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一身雪白的锦衣，一头乌发用玉冠束起，宛若一位翩翩贵公子，缓步而来。
苏意看到他，就恨不得把它大卸八块！
自己当年太过天真，被他骗得连命都没了，而且居然还给自己下了魇术，真是渣得人神共愤。
“阿颜......”无视她的愤怒，白夜温柔地叫出了她前世的名字。
“滚！阿颜早就被你害死了，我现在是苏意！”
“那好，小意......”
“你也配叫我小意吗？哪远死哪儿去！”苏意没好气地怒吼了一通，还是觉得不够解气，又噼里啪啦狂骂了一番。
洛子昕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这么凶悍，完全不是她印象里的苏意。
白夜丝毫没有动怒，从始至终保持着微笑。
等她骂完后，才悠悠说了一句：“毕竟是将死之人，骂我几句出出气也是应该的，毕竟一直是我对你不起。”
苏意更加恼火，本来想来一句“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后来又一想，不行啊，自己的魂魄被它吸干后，连鬼都做不成了，又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白夜轻轻一笑，示意洛子昕先出去，随后走到她面前，慢慢蹲下了身子。
“你想干什么？”苏意紧张地往后一退，但身子却靠到了后面冰冷的墙壁，她已经退无可退。
白夜细细端详了她一会儿，惋惜地摇了摇头：“我还能做什么？你这一世的模样可比你前一世差远了！”
“你倒是一直都没变，化形的样子永远都像个女人！”苏意恶声恶气地嘲讽着它。
当年，自己以为它是女人，后来还亲手画了一幅画像。那么多年，那画还是落回了自己手里，果然是孽缘！
等一下，画？
“那幅画是不是你想方设法送回到我手里的？”
“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那么迟钝呢？”白夜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你要是稍微聪明一些，就不至于每一次都遇到渣男了。”
“每一次？”
“啊，抱歉，我说错了，应该是两次。恭喜你，第三次找到了一个好归宿。洛卿是个好男人，可惜你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了。不过他已经是仙人，以他的天分，应该还能往上升，在你死后，余下的几千年里，他或许还会爱上别的女人呢！”
苏意并没心情去在意他的冷嘲热讽，她更在意的是他话里的细节，透露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
“你一直在关注我？从我转世到那个世界的时候开始？可为什么一直没有出手？”
“有时候，看着自己当年的恋人从呱呱坠地的婴儿长成一个妙龄少女，然后看着她经历世间百态，也是一种妖生乐趣啊！”白夜勾起唇角，邪邪地笑起来。
“我看你是有病！”
“为你而病，很值得啊！”
到了现在，这只死狐狸还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来，苏意恶心得都快吐出来了！
“干嘛这副表情？”白夜捂着xiong口，蹙着眉，表现出一副很伤心的模样来，“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听我说这些甜言蜜语了吗？”
“因为我以前瞎，现在我病好了！”
“不要这么凶嘛！好歹我们曾经也是夫妻......”
“我……%￥#@@.......”（作者主动和谐）苏意想到这个就来气，直接爆粗口，狠狠地破口大骂起来，语言极其难听，将白夜的十八代祖宗和它自己，包括它的子孙后代都骂了个遍。
白夜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些挂不住了：“你这骂人的功力，跟你母亲比起来，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苏意脸色一沉，这一世的原生家庭，一直都是她心里最大的痛。
白夜满意地看着她的表情一瞬间暗沉下来，脸上的笑容又再次浮现：“其实我也没在你身边放太多眼线，莫施然是很多年前就安排好的，只是那个女人太蠢了，沉不住气。洛子昕是我最近才策反的，至于那些欺负你的同学、你重男轻女的父母、玷污你清白的那个男人，都不是我做的，只能说你运气太不好了！”
苏意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你......你都知道？”
白夜轻轻拈起她的一缕秀发，在指尖摩挲着。
他的声音极尽温柔，恍若十分宠溺着她的爱人：“我经常悄悄去看你，你受过的所有委屈，我都知道。所以......”
他突然用力捻了一下她的头发，痛得她轻呼一声。
但是，他却视若无睹，眼神一下变得冰冷又狠厉：“我把他们全部都杀了！”
“你说什么？”苏意想要抽回头发的手僵在了半空，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全部？你杀了谁？”
“你的父母、弟弟，欺负过你的同学，那个傻子一家，还有你工作上对你不好的老板、同事，那个渣男，所有这些人，我连同他们的家人，全部都杀了！”
“你......你......”苏意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现在她自己都分辨不出自己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对于父母和弟弟，她虽然恨，也没有什么感情，但毕竟有血缘关系，她下不去手。
至于其他的仇人，她那时候心绪不稳，回去后，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后来回想起来，也觉得自己对仇人太过仁慈了。
但是，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她从来没想过要连他们的全家也一起杀掉。
白夜这么做，为的是什么？
看出了她的疑惑，白夜神色又温柔下来，耐心地解释着：“再怎么说，你也曾经是我的妻子，何况你马上就要为了我的大业而死，帮你报仇是应该的。”
“你可别恶心我了！”
“怎么会是恶心呢？你心里就一点都不高兴吗？”
“我怎么会高兴？报仇不是像你这样报的！”
“可是我也并不只是单纯地杀了他们，为了给你出气，我翻遍古籍，找出了一百零八种残酷的刑罚，施加在他们身上。可惜的是，他们没一个人能抗到最后！对了，为了让你死去的时候能高兴些，我特地用你们那边的手机给你把过程都拍下来了，你要不要看？”
“我才不要！”苏意抵着冰冷的墙壁，努力想要跟它保持着距离，心里极为惶恐不安，越发肯定它有病。
白夜失落地后退了一步：“我还以为你会高兴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