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听说鸟人的圣歌可以洗涤身心、净化灵魂时，习通还有点不信，但是经历了刚才的事情，习通对这种说法再无怀疑。
显然，心灵控制不是万能的，至少鸟人就有办法突破心灵控制。
这也侧面说明，心灵控制只能当做辅助手段，如果将其作为发展势力的主要途径，很可能会像今天这样众叛亲离，瞬间土崩瓦解。
不过，心灵控制对战场的破坏力堪称恐怖，西方帝国的营地如同台风过境，无数尸体横七竖八的倒伏在地上，挂在鹿角、栅栏上……
骑士首领面色阴沉的看着那些被集中到一起的奴隶们，这些都是刚才参与暴动，身上还沾了血迹的。
“斩首示众！”
没有半点怜悯，更没有任何仁慈。
被宣判死刑的奴隶们也都认命的垂下头颅，被仆从的士兵们排成一列，按在地上，一排一排斩首。
整个过程有条不紊，整齐划一。
没有任何哀求，甚至还有种解脱的大彻大悟。
在他们看来，这就是洗脱了身上的罪孽，来生可以成为幸福的农民或者牧人。
城头上，帝国将士们看着敌人将一排排奴隶押到阵前集体处决，一颗又一颗脑袋或者冲天而起，或者咕噜噜滚在地上，一道又一道血泉此起彼伏。
凌诗琪面色有些发白。
她虽然是修行了几千年的妖精，但是生性善良，连啃噬自己枝叶的小青虫都不忍伤害，更别说其他人。
方才，她只是觉得这个世界戾气深重，可是看到眼前这一幕才明白，她还是低估了这个世界的杀戮之气。
习通冷笑，“敌人在给我们下马威，用这些鲜血和人头震慑我们的心灵，摧残我们的斗志。”
他们对自己人都这么狠，对敌人绝对更加冷血，无形中便激发了己方士气，打击对方斗志。
最原始、最血腥、最残忍的举动往往也是最直接、最有效也最无解的。
骑士首领缓缓踱到城池千步之外，用充满力量的声音喊话：
“迷途的羔羊，向魔鬼臣服的罪民，打开城门，迎接神的救赎！信仰神，可以洗脱罪孽，现世安稳，来生幸福，背弃神，将会和这些奴隶一样……”
略显生硬的帝国话清晰传到千米之外，没有任何衰减，守城的将士包括城中的民众全都清楚的听到了这番话。
看着那一排排倒伏在地上的无头尸体，少部分帝国将士忍不住心中发憷。
这时候，习通哈哈大笑，“像他们一样是怎样？”
骑士首领还没回答，习通反问道：“你是想说尸骨无存，死无葬身之地吗？”
骑士首领点头，“死后，你们的灵魂也会堕入地狱，遭受圣火煅烧，直至焚尽罪孽。”
习通摇了摇头，“召唤大伊万。”
骑士首领莫名其妙，他知道什么是召唤，却不知道什么是大伊万。
而这时候，一个有着金色短须的大光头出现在城墙边上，向着习通躬身致敬之后，他高高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
骑士首领心中疑惑，什么意思？
可是这时候，致命的危机在身后升腾而起，死亡的阴影瞬间铺天盖地。
“不好！”
轰隆隆，地动山摇，城池上的帝国将士都能感受到脚掌传来的震颤和晃动。
习通却心情大好，轻轻哼唱着“风在吼，马在啸，天地在咆哮，天地在咆哮……”
西方帝国的远征军林林总总百十万，之前被习通心灵控制，一番暴动死了十来万，又被处决几万，营地中到处都是尸体。
最作死的是骑士首领一行人，就站在处决奴隶的地方喊话，等于将两个手雷挂在裤裆下。
这时候，大伊万又打了个响指，方才被尸爆炸死的人又成了爆炸的源头，再度对身周的人造成轰击。
如此循环了几轮，大伊万再打响指时，对面连个屁响都没了。
这就是大伊万的尴尬之处，虽然杀伤力恐怖，但是前提条件也很苛刻，而且，敌人吃过一次亏之后，肯定会重点盯防，绝不可能再出现类似的场景。
还有就是，几番大爆炸之后，该死的都死光了，剩下的就是炸不死的了，面对这种人，大伊万束手无策，唯有跑路的份。
然而即便如此，这种以一敌百万的能力也堪称逆天了，与其相比，帝国陈列在西线数个重镇的50万大军唯一的作用就是高喊老铁666。
满含干燥气息的沙风掠过战场，吹散了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之气，也揭开了帷幕般的烟尘。
骑士首领的坐骑早已消失不见，唯一证明它存在过的痕迹就是他胯间那浓郁的血迹。
不止是他，其他的骑士和扈从们胯间和臀部也都在滴滴答答的流血，那些，全都是战马曾经存在的证明。
骑士们身上笼罩着如若实质的神圣之光，最薄的指头厚一层，骑士首领身上几乎有一米多厚，仿佛小太阳一样向四周辐射着浓郁的圣光。
神圣之光仿佛流水一样，在所有骑士和扈从们之间流转穿梭，每个人都能影响到身边的其他人，互相影响，互相增强，形成一个同气连枝的整体。
在圣光的庇护下，许多寻常士兵和民夫也幸免于难，随即一个个跪倒在地上，感谢骑士，感谢神明。
骑士首领艰涩的转身，目光一扫，立刻估算出了剩余的人数。
骑士和扈从损伤不大，但寻常士兵和民夫十不存一，存活下来的也就两万多，还大都带伤。
“可恶！”
骑士首领怒吼一声，声震原野。
他征战无数，成名百年，虽然不是百战百胜，但也从没败得这么惨，这么无力。
只是一照面——连照面都称不上，敌人一支箭都没射，自己的百万人便十不存一。
骑士首领瞪着血红的眼珠，用空洞的声音喃喃自语道：“我一世英名，尽数折损于此地。”
周围的骑士和扈从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劝慰。
就是菜比带领百万大军，也不会损失得这么惨，损失得这么快，就算百万头猪一起撒丫子逃窜，也能跑回去一小半。
能把仗打成这样，简直比猪还不如。
骑士首领沾满鲜血的须发戟张飞舞，仿佛怒狮狂鬃。
他大踏步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吼道：“蛊惑人心、操纵尸体的恶魔，可敢与我荣耀决斗！”
习通哈哈大笑，“你的手下死完了，不得不亲自出战，我的手下可一个都没折损呢，为什么要和你决斗？”
骑士：？？？
扈从们：？？？
“无耻之徒！”
“你这是对骑士精神的践踏！”
习通不理会对面的叫骂，右手高高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