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换衣服……”林书一巴巴地看着陆升。
“？！”林书一这么一说，陆升一下子也有些失措了：“你不是没吐到身上吗？”
“可是好恶心……”林书一皱着眉，那恳求般的目光，让陆升心头一愣。
这似曾相识的对话，让陆升突然想起了三年前那一次——她喝醉了之后，也是这么吵着要换衣服的。
“你……”
还没等陆升说完，林书一的小手就不由自主地抓上了自己的衣角，俨然一副准备将衣服脱掉的模样。
“？！！”陆升看着林书一手上的动作，心下不禁猛地一颤。
今非昔比，这他可看不了。
林书一刚将掀起了衣服的衣角，陆升就立刻伸出了手，覆在了林书一的手背上，似想阻止她这么做。
已经分手三年了，可从林书一现在这模样看来……她还真的一点都没有把陆升当成外人。
这副熟络的样子，就好像他们从来都没有分过手一样。
陆升掌心的温热熨帖上了林书一的手背之后，林书一才后知后觉地停了下来。
她朦朦胧胧地看着陆升，好像还没有明白陆升为什么要这么做。
四目相对，陆升一时被林书一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陆升眨了眨眼，终于故作淡定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那个……你有换洗的衣服吗？”陆升故意侧过了脑袋，没有去看林书一。
语毕，空气也跟着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林书一呆愣地看着陆升，似在思索着些什么东西。
可这般的思索，在陆升看来也是完全没有必要的——用膝盖想想就知道，林书一当然没有换洗的衣服。
空气安静了两秒后，林书一才后知后觉地开口应了一声：“好像没有。”
陆升：“……”
然，正当陆升准备开口询问她为何又要执意换衣服的时候，林书一的声音就再次响了起来：“那我能穿你的衣服吗？”
“？！”陆升的目光再次诧异地落在了林书一的身上——要不是林书一现在喝醉了，他还真的有些怀疑她另有所谋。
比如……想要复合。
“要不然我就没有衣服穿了……林书一又接着说了一句，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好像还真的挺像那么一回事。
其实……她也完全可以选择不换的。
陆升微张着嘴，顿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拗不过林书一：“行，你等等。”
……
将衣服丢给了林书一之后，陆升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而当林书一再次出现在陆升面前时，身上已经套着一件宽松的衬衫了。
他的衬衫很大，而林书一也完全把他的衬衫当裙子穿了。
白色的衬衫干净而又平整，而当陆升的目光落在林书一的身上后，才蓦然发现……
她的纽扣扣错了。
这参差不齐的纽扣，看得陆升想伸手帮林书一给扣回来。
但目光在林书一的身上停留了几秒后，陆升又红着耳根将脑袋转开了。
“你不回……”
“我想喝葡萄汁……”还没等陆升把话说完，林书一的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
陆升：“……”
好家伙，还真的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可是他家也没有葡萄汁……
四目相对，陆升明明想要拒绝，但开口之后，这话又完全变了：“家里只有牛奶，要喝吗？”
语毕，空气也陷入了片刻的安静之中，林书一乖乖地看着陆升，似在认真考虑权衡着什么。
“好。”许久，软糯的声音才传入了陆升的耳中。
……
陆升靠在餐桌旁，目光有些空洞。
微波炉里的牛奶正热着，而他的思绪却是飘到了老远。
三年前，明明是她提出的分手，可为什么三年之后，又给了他想要复合的希望？
那年的分手信息他还留着，而她对于他来说，也早已变成了心头的一粒朱砂痣。
“叮——”
微波炉的声音清脆地响起，随即又将陆升的思绪悉数拉了回来。
而当他端着牛奶走到房间之后，林书一已经毫不客气地睡在了他的床上。
这般模样，真的好像他们从来就没有分开过一般。
他轻轻地将牛奶杯放在了床头，微弯着腰，本想叫醒林书一的，但最后却又忍住了。
隐约间，他似乎还看到了从她胸口那衣领中露出来的半枚戒指。
那戒指——对于陆升来说也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他心头一顿，仿佛起了波澜，但很快，他又努力将自己的情绪给平复了下来。
罢了，让她睡吧。
然，正当陆升准备起身之时，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就跟着响了起来。
那声音不响，却还是让林书一本能蹙了蹙眉，像是被吵醒了似的。
陆升下意识地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才接通了电话。
“什么事？”陆升的声音极轻，像是怕吵到林书一似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直了直腰，一副准备转身出房间接电话的样子。
然，陆升刚转过身，腕间便突然跟着一热——她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林书一的力道很轻，只要陆升轻轻一抽手，就可以挣脱来林书一了，但陆升并没有这么做。
他下意识地顿了一下，不由自主地侧了侧身，望向林书一的时候，平静的目光中也泛起了一丝波澜。
“-陆神，你说话声音怎么这么轻？”说话的人是江年，毕业之后，江年也幸运地成为了陆升的同事。
“有人在睡觉。”陆升的声音依然很轻，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林书一的身上，时刻关注着她有没有醒来。
“-噢……那我过会儿……”
江年本想继续说下去的，但话还没说完，就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他话锋一转，整个语调也不由自主地向上扬了几个度：“-不对啊！”
“？”陆升端着手机，也没有开口说话。
“-陆神你不是一直一个人独居的吗？谁在你家睡觉？！”江年忍不住开口八卦了一句，见陆升依然没有什么反应，语气也不由自主地贼了起来，像是知道了陆升那些不为人知的小把柄了一般：“-还是说……你瞒着我们养了一个小娇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