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记他，就果然不记他。
因为她今天就死了。
陈祥想着，突然又笑起来，但眼泪却还在流。
陈祥这样又哭又笑的样子实在吓人，站在旁边的手下忙捂着脖子往后退了几步。
原本以为陈祥要保持这个状态好一会儿，但一分钟后，陈祥就突然收起了笑容，然后板着脸将眼泪擦干，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陈祥淡淡地问：
“靳恳风知道这事了吗？”
门外的手下道：
“知道。”
陈祥又问：
“靳恳风什么反应？”
门外的手下道：
“很难过，出殡仪馆就……”
陈祥打断了手下的话：
“殡仪馆？”
门外的手下慢慢地道：
“赫连菡自己提前联系了殡仪馆的人，死亡证明和死亡说明也都很快弄好，其他殡仪馆程序能省则省，今天……”
门外的手下看了陈祥一眼，见陈祥没有受刺激然后暴怒的征兆，松了一口气，接着道：
“今天尸体就被火化了……”
陈祥听完，沉默了两秒，又问：
“靳恳风出殡仪馆就怎么了？”
门外的手下道：
“出殡仪馆靳恳风就晕倒了，听说回了主宅后才醒过来。”
陈祥听到靳恳风晕倒，冷笑了声。
然后陈祥起身，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服，接着面无表情地道：
“去赫连菡的别墅。”
……
陈祥一路上就坐在车后座，闭着眼睛，没有说一句话，像是睡过去了一样。
但是当车子停下来时，陈祥却立刻睁开了眼睛。
司机春爷忙下车，替陈祥打开车门。
陈祥一言不发地走进了别墅院子里，经过玻璃花房时他偏了下头，淡淡地瞥了一眼。
花房里的花还开得很好，但养花的人却不在了。
突然就不在了……
怎么可能呢？
一定……是在逗他吧？
春爷看着陈祥走进去，想跟着，却被陈祥阻止了。
春爷并不真的叫春爷，是手底下人给的称呼，他以前很穷，跟着陈祥放高利贷，通过陈祥给的路子才赚了不少钱。
春爷对陈祥比陈甫对陈祥还要恭敬忠心得多。
陈祥一抬手阻止，春爷便等在了别墅院子里。
别墅里只留了一个老管家，见陈祥进来也并不惊讶，反而取出了一封信，递给陈祥：
“赫连小姐让我给你的。”
陈祥盯着老管家看了眼，他一直以为老管家是他的人，毕竟当初收了他的钱，这些年除了替他监督赫连菡外，也替他办了不少事。
虽然都是一些关于赫连菡的小事，但老管家完成的都很出色。
陈祥接过信封，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赫连小姐？
原来老管家，一直是赫连菡的人。
老管家见陈祥收了信封，便要出别墅。
陈祥指腹轻轻摩挲着信封，问老管家：
“外面还有我的人，你一个人不怕我杀了你？”
老管家偏头看了陈祥一眼：
“人都是要死……”
陈祥现在听不得“死”字，他猛地攥紧了信封：
“滚出去！”
老管家没有滚，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别墅里只剩下陈祥一个人了，他站在原地，抖着手拆开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