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阵诡异的安静。
许久后，她问：“你，说什么？”
乔一气息不稳，浓墨一般的漆黑眼珠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
贺云霆忽地拢住攥在袖中的手，“我说，小宇就是那个你以为死掉了的孩子！”
乔一神情变得诡异难辨起来，她边笑边摇头，“不会的，孩子死了，死亡证明是我亲手烧的。”她无措的看向贺云霆，“我们，没见过的不是吗？不是你的错，不要揽到自己身上。你……”
“是我。6年前，w市××县，×××酒店，××××号房，是我。”
话音落地，乔一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贺云霆心里一疼，伸手想拉她，被乔一躲开。
下一秒——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向贺云霆的俊脸。
乔一没有收力，男人的左侧脸颊登时红肿起来。
无问眼神闪了一下，跳下榻来劝架，“这是怎么的呢？怎么还上手了，别气别气不是来找孩子的吗？”
贺云霆缓缓将头偏回来，低头没有吭声。
实在是，他不敢抬头。
就算没有抬头，他依然能感受到乔一看他的眼神有多寒凉刺骨！
这一回，算是彻底把他家宝贝儿给惹毛了。
“师父，可有空碗和符纸。”
“有有有，几个月前我就算到你会有此一劫，给你备好了！”
无问从书架上拿出一个锦盒，那里面装着满满一盒符纸。
“寻人符时效只有半小时，如果你那孩子被带去了外地，只能驾车去追，我这里有100张符，你全都画了吧。”
乔一接过无问递过来的刀，二话不说划了手腕，鲜血流进空碗里，淅淅沥沥接了大半碗。
看着那鲜红的颜色，贺云霆心疼的低下头去。
之后，乔一洗干净手，心中默念寻人的符文，认真画起符来。
无问见她不需要什么帮助，走到榻边拍了拍还跪在地上的贺云霆，示意他跟自己出来。
贺云霆看了看无问，起身悄然离去，乔一浑然不觉。
无问带着他从寺庙后门上山，在一处小土包里挖出两瓶他自己酿的酒，丢给贺云霆一瓶。
贺云霆接过，犹豫了2秒，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是果酒，清甜甘爽，度数却不高。
“我有戒律在身，喝这个不算破戒。”
贺云霆有些不放心的回头看。
“别看了，她起码要画5个小时才能把那100张符画完。”无问懒洋洋的靠着一棵大树坐下，对着贺云霆招了招手，“年轻人，过来陪我老人家坐一会儿。”
“理由。”
虽然这人是乔乔的师父，但在贺云霆心里，他家乔乔是第一位的。
让他在回去陪着乔一画符还是陪着老道喝酒里选，想都不用想，他自然选择乔一。
无问喝了一口酒，轻描淡写地回：“难道，你就不想知道知道她的前半生吗？”
……
天色渐暗，乔一利落收回最后一笔。伏案整整5个小时，注意力高度集中，忽然松懈下来，才猛然感觉到她的腰针刺一样的疼。
“嘶……”她稍微动了动，想缓解疼痛，却不想膝盖忽然一软，整个人斜斜倒向一边。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一道黑影蹿了进来，将她扶住。
“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