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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丙午,努-尔哈赤因“上大渐”,病情加重,而乘舟从清河返回盛京。

海兰珠被一路押送出了盛京,到了太子河岸时,居然见到了阿巴亥。

一问才知,原来阿巴亥也是奉了汗命,由此乘船由太子河顺流而下,到浑河与努-尔哈赤相见的。

这下她心中的疑惑,瞬间迎刃而解了。

原来……并没有谁要加害于她,所谓细作也不过是强安的罪名,目的是要将她带去面见努-尔哈赤罢了。虽然不知到底为何缘由,但现在想来……或许努-尔哈赤早就发现了她的身份吧。

大殿一次,宁远一次,还有前些日子探查病情一次,这三次中,肯定有一次露了马脚。

她坐在船上,船舶的晃荡令她有些作呕。她微倾着身子,趴着船沿上,无意间目光掠过手上的那枚戒指,才恍然大悟。

是这戒指出卖了她!此乃六夫人的遗物,这戒指的形状并不似古人的扳指,努-尔哈赤必然也知道此物的来历……恐怕那天在宁远,她近身替他清理伤口时,便已经露了馅。只是她想不通,若努-尔哈赤真的早就知晓她的身份,为何没有杀她,而是直到最后一刻才押送上船,送她去浑河相见?

不仅如此,与此同时他还召见了阿巴亥。怎么看都象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怕赶不回盛京,要提前交代后事。

阿巴亥一路并没有与她交谈,一来是因为忧虑努-尔哈赤的病情,二来她并未认出她的真实身份,遂也只当她真是毛文龙那边捉来的奸细,不屑于搭理。

他们一路从盛京乘船溯河相迎,最后停船在了瑷鸡堡。

到了瑷鸡堡,她得知先前那名“奸细”已经被杀,更是落实了心中的猜想。若真是抓她是前来对质的,如今也死无对证了,看来……这细作一说真的只是个幌子。

在瑷鸡堡的行辕里,努-尔哈赤先是召见了阿巴亥,而海兰珠则被扣押在外,等候汗令。一个时辰后,阿巴亥面色惨白地走出了行辕,脸上依稀可见泪痕。虽不知努-尔哈赤到底跟她说了什么,但显然不是什么好话。

对于阿巴亥此人,她多少还是知根知底的。自九部之战战败后,时乌拉部主满泰为了保全自己的部落,便将自己的女儿、当时年仅十二岁的阿巴亥嫁给了努-尔哈赤,可谓是典型的战争陪嫁。她在建州这么多年来,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一步步爬上了大妃的位置,并母凭子贵而占据了□□哈赤的独宠。从阴助代善,到扶持自己的三个儿子,她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了。且不论她如此神态是否是因为过度伤心忧虑所致,但海兰珠分明是瞧见了她眼中的张皇、恐惧,如同听见什么可怕至极的消息一般。

马上,努-尔哈赤便召见了她。

海兰珠忐忑地进了行辕中,只见前厅跪满了下人、侍卫,而进到内堂,却是空无一人,唯有卧在床榻上,已是风烛残年之态的努-尔哈赤。

一月不见,病榻上的努-尔哈赤已是形容枯槁。

她看过了无数的生死,再清楚不过,这是人之将死的遗态。

自宁远之败后,努-尔哈赤便整日就悒悒不得,背伤未痊愈,又怒火攻心,此病来得如此之急,也与他堆积的忿怒有关。

对于努-尔哈赤这样的人来说,死于败血病,倒并非是他此生最为恚恨之事。最恨的,只怕是人生里的最后一场仗,竟是败在了区区袁崇焕的手上吧。

海兰珠跪倒榻前叩安,只听努-尔哈赤气息微弱,断断续续地道:“四十年前,六夫人曾经提醒过我,要小心一甲申亥年生的南蛮子……原以为那人会是熊廷弼,怎想……咳、咳……本汗自用兵以来,未有抗颜行者。那袁崇焕到底是何许人也……居然敢拦我的路!那个南蛮子不是善类,想必你也知道吧?”

“是……”

“遗恨宁远,是本汗一生里最羞愤的篇章……前路有追兵,后路有拦截,毛文龙和袁崇焕不除,大金便没有出路……而眼下,只有一个人能能替大金一雪前耻。”

海兰珠心跳狂速,眼看着那个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了。

“去抚顺的路上……你曾想知道,本汗到底心许的是哪个儿子……如今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难道你不想再问一遍吗?”

她颤颤巍巍地问道:“不知汗王心许的……是哪位贝勒?”

努-尔哈赤连着几声咳嗽,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声色嘶哑道:“要比起心狠手辣来,没人有老八厉害……自他攒动德因泽告发大妃私通一事后,我就清楚……唯有他的心智和手段,能担此大任,解此困局。”

亲耳听见努-尔哈赤说出了这番话,海兰珠心跳狂速,原来那些稗官野史里所写都是假的!什么夺位说、逼宫说……都是假的!

“你和老八的事情……我都知道……”

他突然话锋一转,“你可知……我为何要召见你?”

“不知……”

“今日进过这行辕之人,都没命活着回盛京城……”

海兰珠魂惊魄伤。难怪方才阿巴亥会露出那样的神情……原来,她也听到了同样的话!

“老八他像我……也是个痴人……女人有了权势,只会是祸乱,阿巴亥也好、你也好……要你二人殉葬的密令,本汗已派人传回盛京了……”

努-尔哈赤那气息奄奄的声音,此刻在她耳畔,却是振聋发聩。

殉!葬!

她惊耳骇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呵,难怪汗王一辈子都爱不到自己想爱之人……”她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愤忾地说道:“在汗王看来,相爱也是错吗?只因我爱他,他也爱我,这就是我该死的理由吗?”

“放肆——”

□□哈赤一声怒斥,“本汗要你死,这是遗诏、咳……咳……”

“没用的,除非汗王现在就杀了我。否则,他一定能护我周全……”

“不循遗诏,那这个汗位他也别想坐了!咳……咱们就赌赌看,老八是会选你、还是选这大金国汗之位……”

海兰珠幽幽地冷笑了一声,“汗王恐怕还不够了解他,我所知的皇太极,不仅能名正言顺地坐上汗位,而且……还会护我周全。”

她相信皇太极,就算没有什么所谓的遗诏,这场权利的角逐,他也一定能赢!

努-尔哈赤一个急怒上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那白帕上已是血迹密布。

这是败血症并发肺脓肿而导致的大咯血,已是危及生命之虞了。

“我劝汗王,还是省省力气。说不定……还能等到四大贝勒从盛京赶来,亲口听这遗诏。”

海兰珠摇曳着步子,正打算离开,心中却是酸楚涌涨。

她是个曾经无比渴望有父母的孤儿,四百年前、四百年后都好……可到头来,也正就是这血脉之亲,想要一步步将她推向深渊。她相信过他,去抚顺的时候也好、去广宁的时候也好,只是……他从未把她的命放在心上过,从未有过哪怕片刻的迟疑。的确,比起他器重的儿子、比起大金的未来、比起一座城池,她的命贱如蝼蚁。

这一瞬间,她想要将心中的委屈和怒火都尽数发泄出来。

于是她漠然地转过身,望着那奄奄一息的人,寒声道:“汗王的确有举世无双之英才。只是百年后的人会如何评说呢?世人会记得九部之战、萨尔浒大胜的用兵如神;也会记得你亲手杀了兄弟、长子的六亲不认;记得你在这辽东血洗汉城的屠戮之举,以及奴役汉民的恶政。就算大金入主中原,史书盖棺论定,但一朝王朝覆灭,你想掩盖的那些真相……都会重现于世。届时世人就会知道,汗王你……也不过是个残暴无情的乱世枭雄罢了。”

她讥笑着,“你不懂教化的意义,不懂所谓人之真情。你只知道,顺我者生,逆我者亡。你根本就算不上什么英雄,更非圣贤,不过是个野心勃勃、趁乱揭竿而起的莽夫罢了!”

“咳——咳——”

努-尔哈赤捂着胸口,神情是饱受煎熬,只能苟延残喘地说出一声:“来人……来——人……”

外头的奴才听见了呼唤,纷纷冲进大殿,“汗王——”

她毫无留恋地走出了行辕,平复着震颤的心。

外头正是好天气,迎着初秋的艳阳,却是格外的神清气爽,她伸手抹掉了眼眶残留的泪迹。

她为何要哭?她应当开心才是啊……这眼泪,可以是气急败坏的泪、是愤慨的泪,但绝不会是悲伤的泪。

她这样对自己说着。

他不是她的父亲,更从不曾在乎过她的死活,在抚顺时没有,在广宁时也没有。从头至尾,他都只是想置她于死地……她曾经对他报以过崇敬,在他与她细细探讨她译的《三国》的时候,在他准许她可以不行跪礼的时候。但此时此刻,她不该心痛,不该内疚,她什么都没做错,错的是……没人能够选择自己的命运。

海兰珠看见了不远处的阿巴亥,她独自一人坐在一处芦苇从边,抱着双臂,听见行辕里呼天抢地的声音,也毫无反应。

一个十二岁就嫁给了□□哈赤的女人,二十六年陪伴在其左右,最后……什么恩宠荣华都只是过眼云烟罢了,她得到的……却是他要她殉葬的遗命。这个女人,才是真正的可悲。

一个时辰后,努-尔哈赤在瑷鸡堡行辕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终年六十八岁。

他的灵柩被连夜运回了盛京。

海兰珠不知道,在盛京等着她的会是什么。要她们二人殉葬的遗命……想必皇太极已经知晓了。而努-尔哈赤伤逝的消息,一定已经先一步传回盛京城了。成败在此一举,只怕此时的盛京,时局真叫是瞬息万变。

行船至夜半三更,才抵达盛京。码头口岸是灯火通明,四大贝勒亲领着八旗士兵前来迎接灵柩,数千人齐齐伏地,太子河岸是遍野的嚎哭声。

灵柩被运去了大政殿,众人叩拜后,无不涕零如雨。

海兰珠混在人群之中,正在寻找皇太极的身影,突然一双手探上前,捂住她的嘴巴,趁乱将她拉进怀中。她惊愕地看去,只见正是范文程。

他将一块素色的纱布围在她头顶,低声道:“四贝勒让我先带你回府。此处是是非之地,不便久留。”

“他人呢?”

谁知她话音未落,紧接着,就见以皇太极为首的诸贝勒,率领亲兵到场,将阿巴亥给团团围住。

皇太极站在队伍的前头,毕恭毕敬地躬身请安后,便听那清朗的声音道:“父汗早前派人传回密令,预遗言于诸王,有言‘大妃饶丰姿,然心怀嫉妒,每致本汗不悦,虽有机变,终为汗之明所制。留之恐为国乱,若俟吾终,必令之殉。’此乃父汗遗命,我等亦不得不从,还请大妃谅解。”

说着便鱼贯而上一众丫鬟,端上了极华贵的礼衣和珠宝美玉,为阿巴亥细心妆扮。

“不可能——汗王怎么可能要我殉葬!”

阿巴亥震怒地将那金银珠宝都摔在地上,颤抖的手指向皇太极,歇斯底里道:“是你——是你假传遗诏,想要逼我殉葬!”

皇太极面不改色地说道:“此乃汗王遗训,千真万确,大妃若是不信,就请问在场诸贝勒——”

“请大妃谨遵先汗遗训!”一众贝勒纷纷下跪请命。

“呵……”

阿巴亥义形于色地望着那跪在地上的贝勒们,绝望万分,几近崩溃。

这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逼死她啊。

海兰珠打了个冷颤,范文程催促她赶紧离开,她却坚持想要留下……看完这出戏。

阿巴亥辞说再三,见众人态度坚决,逐渐有些神智不清起来。当目光落在了人群中的代善时,她有如看见了救命稻草般,飞扑过去抓着他道:“汗王的遗诏,我亲耳所闻,乃是要将汗位传给十二阿哥阿济格,并让大贝勒代善辅政。大贝勒,你不能见死不救,你忘了我们——”

代善微一抬头,瞧见了阿巴亥那几近崩溃的面容,漠然地说道:“先帝有命,还请大妃遵从。”

听到此话,阿巴亥彻底跌坐在地,举止失措地喊叫着:“我死了——你以为你还剩多少日子?他迟早也会杀了你的!”她抓着代善的前襟,用力地摇拽着,撕心裂肺道:“我见过汗王,我说的才是真话!你相信我——”

代善泰然自若地站起身,摆脱了阿巴亥的纠缠拉扯,“请大妃自重。”

诸贝勒跟着又是一叩首,“请大妃谨遵先汗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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