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一愣，这话从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太史言就说过。
以前或许还没太在意，可如今身体的变化，让她不得不重视。
下颚微扬，漫不经心的问，“什么气息？什么意思？”
太史言倾身，又往前靠近一分，沉默几秒，摇头，“我不知道，只是觉得很熟悉很……亲近。”
对，亲近。
这种感觉，从太史言第一次见到乔羽的时候就有。
“亲近？”乔羽挑了挑眉，“别跟我说你家有个走失的弟弟或者亲人？”
这种狗血剧本，太扯了吧。
“没有。”索性太史言很干脆的回答。
这时，怀里的帝九忽然插话，“对啊我说乔羽，你现在是怎么回事，怎么跟那成熟的果子似的，身上的气息太明显了。”
“我是不太能辨别出来，猫鼻子都不灵了，这个太史言什么来路啊？”
帝九一边吃着牛肉干，碧蓝色的猫眼不由扫了眼太史言。
然后，恰好跟那双浅褐色的眸子撞在一起。
那眼神，帝九心头一惊：莫非这人能听懂它说话？
不会吧？
帝九睁着圆滚滚的猫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
太史言面上没有半分异常，气场冷冰冰的，像个人性制冷机。
乔羽一顿，帝九也这么说？她抬起胳膊闻了闻，什么都没闻到啊！
到底什么气息？
帝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腌菜呢入味了？普通人当然闻不出来，我说的气息有可能……你跟我是同类。”
同类？她是个妖怪？
就那头红棕色长发，半张脸那诡异的红色暗纹，还挺像个妖怪的。
乔羽思忖着，压低声音，“你确定？”
“不确定。”帝九甩着尾巴，一脸古怪的看她，“你身上的气息很特殊，但是又没有妖气，谁知道是个啥。”
“总之，不是人。”
“……”乔羽抽了抽嘴角，为毛有种被内涵的感觉？拐着弯骂她呢！
“等等！羽少你们在说什么？”懵逼中的聂君瑶这会才反应过来，这两个人都在说什么呢？
什么气息，什么失散的亲人……
聂君瑶听的一脸懵逼，脑子都快乱成浆糊了。
太史言素来孤僻，话少，也就能跟乔羽说上两句，自然不会回答聂君瑶的话。
他伸手，从衣兜取下一物，“我表哥墨莲生让我交给你的。”
“我？”乔羽错愕的指着自己，眉间闪过一抹疑惑，墨莲生给她东西？
他们好像并没有什么交情吧？
“嗯。”太史言点了下头，“他说若有一日走投无路，可打开，能助你。”
乔羽蹙眉，将那看起来像是锦囊的东西收起来，“帮我谢谢他。”
太史言点头。
虽然她不知道墨莲生给的东西究竟有什么用途，可莫名却有种感觉，只怕跟聂臻有关。
会是她想的那样吗？
*
时间还早，三人一猫顺道去吃了饭。
饭桌上，聂君瑶没忍住问，“太史言你放暑假还住校，不回家吗？”
太史言握着筷子的手一顿，向来冷冰冰的，此时脸上却带着几分黯然。
“那个，对不起啊你就当我没问！”聂君瑶连忙闭上嘴，不问别人的伤心事。
太史言沉默，随即看着乔羽说，“我母亲不喜欢见到我。”
母亲这个词特别有疏离感，尤其是从太史言嘴里说出来。
莫名的很悲伤。
聂君瑶就是个暴脾气，当即就一拍桌子，“你妈怎么这样啊！太过分了！”
哪有这样当妈妈的，分明是大人的错却怪到孩子身上，太史言才是最无辜的那个！
聂君瑶摔筷子声音太响，“砰”的一声把乔羽吓了一跳。
窝在一旁的帝九都被吓的，“喵”的一下从椅子上起身，凶狠的龇牙咧嘴。
“喵的！要吓死喵啊！”
乔羽顺手摸着那柔软的白毛，懒洋洋的挑眉，“你有点激动过头了吧？”
虽然这位太史夫人确实过分，但聂君瑶这……
“咳咳。”聂君瑶掩饰性的咳嗽一声，明显有些不自在，“那个抱歉哈，我不是故意的。”
她说着，直接低下头扒饭，情绪挺奇怪的。
太史言脸上并未有多余的表情，浅褐色的眸子垂着，很安静的吃饭。
帝九刚刚吃完一小块肉，此时正在舔爪子，眯着猫眼来了一句，“这两人都有秘密啊！”
乔羽拿起筷子继续吃饭，没吱声。
其实聂君瑶真的很明显，从她突然来盛京，虽然平时表现的没什么。
但一点，她从未提起自己的父母。
按理说放暑假也该回去金陵，但这马上暑假结束了，她都丝毫没有回去的意思。
乔羽还撞见过几次，聂君瑶特别不耐烦的挂电话。
想来，应该是她的父母。
当然，乔羽也没八卦别人隐私的意思，自然不会询问什么。
安安静静的吃完一顿饭，乔羽跟太史言打了招呼，告别帝九小喵，转身回家。
而帝九小喵则偷偷跟上太史言，在无人的地方张口，冷傲的来了句，“你能听懂我说话，对吧？”
太史言脚下一顿，就是这动作让帝九明白：果然能听懂。
*
私人会所。
陈设复古，装修雅致，推开雕花木门时恍然有种穿越到古代的错觉。
不远处的桌案上摆放着茶具，身穿旗袍的女子正动作流畅的添水，煮茶。
一侧还放着青色的香炉，一缕缕青烟蜿蜒直上，使得整个房间都被一股淡淡的香味笼罩。
宁静致远，静谧安然。
聂云盛将木质雕花大门关上，看着女子笑道，“三姐，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么美丽动人。”
女子正是罗婵。
闻言朝他温婉的笑着，却摇头，“错了五弟，是四姐。”
聂云盛眼底闪过一抹阴郁，皮笑肉不笑的说，“三姐你又何必呢，这里只有你我二人，用不着那么忌讳。”
“云盛，你还是太年轻了，凡事还是谨慎些好。”罗婵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端起茶杯递过去，“尝尝味道怎么样？”
聂云盛不动声色的皱眉，他并不懂这些，尝也尝不出个味。
牛饮似的将一盏茶喝下，随口道，“婵姐的手艺还是那么好。”
罗婵轻笑，似乎有些无奈，却也没说什么。
聂云盛也懒得绕弯子，“婵姐，那件事想必你听说了，聂臻居然将他那个禁脔都带到公司了，你说他想干嘛？”
罗婵不动声色的拧眉，“这件事我们可猜不着，毕竟他是聂家家主。”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家主那两个字被她刻意加重，听在聂云盛耳朵里挺不是滋味的。
他看着罗婵，眼里带着狠劲儿，“婵姐，难道你就真的不记恨，真的不想为自己的家人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