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护工正忐忑不安地站在角落里。
这次可能是她失职了才导致柳婷婷情绪失控的，免不了雇主的责罚。
白玉玲进来之后，没有立即找护工，而是先查看柳婷婷的情况。
确认没什么事情之后，她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你过来。”她对着护工招了招手。
护工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敢动。
白玉玲放缓了语气，道：“你过来，我问你点事情。”
见雇主好像没有生气，护工的胆子便大了些。
她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白玉玲也不催，安安静静地等着。
护工这几天跟白玉玲相处，也觉得她是那种温温柔柔的女人，当下白玉玲的态度又这么好，她的胆子又更大了些。
“太太......”
白玉玲摆了摆手，道：“跟我说说具体情况吧。”
具体情况刚刚护工已经跟医生说了一遍，现在再说一遍也流畅了许多。
“您也知道，我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去医院食堂吃饭，往常这个时候您都会在的，但今天您......”护工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白玉玲的脸色，见她眉头开始皱起了就连忙转移了话题。
“我出去大概十几分钟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也没有撞见什么人，但进来的时候柳小姐她就这么躺在床上，眼睛瞪得老大，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怖的东西一样。”
“然后呢？”白玉玲问道。
“然后，我就凑近看了看，没想到柳小姐突然大喊大叫起来，我一不留神就摔地上了，现在还疼呢......”
白玉玲看了护工一眼，后者立马知道自己说了多余的话，连忙打住。
“继续。”白玉玲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又开始我没听清柳小姐喊的什么，只断断续续地听到她要您过来，再后来我就把医生叫过来了，然后柳小姐被打了针，睡过去了。”
“你确定你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白玉玲问道。
护工摇摇头：“没有，我出去的时间也不长，我出去之前柳小姐还在睡着呢，怕她醒来的时候找不到人照顾，我就去吃了个馒头就回来了......”
“好了，你帮我去问问外面值班的护士有没有看到什么人吧。”
白玉玲不想多说什么，她就算现在要辞退这个失职的护工，那也得找到另一个可以替代她的人再说。
而且......今天确实是她临时出门了。
想到出门遇到的事情，白玉玲又忍不住寒毛竖了起来。
她叫住了准备出门的护工。
护工疑惑回头：“您还有什么事吗？”
白玉玲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现在有些害怕，可是柳婷婷的事情也很重要。
“你先待会吧，我打电话叫人去办，你别去了。”多一个人她就多一份安全感。
她想让柳辰风过来陪她，可是后者因为工作脱不开身拒绝了。
听了全程电话内容的护工眼观鼻鼻观心，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白阳玲看着床上的女儿，又想起了那条短信的内容。
一样地没有显示电话号码，更一样的阅后即焚，毫无踪迹。
就好像她的错觉一样，可是那份恐惧确实真真实实地存在的。
那个人和害了柳婷婷的人一定是同一个。
太可怕了，那个人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动态？明明谈的好好的私家侦探，为什么到最后约谈的时候手机号码变成了空号，怎么打也打不通？
白玉玲感觉四周的空气都是凉的，无形之中像是有一双巨大的手将她包裹了起来，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忽然，白玉玲想到，让柳婷婷情绪失控的人会是给她发短信的人吗？
那个人又是通过什么手段让柳婷婷的情绪失控的？
白玉玲忽然站了起来，将站在角落发呆的护工吓了一跳：“柳太太，您有什么吩咐吗？”
白玉玲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她自顾自地走向柳婷婷，将桌子上柳婷婷的手机拿了起来。
左看右看，她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也是，发到她手机上的短信都是阅读后就消失了的，那柳婷婷手机上的也不可能会留下痕迹。
晚上的时候，柳婷婷终于醒了过来。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嗓子干得难受。
这微小的动作让一直观察着她的白玉玲察觉到了，她连忙上前。
“婷婷，你醒啦，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地地方？”
“妈？”柳婷婷有些迷茫，大脑一时间运转不过来。
白玉玲道：“是我，是妈妈，有什么不舒服就跟妈妈说。”
柳婷婷看了看白玉玲，又看了看天花板，回想着她失去意识之前发生的事情。
对了！她忽然变得惊慌起来：“妈！我看到她了！”
白玉玲被柳婷婷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吓了一跳，连忙道：“你先别激动，你看到谁了，跟妈妈说说，妈妈在这里呢。”
“我看到她了，我看到她了！她跟我说话，她问我疼不疼，她还对我笑！”柳婷婷没有听进去白玉玲的话，自顾自地说着。
白玉玲看得有些心惊，柳婷婷这幅样子就像中邪了一样。
“你先冷静点，婷婷乖，冷静点，妈妈在呢，妈妈在。”
“她还摸了我的脸！”柳婷婷音量又加大了些：“她还摸了我的脸！妈！她的手是冰凉冰凉的！她不是人！不是人！”
“什么不是人啊？他又是谁？”白玉玲按住柳婷婷挥舞着的双手，转头对护工道：“快去叫医生来！”
“啊？哦！好的，我这就去！”护工连忙跑了出去。
“婷婷，婷婷！看看妈妈，看看妈妈！”白玉玲一手按住柳婷婷挥动的手，一手掰过柳婷婷的脸，试图让她看着自己。
可惜柳婷婷现在的瞳孔处于涣散状态，一脸惊恐地自言自语，根本听不进去白玉玲说的话。
“啪！”一声巴掌打到脸上的声音响起，房间里又陷入了沉静。
白玉玲一脸心虚地看着柳婷婷，按住她双手的手也松了开来。
“婷婷，对不起，妈妈只是......”
“妈......你打我？”柳婷婷不可置信地看着白玉玲，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面前的人。
白玉玲此时也有些后悔，刚刚她也是一时情急，才想着能不能打醒发了疯的女儿。
她伸手想要抚摸柳婷婷被打的地方，没想到柳婷婷往后躲掉了她的手。
白玉玲的手顿在半空，心里眼里满是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