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游殿殿主在龚玥玥和赵长垣面前，露出的是其真正的面容，因此龚玥玥一眼就认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赵长垣摇头道，黑眸望向九游殿殿主身影离开的方向，在夜色中几乎已经看不清其背影了。
“跟上去看看。”赵长垣口中说道，脚下已经迈步快步跟了上去。
“我知道了，九游殿也是大皇子手下的势力，他一定是跟着大皇子来的，暗中保护大皇子的安全。”龚玥玥美眸闪过一丝明了，语气很是肯定的说道。
“你说的很有可能。”赵长垣轻声笑了一下，带着龚玥玥走的更快了。
“难不成他也是来劝你听从大皇子的要求的？”龚玥玥继续猜测道，行走的速度比赵长垣还要快上几分，显然对九游殿殿主很感兴趣。
“二位随意坐吧。”九游殿殿主偏头看向赵长垣和龚玥玥二人，嗓音低沉冰寒的说道。
“殿主今日怎么这么有兴致？”赵长垣摸摸鼻子，带着龚玥玥从容坐在了九游殿殿主面前，丝毫不在意夜间草地带着潮湿之意。
不过赵长垣还是拉了拉自己的衣袍，让龚玥玥坐在了自己衣袍之上。
“我身体比你好多了。”龚玥玥不以为意的轻哼一声，不过嘴角还是浮现一抹满意笑意。
九游殿殿主冷眼见赵长垣和龚玥玥的互动看在眼底，面色上虽然没有任何表现，不过心底还是微微波动一下。
龚玥玥舒舒服服的坐稳后，扭头便看向九游殿殿主，张口还未问九游殿殿主怎么会来见他们，就借着月光看到了对面那人身上的痕迹。
“你……”龚玥玥张口，瞪大的美眸中带着吃惊之意，手指指向了九游殿殿主胸前的点点痕迹。
九游殿殿主低头扫视一眼，发现原本已经止血的伤口似乎再次开裂了起来。不过他对此并无任何在意，神情淡漠中似乎还夹杂着几分冰冷。
“你就是那个跟在大皇子身边的人！”龚玥玥终于明白过来，差点要跳起来了。
“很难猜吗？”九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邪魅的弧度，冷酷双眸斜肆的瞥向了龚玥玥。
龚玥玥俏脸一愣，神情顿时有些不自然起来。因为这样一想，能跟在姜枫身边，又和自己爹爹对敌的人，似乎也就是九游殿殿主了吧？
“你的模样完全跟现在变了一个人，我和你又不熟，我认不出来很正常。”龚玥玥嘟了嘟嘴，给自己找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九游微微颔首，无意与龚玥玥争辩这些，幽邃双眸再次看向赵长垣，低沉声音冷冷的道：
“你今日又给本殿主开了药方，作为交换，你可以从本殿这里获取一定的消息。”
赵长垣黑眸微亮，虽然心中有想过九游不是游说自己臣服与大皇子的，但是亲口听到九游的话语时，心底的惊喜还是存在的。
“什么人的消息都可以吗？”赵长垣抿嘴，黑眸带着锐利之色，灼灼盯着九游问道。
“你可以试试。”九游幽幽说道，身形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
“我想知道一个真相。”赵长垣抿嘴，沉默片刻后眼神坚定的盯着九游。
“关于谁的。”九游神情不变，淡声问道。
“我师姐，柳如。”赵长垣咬牙，说出了那个提起便会痛心的名字。
柳如的死，赵长垣虽然从那日后便一直没再提起过，但却像是一根横亘心底的刺一般难以拔出。对于柳如的作为，赵长垣一直不能理解也不能释怀！
尤其是，柳如最后还为了救他们，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一旁的龚玥玥，俏脸上神情微微严肃的几分，美眸有些担忧的看着赵长垣，对于赵长垣说出的这个问题，其实是没有几分意外的。
“你想听什么故事，直接说吧，本殿今日心情好。”九游殿殿主幽幽的说道，实在是看不出那张冷酷的面庞上哪里有心情好的意思。
而且九游分明输了和苏游的比试，又被姜枫施以鞭刑惩罚，龚玥玥就很是不理解九游高兴在哪里。
“第一，我师姐究竟是谁的人？”赵长垣抿嘴，没有在意九游的高兴不高兴，脱口便问道。
“德侯爷的人，也可以说，是大皇子的人。”九游殿殿主果然心情不错，丝毫没有迟疑的便回答着赵长垣的问题。
“很好，也就是说，在木屋附近要带走我，杀掉师妹和小鬼的人，都是大皇子派来的。”赵长垣眸底射出几分寒芒，嗓音在夜色中渗透着凉意。
“没错。”九游殿殿主再次点头，幽邃黑眸对上了赵长垣的双眸。
夜色中的气息突然压抑起来，赵长垣和九游殿殿主都没有开口。龚玥玥看了看赵长垣，又看了看九游殿殿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如何的了。
从赵长垣和九游殿殿主的相处中，龚玥玥慢慢发现赵长垣和九游的交情其实还是很不错的，想必师兄心里对于九游知道有人要加害他们却丝毫没有反应的行为有些寒心和愤怒吧。
“你应该知道，沈某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不能让身边的人因我送死。”赵长垣阴沉着声音，手指捏紧了玉笛。
对此，九游殿殿主以冷酷淡漠的眼神作为回应，让赵长垣心头再次发寒。
夜色中没有风，但赵长垣还是觉得突然有几分冷意，这种冷，是从外面来的，也是从心底来的。
“我原以为，沈某和殿主也算是有几分交情的，如今看来，交情在命令下，不值一提。”赵长垣轻哼一声，素来沉稳冷静的俊脸上也克制不住的出现了波动。
“作为补偿，本殿可以告诉你更多关于柳如的消息。”九游殿殿主沉默片刻后，最终以这样的方式回答道。
“好，我要你告诉我，我师姐为何会隐居，为何又会和德侯爷的人联系上，为何会帮他们，为何又要救我们。”赵长垣深吸一口气，问出了一连串的为什么。
夜色下，九游殿殿主缓缓张口，开始向赵长垣和龚玥玥讲述起了一个低沉简单而又残忍直接的故事。
故事终了，赵长垣愣愣的坐在原地，俊脸上反而没有了表情。
“师兄，你没事吧？”龚玥玥美眸中还残留着震惊与难受，担忧的推了推赵长垣问道。
“我没事。”赵长垣眼珠子转了一下，看向龚玥玥，面上露出一抹微笑来。
“我们回去吧。”赵长垣再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