快他便恢复原样。那怪物见状，无比庆幸自己方才叫停，这家伙不管受多重的伤，恢复起来都快得可怕，他的道元似乎永远不会枯竭，就像一个专门为战斗而生的永动机。
怪物加紧时间恢复伤势，许久之后，它恢复正常，陆霄在一旁看着，并未制止，怪物将身形缩小到同陆霄一般高，随后来到他面前。
“我同意你的邀请，不过我想知道，这方宇宙有很多像你这样强的人吗？”怪物小心翼翼地问。
陆霄想了想，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用自己在地球上学到的一句话回答:“我是世间独有，可遇不可求。”
怪物心里平衡了不少，要是像他这样的人不胜枚举，那自己岂不是谁都打不过？
“你可有性别与名讳？”陆霄问。
那怪物打量一下陆霄，随后化作男子模样，只是相貌依然丑陋无比，堪称世间之最。
“我不曾有名讳。”
陆霄想了想，提议道：“你非此界生灵，且可无视诸多法则，既然如此，那你便叫法劫吧。”
怪物点头，表示认可这个名字，并未拒绝。
“那阁下的姓名是？”
“......陆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