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不会弃我于不顾，还是……你不会照她说的做？”
苏勿落的声音很平稳，但如果仔细听的话，便会分辨出那淡淡的疲惫。
“如果是前者，那你不必说，一直以来，你都是这么做的。但如果是后者……”
“如果是后者，我劝你还是收手。”沐秋月说了后半句，顺便补了句解释，“我觉得是这句，因为不论是谁，都无法承受这样的帮助。”
她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选择叶凌云。
如果有一天，一个人出现在你面前，不惜为了你拼上一切，把所有的压力和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你会不会深陷他\/她的情网，无法自拔？
答案是肯定会。
现在，叶凌云就是在cos这种人，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也确实不会放弃女主，会真的对女主好。只可惜，这对他而言太困难，更可惜，她不可能帮着他。
所以她说：“叶凌云，我建议你选择放手。”
叶凌云苦笑了一下，缓缓松开手，看向苏勿落。
“你也这么想吗？”
苏勿落并不习惯这样的问题，尤其是问问题的人似乎……对她有点意思。
但她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人，既然提起了这个话题，就一定要彻底说开，往后就半句不提了。要不然，重复地翻旧账，很容易让人厌烦。
“放手吧，给自己少一些负担，也……”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
听出了她的欲言又止，叶凌云眼中有一丝灰暗划过，但还是努力保持声线的平稳：“好，我收手。”
得到了想要的答复，苏勿落轻轻吐出一口气：“我想见见丛野，看看他有多麻烦。”
沐秋月皱眉：“他有把你当成实验品的想法。”
“对你也一样。”
“所以我也要去，和他吵架。”
“……我不是去吵架的，不过也行，一次性问问。”
“oK。”
叶凌云终于插上话了：“问什么？”
“还能问什么？”沐秋月一脸惊讶，“当然是问姐姐和我的异能为什么会同步升级和演变，还有晶核消耗量大、伤口恢复慢……你怎么忘了啊？”
叶凌云脸一热：“不是……我就是没想到，他能知道吗？”
苏勿落摊手：“但基地里的医生，我们信得过的只有乔允，他压力太大。”
“……那行吧，我去叫他过来。”
“不用，”苏勿落把腿挪到了床边，“我现在好了，躺着和别人谈事情不礼貌。”
*
“这是被人袭击了？”
站在客厅里的苏勿落，脸色一阵青白交错，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看起来有被清扫过的地面上，仍然随机分布着家具的碎块，上面干涸的血迹清晰可见；窗户的金属框发黑、扭曲，旁边的墙壁上是一片黑漆漆的灰烟，一看就是火系异能搞出来的，冷风正顺着破碎的玻璃呼呼往屋里刮。
简直乱七八糟。
怪不得叶凌云的眼袋有些重，脸色也有些黯淡，面对这种状况，压力不大才有鬼呢。
而且……
看着那双异色瞳，苏勿落用力来了个深呼吸。
由于之前领教过他的身手，现在光是和他面对面地站着，苏勿落就能感觉到那种由内而外的高气压。
沐秋月站在她旁边，这次没握着手，但唇角紧紧地抿着，眼神阴翳。
不知过了多久，丛野缓缓开口：
“我珍贵的女士们，你们好——”
……这个开场白实在是恶心透了。
我的？怎么听都是对自己所有权的宣誓；珍贵？绝壁是在说物品而不是人！
合着在他的眼里，自己和沐秋月就是俩人形的药草或是材质特殊的胶囊什么的？完了还是他囊中之物……
“你好，丛野先生。”
虽说对他的口吻极其不满，但苏勿落深知一个道理：想要达成以咨询为核心的目的，必须保持最基本的礼貌，冲突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但很显然，丛野和她想的并不一样，至少，他脸上仍是一副轻佻而玩味的眼神。
苏勿落倒也不生气：“请问……”
“你二次觉醒了，对不对？”
苏勿落一怔，但很快就明白了。
在沐秋月问出这句话的瞬间，丛野站姿有了晃动的迹象，脸上也多了一丝惊讶。
但很快，他就笑了：“啊！再生。”
再生吗？那倒没错。二次变异，或者说是进化，可以说是新的自我取代了旧的自我，确实是生命的再塑造。不管是能力名称还是本源，都挺厉害。
苏勿落耸了耸肩：“那你就说吧，这里没有所谓的秘密了。”
“呵——呵呵——哈哈哈哈——”
丛野一愣，紧接着，仰天大笑起来，越笑声音越大。
但这个过程不长，几秒钟便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在苏勿落和沐秋月脸上不断扫描的且满是狂热的视线。
足足一分钟后，他才开口：
“既然你这般坚持，那么——你们的异能，相当特殊啊——”
沐秋月皱眉，这并不算回答吧：“特殊？”
“虽然还没有详细研究过，但是，就目前的了解来看——”丛野收回视线，语气倒是意外地有了几分正经，但更多的还是看热闹的戏谑，“从性质上来讲，这位黑衣女士的所谓‘异能’，其实是反生命的负能量呢——”
这次换苏勿落愣住了，负能量？那应该是说人类情感的阴暗面吧？
丛野倒没在意她的表情，自顾自地说着：“对于有机物和……嗯，你可以理解为所有有生命的东西，有绝对的、不可逆的侵蚀性和毁灭性。如果说非得形容的话，应该说是毁灭性的逆转，嗯——可能说消融更恰当。”
这倒真是令人意外啊，不过……为啥他没事？
“同时，它的性质跟高度实体化的生命能量——比如晶核，发生能量对冲之后，其能量的狂暴性就会得到极其明显的削弱。打个比方，类似于那种用在器官移植病人身上的抗排异药物。”
苏勿落：“！！！”
那她岂不是那些大佬眼中的活药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