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样，威力被增幅了很多。”
在失去燃料后，火焰就停止了燃烧，逐渐熄灭。
短短十秒的时间，在场的半妖魔，就死剩下七人。
“没有灼烧妖魔之前，温度大概是一千。”汉墨手中升起一团火焰，感受着它的温度，“在灼烧妖魔后，温度瞬间暴涨到一万。助燃剂……是妖魔的血肉。”
如果每个武者，都能掌控这样的力量，哪怕是弱化版的，也能对抗妖魔。
在场的人中，除了他和玛莉，还剩下七个半妖魔。
汉墨温和地笑着，“能否告诉我，为什么你们不吃人？”
汉墨的笑容在他们看来，就像是魔鬼一样，那句‘食人者死’还在他们耳边回响。
在其他人都沉默的时候，一个长相丑陋的半妖魔开口回答了，“吃人，恶心，我们，人，一样。”
他的话断断续续，没有一点连贯，不过不影响理解，只要不是愚笨的人，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哈哈哈哈，真是好笑。”汉墨忽然放肆地大笑了起来，笑声中尽是嘲讽，“长得和人接近的半妖魔，喜欢吃人。而你们这些找不出多少人类特征的半妖魔，却把自己和人当作一类，不吃人。”
是的，这些没有吃人的半妖魔，全部长相畸形，偏离人类的相貌。
“氏族里，弱者毫无尊严，而实力强的人，大多拥有和人类接近的外表。所以很多氏族的人，都会把平日里遭遇的怨气，发泄在人类身上。”天啼在一旁做出解释，“心态越扭曲的人，做出的事情，也越残忍。”
“你知道他们的情况吗？”汉墨指的是剩余的七个半妖魔。
“知道，我府邸中有他们的详细资料，等会儿回去的时候我拿给你。”
“玛莉，等一下我准备去清理那些氏族的居住地，你要一起来吗？”汉墨特地问了一句，“那里有些东西，你可能会接受不了。”
一小时后，玛莉靠在一面墙上，不停弯腰呕吐，她一看到红色的东西，就想起了刚刚的画面，强烈的反胃感再次出现，又开始干呕。
“这里就是他们的粮仓吗？”汉墨右手升腾着火焰，一颗颗火球从其中发射出去，不断焚烧周围的‘粮食’。
在很久以前，他还只有七岁的时候，他们一家人驾车出去玩。在经过一家屠宰场的时候，他看到了被倒钩吊挂着的猪牛羊，地上还有血槽，在放血的时候储存血，之后拿去加工成其他制品。
周围还有人在一边指点，挑选自己要买的肉类。
在不远处，还有一个兽栏，是用来临时喂养那些要宰的牲畜。
他还记得，他问过他的父亲，‘那样子是不是太残忍了？’
父亲笑着告诉他，‘是很残忍，但这是人类生存的必要之恶。任何生命想要生存下去，都要掠夺其他生命。’
“你说你小时候的经历，是想说明什么道理吗？”天啼看到这和汉墨描述的经历中，极为相似的粮仓。
“没有，只是忽然想说一下。”汉墨张开口，喷吐出大量的火焰，瞬间将这个面积巨大的粮仓焚烧一空，“果然，气这种东西，从口部释放，不但速度提升，威力也得到加强。”
“理应如此，明明手上的毛孔又不大，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执着得用手掌心释放气？”天啼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头。
气，是通过毛孔从体内释放出来的。它不能直接穿透皮肤，除非你想做一个无皮的人。
“或许是因为帅气吧。”汉墨想了想说出了一个可能的解释，“前面，就是临时的兽栏了。我还是换个样子，暂时不想暴露相貌。”
这个世界的主流还是妖魔，即使汉墨是一副人类的样子，他们也不会认为他是人。
拥有强大力量的‘人’，都是半妖魔。
罪孽装甲覆盖在身上，淡蓝色的流体被染红，变得和岩浆一样，面罩上的气孔也随着汉墨的呼吸，喷涂出细小的火焰。
“刚刚就感觉到了这股微弱的气息，半生物装甲，没想到你会有这种装备。”天啼扫了一眼，就不再关注，“在我们这里，类似的装甲叫做殖装。”
“在进去之前，我还是先问一下比较好，你到底是谁？”鲜红的护目镜闪着流光，汉墨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和玛莉都不是这个世界的。”
其实他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套出它的话，只是他觉得，没有必要。
“你听说过天生神慧吗？在我诞生的时候，我就拥有大量的知识，知道这个世界的历史。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在不久的将来，会有异世界的英雄降临，改变人类的命运。”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天啼感到一阵轻松。天生神慧，无论是在人类，还是在妖魔中都是异类。
‘这个世界的智慧意识，向我求助过。它不希望自己的世界陷入茹毛饮血的状态，以现在的局势，如果不出现一股强大的外力破坏妖魔的统治，整个世界就会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停滞不前。’
“预知未来……不，应该是和你约定好了时间，然后你将我送到这个时间来。”汉墨对于天啼的预知做出这样的解释，“天生神慧……真的有天生神慧吗？”
这些话，汉墨都没有说出来。
不过他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他将火焰分开，避免火焰烧到兽栏的位置，然后走到兽栏之前。
兽栏，是类似地窖的样式。在平地上挖出一个个方格，将牲畜放入其中，上面是由栏杆组成的门，能让上方的人看到内部的场景，让人挑选，同时也能用于投食。
“门的材料是特制的，门锁用的也不是机械锁，这是防止拥有气的人逃脱。”
气实体化后，机械锁就失去用处，罡气高手可以轻易用气打开普通的机械锁。
方格有序的排列着，像田字一样，每个方格旁边都会有提供行走的通道，每次路过有人的地窖，他都会观察一下，再决定要不要将人放出来。
这里总计有一百个单人地牢，其中二十四个地牢无人，剩下的有人，也有半妖魔。
被放出来的人，没有人敢说话，只是唯唯诺诺地跟在他身后，没被放出来的人，没人敢叫嚣。
因为他们都看得到，后面那个巨大的身影——大妖天啼。
“内城区是半妖魔居住的地方，人类粮仓只有这一个，剩下的其他牲畜的。口味比较挑剔的氏族，会选择去外面自己找食物。”
汉墨没有回答，带着这些人都出粮仓。
刚踏出粮仓，他们就发生粮仓被火焰吞没，在火焰中倒塌。那些没出来的人，结局如何显然而知。
汉墨在一边审视着这群人，会被抓到粮仓里的人，大多是被氏族看上的预备口粮，剩下的是犯了事的人。例如冲撞了氏族，招惹到帮派成员。
他只是单纯的，将其中无辜的人放出来，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去安置他们。
“这个城池里，有很多让我不喜欢的地方。例如那些氏族，所以，我杀了很多很多氏族的人。那些帮派的人，我也不打算留下来。”汉墨顿了一下，“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跟在我身边做事，或者自行离开。”
“你想要我们跟随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想要做什么？”一个人显然听出了什么，开口追问了一句。
“我想建立一个，有秩序，有法律的世界。无辜的人不需要担惊受怕的生活，为恶的人将受到惩罚。所有‘人’都能安定生活在世界上，光明正大地行走在街上，不用担心会突然被人抓走，而食‘人’的恶者必须死。我所说的‘人’，是指一切有智慧的生灵。”
“如果你们追随我，那你们要面对氏族的杀戮，同类的不解。我的敌人有很多，拥有不死之身的氏族，实力强大的妖魔，诡异的鬼怪。以你们现在的力量，去面对这些，大概是，一定会死。除了这些，还有大量的危险在等着你们。”隐藏在暗处的七名半妖魔走了出来，站在汉墨身后，“在知道这些后，你们，要追随我吗？”
汉墨的话很简短，直接把后果说了出来，没有任何能煽动人心的地方。
如果有人，能够在这样的前提下，还选择追随他。那这样的人，只要不是脑子发热的，都能成为有用的人才。
至于实力问题，他有足够多的武学秘籍，无论是氏族，还是天啼手中，都拥有大量的秘籍，实在不行，他还能直接整合所有秘籍，推演出适合的个人秘籍。
各类资源也不会缺乏，天啼城只是个开始，拥有电气能力的他，可以很快制造出成型的生产线，天啼手中也拥有这个世界过去的部分科技。
只要有足够的人，他完全有办法在一年内，拉起一支战斗力强大的军队。
更何况，他不需要他们去对抗大妖，只要能对付半妖魔和一般妖魔，甚至普通人。简单来说，就是处理杂兵和维持秩序，他们没有理由会不同意。
汉墨不需要那些懦弱无能的人，也不需要没有脑子，没有任何危机感的人。所以，他选择了直接把危险挑明。
“我……”这是之前发问的那个人，他飘忽不定的眼神，在汉墨看过来后，就坚定了下来，“我选择离开。”
汉墨盯了他一会儿，点头，“可以。”
得到允许的男子，顿时松了口气，朝汉墨鞠了个躬后，大步离开了这里。
有了第一个例子，其余人的也都纷纷开口，请求离开。
汉墨没有阻拦，也没有开口挽留。在走的这些人里，并不缺乏意志坚定的人。但他们眼里都有刻骨铭心的仇恨，对氏族，对半妖魔的仇恨。
固然跟随汉墨要去讨伐氏族和妖魔，但他们也要和他们憎恨的妖魔一起共事，这是他们无法接受的。
这样的人，吸纳进来反而会影响到汉墨日后的工作。
但是……前提是，他手下有人。
“竟然还剩下一个。”天啼惊奇地说道，它原以为所有人都会离开。
“你一直没有强调，追随你的人需要足够的实力。”淡金色长发被胡乱地扎成马尾，或许是长期缺乏光照的原因，她的肤色显得异常白皙，脸上也是污垢，“如果选择追随你，你就会给我们能对抗那些危险的力量，对不对。”
“很聪明的孩子。”汉墨心里有些可惜，但还不够聪明。那些走掉的人里，并非没有人想到这点，例如率先开口的那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个，但出于畏惧，他还是选择了离开。
“我不会直接给你力量，我会给你获得力量的途径，并帮助你行走。最终能获得多少力量，要看你自己。你的名字。”
“莫娜。”
汉墨冷声说道，“走吧，我带你，去见识一下，地狱。”
“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不就是地狱吗……”莫娜低声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