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
麓锦别墅。
这是顾翩翩第二次，出现在霍清昂的私人领地。
和上一次的醉酒状态相比，此刻的她显得分外清醒。
在全屋的不透光隐私帘都自动关上后，坐在轮椅上的霍清昂，举止清冽地站了起来。
他那修长挺拔的身姿，好似寂安山上的青松一样劲道。
以至于顾翩翩看得一脸痴迷……脑海里全是他衬衫之下的腹肌模样。
十根白皙细嫩的手指，更像是中了蛊般不受控制的……朝着他的胸膛伸了过去。
比今夜月色更温柔的，是她那张口即来，娇嗲到能捏出水的嗓音。
“阿清，今晚月色这么美。”
“不如我们先将下午在后山，那只进行了一半的事情补充完成，你觉得怎么样？”
下午在后山只进行了一半的事情，那不就是造人运动吗？
他并不觉得……怎么样。
只是：
说得这么隐晦，可丝毫不像是她顾翩翩的风格。
看着媚眼如丝，双眸持续眨动个不停的她，霍清昂眸底的冷意，堪比悬崖峭壁上的岩石般坚硬无波。
他慵懒地倚靠着沙发，在顾翩翩的手指即将触碰到自己肌肤时，以一个翻身成功避开。
娴熟程度，一看就是经历过数次偷袭才有的成果。
顾翩翩并未继续纠缠。
她顺势在沙发上躺下，巴巴地望着他，柳眉一挑轻叹道：
“从寂安山下来时，霍总不是说，今晚到麓锦来是有正事要办吗？”
“这前戏都还没有开始，难不成霍总……就已经不行了吗？”
低沉中夹带着些许委屈的挑衅嗓音，听起来分外的欲求不满。
很显然，霍清昂口中的正事和她脑海中幻想的正事，出现了严重的偏差。
而导致这种偏差出现的原因，倒不是因为他口头表达有误，纯属顾翩翩……故意曲解。
“既然霍太太已经知道这个秘密，我也就无须再隐瞒下去。”
“我确实……不行。”
短暂的沉默后，再度开口的霍清昂嘴角微微勾起，冷戾的眼眸好似带着刀般尖利。
毕竟：
身体已经不行，再没点气势强撑，岂不是显得更不行？
听到这个回答的顾翩翩，眼里戏谑的笑意，在弹指间消失得好似从不曾出现过一般。
面部表情瞬间凝重，好比下一秒就要奔赴刑场。
怪不得她之前诱惑了霍清昂那么多次，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也难怪这么多年，霍清昂身边那么多只莺莺燕燕，一只得到他身子的都没有。
敢情压根儿不是他守身如玉……而是不守也没用？
这一时半会的，顾翩翩突然不知道：
是该心疼霍清昂看似强劲，其实啥也不是？
还是该心疼她自己，鱼水之欢还没有经历，就宣告结束？
一阵沉默后，她略带迟疑地看向霍清昂。
四目相对间，一脸诚恳的问道：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挂个男科，看看？”
很显然，顾翩翩是当真信了——他那方面……不行。
只是：
她不仅不嫌弃，还愿意陪着他挂个男科的号看看去？
面对如此舍生取义的她，自己要是再不回应点什么，好像显得着实有些不够仁义了。
思及此处的霍清昂，伸手从不规则的置物架上取过手机，在点开顾翩翩的微信聊天框后，随即将他傍晚时分收到的一个新鲜表格，发了过去。
点开表格的一瞬间，顾翩翩面若死灰。
——什么玩意儿！
霍清昂见状，一抹浅淡的笑意，随即浮上他向来冷若冰霜的脸。
比他脸更冷的，是他猛然一沉的嗓音：
“今晚月色这么美……”
很显然：
霍清昂是准备用她刚才的话术，来反击她。
……美个锤子！
“霍清昂，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收起手机的顾翩翩，忿忿地看着霍清昂，咬牙切齿地说道。
她知道霍清昂向来疯批，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现在的他竟然疯得……连脸都不要了。
不怒反笑的霍清昂，唇边的笑意迭荡得越发盎然。
“霍太太燥热的心，现在……终于冷静下来了吗？”
霍清昂哪是真的，在关心她有没有冷静下来？
他分明是在嘲讽她，脑子里除了那点不正经的事情，就没有其他了。
这也就罢了。
毕竟他说的是事实，顾翩翩不想忍也必须得忍。
但他竟然在这样的时刻，将她下周安排得满满当当，强度大到自己一想起都能心悸的工作表发给她。
以此提醒她——还有数个deadline的项目，在等着她补充完成。
月色再美又如何？
该搬的砖一匹也别想少！
此刻的顾翩翩岂止是冷静与否的问题，一想到明天星期一，距离她交项目还剩最后五天。
她的心已经到当场去世……静得连跳都不跳了。
对于霍清昂的这个反杀，她只能说：
——霍总，牛逼！
……
数分钟后，整理好情绪的顾翩翩，面无表情地走到霍清昂面前坐了下来。
“霍总不是说来办正事吗？”
她定定地看着他，沉闷的嗓音里，有着丝毫不掩饰的不满与戾气。
霍清昂闻声，漫不经心地从西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掌般大小的首饰盒，放到茶几上。
垂眸看向首饰盒的顾翩翩，眉眼微微动了动。
今天并非任何纪念日，霍清昂这突然送礼……多多少少是有些蹊跷的。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而拿霍清昂的东西，更是短得宛如在自断双臂。
因此，顾翩翩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它，手上任何动作都没有。
见她一动不动，眸底闪过一丝惊诧的霍清昂，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问道：
“霍太太不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吗？”
从首饰盒的大小来看，无非又是花高价拍回来的绝版项链，戒指，或者耳环一类的。
而对这些，顾翩翩通通都没有兴趣，家里珠宝箱里多得是。
她摇头，一记白眼丢过去后，冷冷一哼：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盒子里的珠宝，霍总还是给其他的莺莺燕燕留着比较好，我可不敢要。”
“是什么正事，霍总不妨直说，早说早睡身体好。”
话音落下的顾翩翩，哈欠连天。
面色冷沉的霍清昂，满脸都是黑人问号：
珠宝留给莺莺燕燕？
她可不敢要？
他什么时候说过……要送她珠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