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琪宇见苏阳答应了，心下也松了一口气。
他还怕苏阳会不高兴呢。
苏阳道：“这段时间佳辰哥也很照顾我们的，就是一个MV，我很乐意帮忙的，就是怕做不好。”
......
到家之后，程如欢跟季葵打了招呼之后就直接回了房间。
季葵想拦下她问个明白，但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如果那几个人是程如欢以前认识的人，那一定是对她有很深影响的人，并且从他们的眼神看得出来，他们不敢相信会再次看到程如欢。在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过。联想起第一次发现程如欢的情景以及之后查到的零星的线索，季葵不敢开口问。
如果不认识，那就更不用问了。
想了想，季葵给姚钰打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季葵就直接开口道：“今晚发生的事情都知道了吧。”
姚钰道：“知道了，正在跟进。”
“嗯，我想要知道的不仅仅是这一件事。”季葵道。
姚钰楞了一下，道：“难道您今晚还遇到了其他的事情吗？”
“嗯，你帮我查查，今晚到场的，带着妻女的宾客，姓甚名谁，来自哪里。”
“这......这简单，只不过我能问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季葵沉默了几秒才开口道：“还记得当年我们调查如欢的时候遇到的阻碍吗？”
“您是说当初只能查到如欢是从书院逃出来的但不能查到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又是什么地区被送进书院的那件事？”
“嗯，我怀疑，今晚遇到的那几个人会和如欢的身世有关，他们今晚上也看到如欢了，我怕他们会对如欢不利。”
能把自己的孩子送到那种地方的人，肯定不会是什么亲生父母，也可能是大仇人呢。
姚钰诧异道：“您是说，在今晚的拍卖会上遇见了跟如欢身世有关的人？”
“对，所以需要去查查他们的背景。”
“能参加这次拍卖会的人，非富即贵，想必也是什么大企业的掌权人吧，大概又是什么家产争锋。”姚钰感慨道。
“你尽管去查吧，不惜一切代价。”
“是，我会尽力的。”
挂了电话之后，季葵拿起手机去了书房。
季葵刚打出去的视频电话就被接通了。
手机屏幕里头显示出了苏阳脸，似乎是刚洗过澡，发丝还滴着水。
“怎么不把头发擦干一点？”季葵问道。
苏阳笑了笑，道：“我掐着点洗了个澡，怕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接不到，就没有太仔细擦。”
“你现在擦也是一样的，快去。”
“啊？师姐要看我擦头发吗？”
季葵身子往椅背一靠，挑眉道：“你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苏阳被噎住，一时间回不上话来。
果然，论耍流氓，他是比不过季葵的。苏阳只好乖乖地去拿毛巾擦头发。
季葵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时不时翻动一下桌面上的文件。
“师姐是不是在书房呀？”苏阳擦完头发之后开始大量季葵视频里的环境。
季葵抬头看着他：“是呀，这是我的书房，要我带你参观一下吗？”
“好呀好呀，我还没见过师姐的书房呢。”苏阳笑道。
季葵起身，将摄像头调成后置的，拿着手机开始在书房里转。
“这是我的办公桌，我平常处理工作的时候都会在这个地方。”季葵指着刚刚坐着的地方道。
“这是我的书架，都是我小时候看过的书。
这里是书房里的会客区域，我平常招待要谈工作的客人会在这里谈。
那边是放着的是我以前得过的奖，还有好多在箱子里没摆出来，太多了，晃眼睛。”
听到这，苏阳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师姐，你说这话是不是有点拉仇恨呀？”
“嗯？什么拉仇恨？”季葵不解。
苏阳托着下巴，似作羡慕地道：“师姐，你不知道，有些人得了奖很不得摆满整个房子，恨不得告诉全天下的人自己得了什么奖。但师姐你居然会嫌奖太多了，这不是拉仇恨是什么？”
季葵噗呲一笑：“我这确实是太多了，很多奖我认为并没有什么意义，可是......”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声音到这里的时候就弱了下来。
“可是什么？”苏阳追问道。
季葵道：“可是母亲想让我拿这些奖，她觉得这是属于我的荣耀。”
可惜季葵对这些并没有什么感觉，因为能拿奖，不仅仅是因为她有天赋，更因为她拼尽全力地去努力。很累，可是只要是母亲想要她做的，她都会去做。不仅要做，还要做得更好。
“师姐的母亲......”苏阳有些心疼。
季葵当然也看到了苏阳脸上的表情，也猜到了他是不是了解什么。
她拿着手机走到落地窗前，缓缓开口道：“看到那边那颗光秃秃的海棠树了吗？”
苏阳凑近屏幕仔细看了看，点点头道：“看到了。”
“我母亲在那棵树下长眠。”季葵轻笑道。
“啊......”苏阳有些惊讶，眼里也有浓浓的心疼。
季葵看到了，便笑道：“有时候我也会很想她，但有时候我会很清醒，母亲长眠在这里，她永远不会在醒过来。”
顿了顿，她又道：“我也从未想过她会醒过来。”
“师姐......”苏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季葵，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下一秒，季葵将手机的摄像头调成了前置，她的脸又出现在了屏幕里。
苏阳看到季葵笑着说道：“母亲给了我生命，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但她没有教会我怎么样去爱，我以前不知道怎么去爱母亲，我以为只要我默不作声，努力去做好母亲想让我做的事情，就是爱她。
我以前不知道怎么爱我自己，我以为母亲就是我的全世界，当我的世界崩塌的时候，我的精神世界也崩塌了。
我以前也不知道怎么去爱这个世界，我讨厌一切怜悯与疼爱的目光，我不相信世界上的善良与美好。
直到我遇到了一个人，看到他出现的时候，我好像遇到了我生命中的光，我才发现，原来我的世界与旁人可以和平共处。
我学会了笑，我有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我对生命有了新的看法，我开始珍惜每一个生命，我开始接受每一个对我的善意。”
即使我还是会在黑暗中挣扎，但我相信我一定会完完全全地站到阳光底下。
所以，谢谢你，苏阳，很幸运能遇到你，很高兴当初的你没有被我的冷漠吓退。也很庆幸你跟我分享了你对生命的见解，更庆幸你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
季葵没有将这些话宣之于口，只是笑着看着苏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