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语说的不错，”陆铭待到他平静下来说道，“但是有一点你没说明白。”
“哪一点？”廖凡眨巴着好奇的双眼问道。
“你为什么要骂他？”
“哦，这个呀……”
想到这个，廖凡不由得撸起了袖子，大有要说一整天的架势。
“你是不知道啊哥……不过你不知道也对啦，毕竟我都没跟你讲哈哈哈哈……”
“说重点。”陆铭硬是把他的不正经强掰了回来。
廖凡被教育之后立马收起笑脸，正经说道：“赵叔有段时间人不在状态……”
廖凡停下来，仰头回想一下之前的情景，重新说道：“我重新说一下，是很不在状态！他那些天，老是请假不说，每天中午卡着饭点来上班，到了晚上又卡着饭点过去的时间下班。做菜又慢，讲又讲不听，后面又被我抓到他偷懒。最后我实在忍无可忍了，就狠狠教育了他。”
“出勤率不高？”陆铭抿了眉问道。
廖凡愤慨道：“何止是不高，那是非常不高，极其的低！一点职业素养和责任心都没有！”
“咳～”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了，廖凡清了清嗓子圆道，“不过现在好了，在我的教育下，他的思想境界不知道提升了多少个维度。现在店里啊～每天最早来的是他，最晚来的也是他。一天天都守在厨房里，真是唯厨房命是从啊！”
说到最后，廖凡很是欣慰地发出来感慨。
陆铭脸上的表情一时却舒展不开，他的心里隐隐的感到些异样。
具体那些异样的感受是自哪发出的，他不太清楚。但反正听了廖凡这一整个表述下来，其中肯定有哪里不对劲。
“他前面那些请假、迟到、早退，你没问一下原因？”陆铭抓出其中的一点疑问问道。
“问了呀！”廖凡坐直了身子说道，“我问了好几次了，他就只是说他有事，别的他也不跟我说呀，我有啥子办法嘛。”
“他不说，你也就这么随他去了？”
“我没随他去呀，我教育他了嘛。”
陆铭的额角淌过一颗冷汗。
他叹了口气说：“你还没搞清楚就骂人，这样人心怎么留得住？”
“我不也是被气得昏了头嘛，脑子一时也没跟上，”廖凡委屈得瘪了嘴说，“那个……赵叔那天跑了之后，我也是有感到后怕的。现在长了经验教训，我以后就不那么做了嘛。”
陆铭起身来到饮水机前，拿起一旁两个空杯子，接了两杯温水回来。
“过后你跟他道歉了没？”陆铭边走边问，走近了便把其中的一杯递给廖凡。
瞧他这激动得喋喋不休的样子，估计再说多两句，嗓子都该哑了。
“道了道了，”廖凡忙不迭地接过水，仰头喝了一大口，润好嗓子后再接着说，“我猜啊，他肯定是被我后来道歉的行为感动到了，所以才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别把自己想得太高大上，也别把别人想得太通情达理。我老实告诉你，现实生活中，你遇到的人里，其实没几个人能有电视里演的那种觉悟。你看到的有所转变的行为，大多都是他们为了自己而做出的妥协。”
陆铭端着杯子重新坐回沙发上，浅抿了一口说：“现实里，你骂人一句，他不记恨你就不错了，更别说感激。”
听完陆铭的话，廖凡像是一下子被人敲醒了头脑一般。
他换上严肃的表情，很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嗯，哥你说的对。”
“所以……我出差之后，店里的生意一直都这么好吗？”陆铭转过头往门的方向看了看问道。
这扇门的隔音效果其实还可以，不过现在陆铭坐在里头都还能隐约听到外面的些许交谈声响。
看样子，现在外面的生意是真的很不错。
廖凡放下杯子，摇了摇头说：“也不是，前面生意也不好。我是看现在生意好了，我才敢实话跟你说。你是不知道之前哟，就在你忙着处理捷升那档子破事的时候，店里的生意真的是走到了年度最差的时候。现在这个火爆情况其实也没持续多久，就这两天刚刚开始罢了。”
“所以啊，哥你可以放心，现在这外头的江山是真真正正靠我们自己的手打下的，绝不是为了给你看而专门雇的人。”廖凡无厘头地举起了手作发誓状。
“呵～”陆铭勾起一侧唇角冷笑一声，“我至于往那方面想吗？你连我回来都不知道。”
“是是是，我们铭哥也不可能那么幼稚。”廖凡连连点头说道。
话题短暂结束，办公室内的气氛一下降了下来。廖凡略有些不自在地端着水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陆铭则是微仰着头，看着前方天花板上凸出来的一道横梁发起了呆。
“苏萌她……”他目视前面，声音悠悠地问道，“她还有过来吃饭吗？”
“嗯……没有。”廖凡瘪着嘴，把头摇成一个拨浪鼓。
“为什么？”
“就是……就是没有啊，我哪能知道是为什么呀，”
廖凡摊开双手，一脸的莫名其妙。就好像在说，那不是你女朋友吗？问我干嘛。
可惜陆铭偏是要问。
“你没问她为什么？”
“这……”廖凡胸腔里的无奈一时憋不住，直接笑出了声道，“赵叔也要我问，你女朋友也要我问。我问了呀，问了也得人家愿意说嘛是不是？”
“我记得的呢，就好像是从……哎呀，具体哪一天我也忘记了。反正就是不久前吧，苏萌不是休假休了三天吗？她……”
“休假？”陆铭听到了略微敏感的词汇，直接插入话题问道。
廖凡闻言，话锋立马就顺着陆铭感兴趣的方面走去。
他说：“是啊，你不知道吗？”
“你看我像知道的样子吗？”陆铭冷着一张脸看他。
廖凡再一次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停下之后一时还感到有些头晕。
“不应该啊……她可是你女朋友耶～你一个做男朋友的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廖凡不怕死地指责陆铭道。
不出意外，陆铭一记眼刀就射了过去。
廖凡缩了缩脖子，求生欲十足的他开始为自己圆谎道：“可能……可能她是有什么事情吧，正好你在出差，这山高皇帝远的就不想让你担心。嗯……应该是这样吧。”
嗯……自己这个谎圆得应该还不错吧。
廖凡心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