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攸宜早已满脸通红，她明明交代过简单布置即可，可瞧这满屋子陈设，他们对简单二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若是莺歌还在这儿，定会反驳，“若不是主子强调要简单，她能让人将整个坤宁宫都装扮得喜气洋洋。”
李端锦这话分明是认为林攸宜原来心里也觊觎着他。
心里暗自舒爽。
林攸宜羞得岔开话题喊渴，随即拿起桌上的水给自己倒了一杯，等喝下去才发现这根本不是水。
“怎么了？”林攸宜突然间转换的面色引得李端锦很是好奇。
“陛下尝尝就知道了。”林攸宜拿起另一只杯子，却被李端锦挡住。
李端锦握住林攸宜的手，提壶将林攸宜刚才喝的杯子倒满。
随即捏起杯子一饮而尽，神情满意，“二十年女儿红，好酒，好寓意。”
林攸宜看着李端锦十分自然地做完这些，发现李端锦撩起人来真是让人心痒的很。
李端锦就着林攸宜的手，在她新拿的杯子里倒满酒，又将自己手中的杯子倒满。
随后认真看向林攸宜。
“三年前，朕怕做不到你要求的一心一意，所以不敢回应你。”李端锦温声说道，“现在，朕可以承诺，此后除了你，朕不会再要任何人。”
林攸宜不妨李端锦忽然说出这么感人的话，鼻头微酸。
独一无二的承诺，对于李端锦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想清楚了吗？
“端锦，你不后悔吗？”林攸宜心跳得很快，很惊喜，很感动甚至想哭。
这是她最大的追求，现在唾手可得，但她忽然就犹豫了。
李端锦，大同的九五至尊，答应她只此一人的要求。
其实林攸宜有时候也在想，自己在这件事上一直这么坚持甚至可以说轴，到底应不应该。
李端锦可以为她改变，她为什么不能为他改变，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对他的爱不够深呢？
“其实我可以试着去接受……”李端锦可以为她尝试三年，她也可以！
李端锦打断了林攸宜未尽的话，“不要，你不要变。”
他走近一步，摸了摸林攸宜的发，“知道朕最喜欢你哪一点吗？”
“真诚和平等。”李端锦自问自答。
“朕有过很多女人，她们各有各的好，也各有各的算计，相同的是她们的眼里都透着对朕的欲望。
有的想要权，有的想要地位，有的想要孩子，有的想要钱，有的想要朕。”
“不管想要什么，都是想要获取。”
“只有你，想要什么，也会给予朕什么。你对朕的态度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你把自己看成是和朕平等的，这样很好，毕竟我们是夫妻，不是君臣。”
林攸宜揉了揉眼，掩饰眼眶的泪意，“陛下说错了，臣妾也有欲望，臣妾所谋是陛下。”一出声才发现声音哽咽了。
李端锦的手从她发上移开，下滑至鼻梁处，轻轻刮了刮，戏谑道，“锦兮谋的是端锦的爱，你的交换是锦兮的爱。”
“知道吗？”李端锦声音忽然柔软似水，眸中深情四溢，“端锦最想要的就是锦兮爱他。”
“花园花朵开得再多再美，已经得了他最爱的那朵，便只想细心呵护，其他皆是过客。”
林攸宜眼眶红了再红，突然鼻头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别哭。”李端锦凑上前，低头吻去林攸宜脸上的泪水。
“大婚之时，你我并不同心，今日，我再问你，可愿生同衾死同穴，心心相印，永不背叛，白头偕老？”李端锦举起手中的酒杯朝林攸宜道。
林攸宜抹干眼泪，目光澄澈而坚定地看向李端锦，“愿！”没有多余的字，声音铿锵有力，代表着林攸宜的坚定。
李端锦浅笑，环住林攸宜的手，林攸宜会意，两人相视一笑，手臂交错，同饮交杯酒，携手共白头。
酒杯归位，红纱帐落，宫装、龙袍尽退，青丝如瀑倾泻而下，百子千孙被如稻浪翻滚。
虽然这不是两人的第一次，但这一次林攸宜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喜悦和一股从心灵深处传来的孤独，她想要……想要更多，想要拥抱，想要李端锦，完完全全的李端锦。
直到拥有，林攸宜不自觉发出了喟叹，原来这就是满足感。
抱着李端锦，林攸宜才发现，此前的自己是不完整的，始终在寻找着她失去的另一半，而李端锦就是她命定的那另一半，终于被她找到了，也完整了。
“我爱你。”林攸宜无意识呢喃，这句话像是引线，瞬间点燃了炸弹。
最后林攸宜是怎么睡着的都忘记了，只记得迷迷糊糊之间，李端锦似乎叫了水，给她擦拭了身体。
等她醒过来时，忽然被身旁李端锦黝黑的眼珠吓一跳。
“陛下还没睡？”林攸宜诧异。
“吵醒你了？”李端锦面露无奈，“朕太开心，睡不着。”
林攸宜掩唇。打了个哈欠，她体力透支得厉害，困乏得很。
但被李端锦这么炯炯有神地盯着，她又无法安心入睡。
“陛下睡不着，不然跟我说说，母后今日回答了你什么问题？”
李端锦见她还记着这事，偷笑不已。
林攸宜见李端锦只笑不说话，想着他夜间那要求，于是凑上嘴唇在他脸颊下方接近唇边亲了一下，没好气道，“这下可以说了吧。”
李端锦怔了怔，眸光瞬间幽深，却又有火焰被点燃。
他一个翻身，将林攸宜压在身下，“不是今日，是昨日，不过那个以后再说，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就已经过了子时？
接着，林攸宜敏感地察觉到李端锦这动作和语气不对劲，第一时间就想逃，但没能成功。
被浪翻滚，预示着两人多么激烈。
好在安多和许嬷嬷将附近的宫人和守卫都调离了。
否则林攸宜第二日怕是不敢见人。
“好好睡吧。”李端锦亲了亲林攸宜额头，随后起身。
“嗯。”林攸宜含糊应了一声，转眼呼吸便均匀起来。
李端锦看着林攸宜满身痕迹，暗恼，昨夜确实不知节制了点，她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