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夏鹿的意识已经恢复清醒。
他恢复意识的一件事就是观察周围情况，可是眼前的画面让他无比震惊。
他看到的不是具体的画面，而是一层一层貌似分割，却又连接在一起的能量流动。
“我这是死了有活了吗？”
韩潇曾经说过，人死后复活就可以看到能量，也就能感知和使用能量。
每一个异能者可以使用他身体里响应异能的能量，却无法感知外界能量。
而他激活过蛮虚基因之后以及被源质母菌寄生之后，可以感应到外界的空间和木系能量。
可是此时，他几乎可以感应到一切能量。
不只是感应，而是亲眼看到能量的流动。
此时，他眼前的妹殊已经不再是一个人类，而是摇摆不定的一道精神力波纹。
她的能量在不断从阴极转为阳极，又从阳极转为阴极。
本来夏鹿是无法识别这些能量转化的，可是意识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识别能量之后又把识别能量的相关信息告诉了他。
这让夏鹿惊讶无比。
“我这是……死了？”
夏鹿不禁疑惑起来。
刚才他只是有濒死的感觉，却没有死过的感觉。
按理说，自己如果死过了，应该会有一定程度的体验吧。
“你没死，你的眼睛……”
妹殊的声音响起。
只是她的声音怪异无比。
“你的眼睛里住着两只水魄！”
水魄！
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夏鹿意识中出现了新的信息。
水之精魄，炼水而生！
他心神巨震。
眼睛里住着其他东西，这不得不让他惊骇无比。
他本能的抬手想要挖掉自己的眼睛。
因为意识深处，他已经意识到水魄可不是源质母菌那样纯物质的生命体。
它是一种能量流体，一旦从他眼睛里流出，必然会伤害他身体其他部分。
妹殊察觉到他的举动，赶紧抬手阻拦。
“没用的，别乱来，水魄虽然没有完整的意识，但是会做出和生命体一样的应激反应。”
“你身体里寄生者源质母菌，蛮虚的基因非常清楚，但是它也不敢贸然驱除源质母菌，一旦被它察觉到危急，会做出生命体的应急反应，追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你现在只能试图和它共生，不要乱来。”
夏鹿此时也意识到了危险。
源质母菌，水魄，这两种能量都只是寄生在她身体里。
和他身体里的雷系能量拥有本质区别，雷系能量来自于恐惧女王的心脏，它是彻底长在自己身上，已经成为他身体一部分。
可是这两种能量则是寄生在他身体里，拥有独立生命形式。
他深深吸了口气，稳定心神，努力和水魄产生共鸣。
和他身体里的源质母菌一样，他必须试图安抚水魄，才能不让它暴走。
水魄没有健全的意识，理论上说不是完全的生命体。
它的一切行为都是本能而已。
感应到夏鹿平静的心态，水魄很快平静下来。
夏鹿眼中的光芒逐渐消失。
可以看到他的瞳孔也就是青白色的，而且形状已经明显不是在正常人形状，像是一团流动的水在他眼睛里盘旋。
但是，如果不仔细看，只能看到他的眼睛变成青白色，散发着微弱光芒，基本也察觉不到异常。
妹殊松了口气，这就意味着水魄已经安静下来。
此时夏鹿视觉才基本恢复正常。
他立即就看到小猪在追着两团烟雾跑，一只手抓着一团，像是吃一样往嘴里塞。
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她在干什么？”
妹殊此时也将目光投向小猪。
“她似乎可以吞噬恶气，刚才我仔细想过，女魃在创造新身体的时候使用的就是冥。”
“冥沟通阴阳，阴界的怨嗔痴组成的能量体冥也可以感受到，所以她创造这个新身体，实际上是能够和恶气共生的。”
恶气也是精神力的一种，因为本质偏阴极，无法被轻易转化。
和煞不同，煞是极化后的物质受到精神力控制所化的，而恶气只是一团极化后的精神能量。
女魃既然可以和冥共存，她制造的身体能够吸收恶气也不奇怪。
只是，这件事她之前没想到，而小猪显然不知道自己还能吞噬恶气，也没有告诉她。
刚才危急时刻，她为了救妹殊才对抗恶气，而她能想到最有效的杀伤方式就是吃了。
吃在她心里就是消灭一切敌人，最好方式。
何况还能消除她最大的敌人，饥饿。
只是，夏鹿可不知道她还能这么干，听到妹殊的话气的想打人。
“她能吃恶气，你怎么不早说？我刚才拼死救你们，现在又被水魄继承了，我他吗……”
眼前不是一个女人，他都想打人了。
“你生什么气，她能吸收恶气这件事，我们都不知道？刚才她是为了救我才贸然吸收恶气，没想到成功了。”
“年纪轻轻要多一些沉稳，不要老是这么冲动，刚才如果你多想一下，你身体里有源质母菌，就不应该用木系能量贸然出手。”
“活水可以不是一般的水，它比水系能量拥有更强的活性，源质母菌一定会吸收活水的。”
她不但没有认错，反倒是先教训夏鹿起来。
夏鹿胸口一股子气憋得难受。
“哎，你要不是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我真想给你屁股两下。”
夏鹿恶狠狠咬咬牙，用极其恶毒的语气道。
妹殊倒是不生气，淡淡一笑道：“你可以试试，我未必打得过你，但是有法子让你后半生噩梦缠身，无法摆脱。”
俩人对了一个互相威胁的眼神，都是冷哼一声。
夏鹿从地上爬起来，远远看着小猪吞噬恶气。
一开始她只是为了救人，现在上瘾了，追着恶气跑。
而恶气虽然没有意识，但是生命体本能中的恐惧还是有的。
它们察觉到有个能吃它们的东西存在，也不敢现身，能躲多远有多远。
不一会功夫，周围的恶气都消失了，夏鹿和妹殊的目光同时投向那台漏斗形的机器。
此时，机器已经停滞运转了，不过也就是有活水在流动。
这台机器运转了千万年，是不可能因为一两个人类的出现而停滞的。
夏鹿的玉盘，铜锥可以减弱它的功能，但是用不了多久，它又会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