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栗枝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不认为霍池会是这种人。
“你对协议还有不满意的地方吗？”栗枝表情淡淡地问。
“小金主有需求的时候，我必须随叫随到。”霍池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桌面，嗓音低倦，“那我有需求的时候怎么办？”
闻言，栗枝微怔了一瞬，随即垂眸，当真思索起了解决办法。
霍池看着女孩如同鸦羽般的睫毛在眼轮处落下一小片暗色的阴影，思考时下意识蹙起的眉头，眸底的幽邃不由得加深了几分。
他的坐姿由前倾变成了往后靠，随性又慵懒。
片刻后，栗枝抬起眸子，眼尾莫名染上了一丝勾人的红意：“你有需求的时候，如果我的时间是空闲的，可以来找我，如果我没时间……”
她拿出手机，打开某购物软件，输入关键词，而后将搜索出来的页面拿给少年看。
“你选一些吧。”
霍池看着手机页面上那些完全可以打马赛克的商品，眸色陡然一暗。
声音微哑：“我不用这些。”
栗枝眨了眨眼：“那你喜欢定制的吗？”
霍池：“……”
他微眯起眸子，如被寒霜凛冽的目光落在栗枝身上。
“你为什么对这些这么了解？”
他清楚地知道栗枝的第一次是他，在此之前，应该没有任何经历才对，可女孩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却不像其他初经人事的女生一样感到不好意思。
反而淡然得像是在跟他讨论天气如何一般。
栗枝抿唇，在遇到霍池之前，她这辈子确实是没有任何性体验，但前世她做了傅予笙五年的地下情人，不可能不发生点什么。
不过这些话却是不能告诉霍池的。
栗枝轻启红润的唇：“这种事在娱乐圈里很少见吗？”
那张精致的脸颊忽然染上了一抹明艳的笑，“就在不久之前，还有人提出了要包养我。”
话虽说得轻快，但笑意却未达眼底。
霍池黑沉的目光透着些许寒意：“谁？”
栗枝不紧不慢地开口：“傅予笙。”
听到这个名字，霍池的脑子里立马浮现出了书里有关对方的剧情。
在原着里，傅予笙确实向栗枝提出了想要包养她。
这当然不是因为傅予笙喜欢栗枝。
而是因为傅予笙把栗枝当成了替身。
傅予笙心里一直有个喜欢的人，但是对方伤害了他，之后就远赴了国外，恰巧栗枝的长相和他的初恋长得有几分相似，便向栗枝提出了包养。
后来在相处中，栗枝对傅予笙有了感情，想要和他结束包养关系，正式谈恋爱的时候，傅予笙的初恋却回国了。
于是，傅予笙不再每天都回家，初恋那边一个电话过来，他立马就扔下感冒发烧的栗枝过去找对方。
甚至在栗枝受人欺负的时候，给傅予笙打电话求救，他的手机也是初恋接的。
最后栗枝坠入海里，临死之前也在播打傅予笙的电话。
但留给她的却只有冷冰冰的提示音。
秘书在听书时，还感叹了一句：虽然真千金又作又恶毒，但也是个可怜之人。
思绪收回，霍池看向对面的女孩，黑亮的杏眸澄澈又干净，肌肤莹白，睫毛挺翘，大部分时间都是一副淡漠的表情，但有时却会不知不觉地流露出乖软的模样。
没有穿书之前，霍池只把栗枝当成是书里的一个角色。
可成为书中的人物，和栗枝有了牵扯之后，他无法再看着栗枝走向原着里的结局。
霍池沉声开口：“你拒绝了？”
栗枝点头：“我不喜欢年纪比我大的。”
现实里已经三十岁的霍总：“……”
两人商商量量，又修改了一些协议的内容，才在协议上各自签下名字。
离开之前，霍池搂住栗枝的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等你来临幸我，小金主。”
栗枝愣了愣，这是她第一次和霍池接吻。
在做那种事的时候，霍池都没有亲过她。
她还以为霍池是想把自己的初吻留给喜欢的人。
瞧见女孩滞愣的表情，霍池眼里的笑意略微有了温度。
……
下午六点，栗枝回到路家别墅。
刚进门，就听见徐芷瑶在向佣人询问：“枝枝回来了没有？”
栗枝在玄关处换了鞋，并应声：“我回来了。”
不一会儿，秀发盘成发髻，身穿淡青色旗袍的徐芷瑶从客厅里走了出来。
徐芷瑶很是注重身材管理，虽然已经年过五旬，但依旧拥有一副不输模特的好身材。
“我今天和林太太出去逛街了，给你买了些东西，快来试试。”徐芷瑶拉着栗枝的手，往客厅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客厅沙发上堆满了许多商品袋，就连地毯上也堆了一些。
路言礼只能占据沙发的一小片位置。
他本来是在琴行里买琴的，结果徐芷瑶打电话给他，让他去商场帮忙拎东西。
路言礼原本以为只是几件东西而已，于是跟好友说了一声，拿上钥匙就开车去商场了。
没想到徐芷瑶竟然买了上百万的东西，衣服，鞋子，首饰，包包……
而这些东西，全都是给栗枝的。
路言礼跑了好几趟才把东西全部搬完。
被迫当了一回搬运工的路二少爷坐在沙发上，看着徐芷瑶拿出一件礼服问栗枝喜不喜欢，又拿出一套首饰问栗枝觉得好不好看。
栗枝显然没想到徐芷瑶会给她买这么多东西，她的衣帽间里已经挂了不少衣服，全都是新的，首饰盒里也满是琳琅满目的饰品，至于包包鞋子也都多得可以占满一个柜子。
但看着徐芷瑶这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她终究还是没扫兴，笑着说：“我很喜欢，夫人的眼光很好。”
听到栗枝还是叫她夫人，徐芷瑶昂然的情绪瞬间低落了许多。
好在她知道这事急不来，很快就恢复了笑颜。
徐芷瑶说：“你都试试吧，不合适再让人送合适的尺寸来。”
栗枝没有推拒：“好。”
佣人帮着把东西都搬上楼，栗枝在踏上楼梯转角的时候听到路言礼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妈，明天是周末，岚岚不上课，我去接她回来吧？”
儿子这话一出，徐芷瑶下意识抬头看了眼楼梯的方向。
已经看不见栗枝的身影了。
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思忖了几秒后，才开口：“接回来吧。”
毕竟是自己养了二十年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