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齐志峰义愤填膺的那个样子，沈茶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
“嗯？”被突然伸过来的一只手弄得有点懵，齐志峰一脸茫然的看着沈茶。
“小齐弟弟，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儿？”
“什么事儿？”
“小茶是说，咱们泥鳅小王子之所以会拥有如此悲惨的命运，真正的始作俑者是辽金的细作。”金苗苗也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要不然，他也不会找你们算账。”
“不是完颜家干的事儿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沈茶和金苗苗同时看向楚寒，楚寒笑眯眯的点点头。
“当年辽国的细作掺和的不多，最多就是推波助澜，但主导并联合世家全力推进这个事儿的，是金。”楚寒点点头，“所以，他惦记着的是完颜家的地盘，而不是耶律家的地盘。”
“明白了。”沈茶点点头，“这就是为什么，他只是联合萧家为首的几个贵族搞点小事，但没有那么强烈的意愿跟辽国为敌。”
“没错。”楚寒点点头，“不过......”
“叔祖有什么话要说？”
“恩公的意思是......”齐志峰看了看楚寒，又看了看沈茶，“虽然是外界的因素导致了小王子的悲剧，但根源并不在外界，而是在他们内部。”
沈茶承认齐志峰的话没错，如果不是他们自己家本身就存在了问题，外界怎么折腾也是无用的。
“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蛋，就是这个意思。”楚寒笑了笑，“小王子的父皇才是这个悲剧的根本，所以，他的命运从他母亲怀上他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哪怕没有外面的人挑拨离间，他都是会被放弃的，因为他并不是满怀爱意、满怀期待而出生的孩子。”
“话虽然是这么说......”齐志峰摸摸下巴，很不解的问道，“是因为什么呢？在小王子出生之前，前朝帝后就没有孩子吗？”
“这个还是有的。”楚寒叹了口气，“因为他母亲在怀胎十月的这个过程中，受了非常多的罪，这是在以前都没有过的，甚至还差点因为难产而死掉，这对他父亲来说，是非常不可原谅的，所以......”他一摊手，“他父亲把所有的愤恨都倾注在了他身上，无论如何，都会找各种借口放弃他的。钦天监的判词，金国细作和世家的推动，不过就是给了他父亲一个机会罢了。”他停顿了一下，冷笑了一声，说道，“他被送去相国寺之后，依然会被刺杀、下毒，这些怎么可能瞒得过他那个做皇帝的父亲的眼睛？他父亲......怕是很乐意看到这些所谓的意外发生，或者故意让这些意外发生罢了。”
“真可怕。”夏宸一摊手，说道，“他们这对父子，哪里像是父子，更像是结了几辈子仇恨的人，彼此都想要了对方的命。”
“他父亲不会就是死于......”
“那倒不是，你们别互相，这种事儿他还是不做的。”楚寒赶紧打断了沈茶和金苗苗大胆的猜测，“他父亲大概是有些事情做的太绝，世家实在是不乐意忍了，所以就让他突发急病走了。”
“世家？”
“其实他跟小王子的想法一样，对世家掌权非常的不满，只不过父子俩的性子不一样，如果是小王子的话，应该就不会这么急迫的逼世家放权，结果就是物极必反，反而让各世家联合起来要了他和他儿子的命。”
“也就是说，小王子的兄弟也......”
“对！”沈茶朝着萧凤歧和齐志峰点头，“世家的报复可是比想象中要猛烈多了，这一点，你们可以回去求证自家长辈，辽金之所以会从前朝分离，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也是这个。”
“这个我知道！”齐志峰唰的一下举起了自己的手，“我听祖父和曾祖父说过。”
“齐家长寿。”楚寒轻笑了一声，“最年长的一位大概有一百三十几岁，对吧？”
“没错，就是我的曾祖父。”齐志峰得意的晃了晃脑袋，朝着沈茶和金苗苗露出了两颗小虎牙，“我听曾祖父和祖父说，因为中原的世家非常看不起北边像我们这样的家族，哪怕我们兵强马壮，哪怕我们有钱。”
“我也听说过。”萧凤歧叹了口气，“他们要北边的世家每年都要缴纳很高的税，安排很离谱的徭役，还要我们出去打仗，但军费自己负担，哪怕是回去述职，也要受他们的白眼和各种的冷嘲热讽。北边的各世家商量了一下，与其这样劳心劳力还没什么好，还不如直接脱离中原。”
“没错。”齐志峰叹了口气，拉着沈茶的袖子，晃了晃，“都怪他们，对不对？”
沈茶看到他这个样子，有些哭笑不得，这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谁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夏辽金又会合为一家。
“世家掌权太久，就把很多事情都当成理所当然了。他们高高在上了几百年，就算是现在，对我们也依然是冷眼相待的。”夏宸叹了口气，“王谢这种还好一点，但他们下面那些世家......”他嫌弃的撇撇嘴，又继续说道，“还以为天老大、地老二，他们是老三呢，所以，眠是他们搞出来的，而且还在暗中存续了这么多年，我可是一点都不意外。”
“说起这个，我们除掉眠之后，就要审他们主要的几个头目，那态度嚣张的......”楚寒轻轻摇摇头，“说出来你们都不信，他们看我们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蝼蚁，并不认为我们能主宰他们的命运。”
“能想象得到。”萧凤歧哼了一声，“我有过同样的经历。”
“哦？”楚寒一愣，“你这个年纪怎么会接触这些？”
“和您并不一样，那次是石家的一支商队路过临潢府，萧家负责接待，我跟过去看了看热闹。”萧凤歧拍拍齐志峰，“你和两位耶律公子都在。”
“都在？”齐志峰歪着头想了想，想了好一会儿，使劲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腿，“是那个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