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硕老板翻了江寒一眼，皮笑肉不笑：“你能做得了主？”
江寒淡淡出声：“我是她们的家人，有事跟我说就行。”
胖老板一个劲儿冷笑，仿佛“冷笑综合病”发作。
江寒问夏雨菲：“到底怎么回事？慢慢说，别着急。”
夏雨菲无辜耸肩：“我看这边的东西挺新鲜的，就拉着小蚊子到了这边，打算仔细欣赏一下，谁知道……
靳雪雯一脸委屈：“那个玉龙根本不是我弄坏的！我就摸了一下，它就自己散花了……”
江寒蹲下身子，拨弄了一下所谓的“玉龙”残骸，心中基本有数。
起身后，他在靳雪雯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小丫头顿时心领神会，连忙后退了一小步，缩到了江寒和夏雨菲身后……
“你这玩意多少钱？”江寒问老板。
胖子老板：“还是赶紧叫家长过来处理吧，你们几个小家伙赔不起。”
“说个数？”江寒很有耐心。
“你都不说个数，怎么知道我们赔不起呢？”
老板怪笑连连：“嘿！哼！哈！……”
江寒：“……”
好家伙，感情搁这儿演《封神榜》捏？
老板冷笑半晌，又嘲讽了江寒好几句。
在他看来，江寒不过二十来岁，没准还在上大学，绝对还没有出社会。
这样的小家伙，还不好忽悠？没准随便吓唬几句，说不定就……
江寒一言不发，脸色平静。
老板终于笑够了，不情不愿地说：“实话告诉你们，我这是无价之宝，去年有人给五十万我都没卖！
吞了口唾液，又说：“我今儿也不多要，拿20万出来，这事儿就算了。碰上你们算我倒霉！”
他嘴里说着“倒霉”，心里却翻译成了“走运”……
江寒失笑：“你说20万就20万？听你说，这是什么传家宝……
“我倒是想请教、请教，究竟传了多少年的玉器，能值这么多钱？”
“年头嘛，也不算太多，两千来年吧！”老板信口开河。
“这是战国末期楚国的东西，不过一直在土里埋着，殉葬品，懂吧？
“直到明朝万历年间，才被人挖了出来，然后被我家先人偶然得到……”
此时围观的人已经不少。
大部分是游客，但也有几个人，平时就在这条街上讨生活。
“老王哦，少要几个钱，差不多得了。”
“20万，嚯！几个学生仔怎么出得起伐？”
“就是、就是！就算叫来家长，谁家有几个20万，怎么可能赔给你这么多！”
“再说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又没往地上扔……”
“你这东西要是结实点，也不能一碰就坏了吧？”
……
任凭众人七嘴八舌，老板丝毫不为所动，继续讲故事。
最后总结：“今儿你们拿出20万，事情就了了，没钱就给我痛快点，打电话让家里来人！”
江寒微微一笑：“你也别费劲巴拉的编瞎话了，不管你这东西哪年才有的的，也不管你这玩意是怎么整坏的，粘没粘结实……我就一句话。”
“钱，我认赔，价，不能是这个价。”
“认赔就好。”老板松了一口气。
看来今天这一笔，至少能弄个万把块花花了……
他索要20万，自然并没指望真能到手那么多。
不过习惯性的狮子大开口，本就预留了议价空间。
刚才江寒等人出手豪爽，看起来就像不差钱的富二代。
胖子老板见了，就起了歪心思。
当然，类似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经验丰富的很……
“你们能拿出多少？”老板乜斜着眼。
江寒伸出一根手指：“1000。”
老板怒极反笑：“20万你特么给我还到1000？”
江寒平静一笑：“给你1000块，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到底怎么回事，咱们双方心里都有数。”
老板大怒：“想跟你爷爷耍无赖，你转错念头了！信不信我一个电话……”
……
眼见双方谈不拢，呛呛起来，周围马上有人来圆场。
“老王，算了，几个孩子……”
“就是，差不多得了！要多些是多……”
“再说人家也不一定有啊！”
“也是，谁家孩子绑微信、支付宝的卡里，能随时存里几十万？”
……
七嘴八舌中，一位小哥也开口了：“王哥，你这个玉雕都摆半年多……”
说话的，正是隔壁摊位的摊主，刚才卖给江寒大批挂件的小哥。
“我记得你从一开始的3万，一直降到了1万……再说这几个都还是孩子……”
胖老板扫了小哥一眼，没吱声，估计是戏演得差不多了，准备找台阶了。
接下来，就看这小哥说的话，能不能说到点子上了！
隔壁小哥察言观色：“不如这样，王哥你再少要点，就当把东西打折处理了……还有这位小兄弟……”
说着看向江寒：“他这个东西……我别的也不多说了，既然你们认赔了，那1000肯定下不来……多少也得长点。”
江寒点了点头：“那就3000吧，懒得墨迹。”
围观者纷纷点赞。
“3000不少了。”
“没错，还算公道。”
……
胖老板仍然不满足：“3000？我这随便也能卖7000……少5000别想走！”
江寒一点头：“行，那就5000！微信还是支付宝？”
老板扯过一块牌子，上面印着绿色二维码。
江寒也不多说，马上启动微信，扫码交钱。
只是他这次操作的时间，稍微久了点。
“不好意思，我这手机该换了，卡得不行……”
口中这么说，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抱歉的意思。
他手中动作悠闲，一边操作手机，一边摆弄地上那堆残骸。
“钱给你，东西我们带走，留个纪念，没问题吧？”
老板脸一拉：“那不行！要你们5000，那只是赔偿一点损失，东西可没卖给你们！”
观众们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不过事情已经差不多解决了，也就没人再多嘴。
江寒一脸不解：“凭点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生意不都是这样的吗？”
“这东西原价1万，你们想拿走，除非……”
老板正说着，手机忽然“叮”了一声，连忙拿出来查看。
同时心里琢磨着，能不能再从江寒手里敲来点钱。
看对方5000块说掏就掏，似乎没啥压力的样子，没准……
就在这时，胖子老王忽然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手机屏幕。
……
1、2、3、4、5……整整5个0！
王胖子一连数了两遍，才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
那年轻人发给自己的金额，居然不是谈好的5000.00元，而是……
50……万！
这简直太离奇了！
难道这小子手抖按错了？
还是说，他的手机的确太卡了？
后者胖子老王深有体会。
就他自己那个破手机，买菜的时候，动不动就没反应，等反应过来了……
只是，这么有钱的人，也和自己一样，用着“青春版”手机？
好吧，最让人惊异的是，对方的卡里竟然真有这么多钱！
倒底是什么家庭的小孩啊？
虽然类似的事情做了不止一次，但这一次，老王真的有点心里打鼓。
可别惹到了什么惹不起的人吧？
胖子老王正惊疑不定，江寒又说话了：“东西我是一定要拿走的，钱……”
事实上，他刚才是故意拖延时间，直到靳雪雯在他背后点了几下，收到了暗号，才迅速输完数额、密码……
王老板当机立断：“算了，就当我半价卖了，拿走吧。”
贪欲终究还是战胜了理智，就算对方来头再大，他也顾不得了！
心里打算江寒等人一离开，马上收摊闪人。
王胖子一脸心疼的说着话，手下却丝毫不敢耽搁，扯过来一个塑胶袋，快手快脚地将东西装好。
江寒接过东西，却没马上离开，而是打开手机，又看了一眼。
突然，他脸色难看起来：“老板，我刚才好像输错数字了……你把钱退回来，我重发？”
胖老板冷笑：“你没睡醒吧？识趣的赶紧滚蛋，就当买个教训！否则……”
虽然这个教训可能过于昂贵了，但要他把到手的钱吐出去，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可是我一年的零花钱……”江寒“努力”谈判。
老王不耐起来，抽出一把铁钳：“啰嗦个屁！你信不信……”
夏雨菲吓了一跳，赶紧拉了下江寒：“算了，算了！”
靳雪雯也紧紧抱着江寒，软绵绵的小身子一个劲儿抖……
见她们都吓得不轻，江寒这才装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身不由己”地被两女拖了出去……
眼见事件平息，围观者纷纷散去，胖老板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然而，还没等收拾完，两名治安官从天而降，站在了他面前。
胖老板手中动作一僵，脸色也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