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过食源性人兽共患病吗？”
灰原哀跟着比她还疯狂的“科研专家”后面，走到庭院的树底下，然而考古工作不是很顺利，没有在土壤里面发现被微生物分解的鼠鼠们的残骸。
灰原哀送给身边的男子一堆白眼，“真的就直接扔在这里？实验废弃物不能乱丢懂不懂？你到底有没有医师和药剂师执照？”
自学成才的藤原拓海根本不看重这些，这里现在是由他嗦了蒜，他就想怎么方便怎么来，又没人能管得了他。
而灰原哀可不是野路子出身，由组织安排在阿美莉卡重点大学借读，学成归来后与组织收集的世界顶尖科研人员共事，对实验室的规范还是很在意的。
意识到出了问题，藤原拓海掏出手机呼叫星期五，将监控录像调出来。
星期五没有多余算力分析米花町近十万个摄像头的图像影像资料内容，不过在进度条上将画面变化幅度大于百分之三的部分做出标记，需要的时候单独处理就很方便。
很快两人在显示屏上看到，幕后黑猫，隔三差五地，过来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这只猫怎么没事？”藤原拓海没有为鼠鼠们葬身猫腹而默哀，反正在实验室里他的功德已经被扣过了。
灰原哀及时指正：“岂止没事，甚至毛发更旺盛，行动更加矫健。”
藤原拓海：“猫吃老鼠本就是天性，毒抗强点，没吃死。”
灰原哀：“不，你听过食源性人兽共患病吗？你的药物重制的契机可能就在这只黑猫的身上。”
食源性共患病指的是：动物饲料出现问题，对次级消费者也产生影响。包括物理层面肉眼可见的异物危害；细菌、真菌、病毒、寄生虫等生物性危害；以及更难以观测的化学危害。
比如20世纪末就臭名昭着的dioxin，其毒性相比常见的氰化物，能高130倍。虽然世界各个地方都有，但主要还是存储在动物脂肪内，被人体吸收后，想要在严重危害人体之前排出来基本是不可能。
\/（资料来源：《动物医学研究》以及世界卫生组织《二恶英对于人体健康影响》防判抄袭。）\/
“啧啧！”藤原拓海听懂了灰原哀是什么意思，或者说他自以为听懂了。
被誉为米花町三神器的氰化物，在dioxin面前可是真没排面。玩弄氰化物后果也只是由警视厅调查后，将人抓到关起来。
但是二恶英可不兴“玩”，这东西非常容易提取，距今发生的恶性事件都被归为意外事故或程序操作不当，没有主动“玩”的。
如果真想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被记录到史书也一定排在拉登大叔前面。反黑恶势力要证据，反terrorism要名单，反你只需要经纬度坐标。
当然，如果大量制取后只留作展示，说不定可以获得和平奖，然后背后中枪自杀。
灰原哀提示的点就是药物在身体中的存留量以及时间，可以用“代偿”的方式产生想要的效果。
“代偿”是普遍的，有很多食材的培育都是用的这种方法。比如会给和牛投喂低热量、高蛋白的干草饲料，以产生优质脂肪，然后吃到人的肚子里为人类补充营养。
只不过药物比维生素、钙片更加刺激，也更加危险。dioxin是很恰当的例子，作为化学品它的危害性大，却很少有人因为它而直接死亡。
其原因就是dioxin进入人体的途径，主要是通过肺部呼吸、皮肤接触和进食。前两者必须非常靠近泄露源或污染源，食物摄入是最主要的途径。
食物链中，有前级消费者代替后面的消费者承担直接的毒性，后者就有充足的时间降低代价。只是遇到二恶英这种排出不了体外的有机化合物，终是回天乏力。
超越总量稀少的放射性元素，比肉杆菌更容易获得、比炭疽更容易传播、比Vx神经毒素更容易保存、比蓖麻毒素更便宜的二恶英，被誉为“世纪之毒”。
藤原拓海想要复刻的超级士兵血清，自然没有dioxin那么离谱，这一点监控视频里的黑猫能够证明。食用过暴毙的鼠鼠们，猫体也受到强化，看上去没有直接注射的效果强大，但是似乎很安全。
完全具备可行性，比上一个方案强。他本来的想法是在米花町广散网，用数量堆积低出概率的幸存者，再找同血型的人输几次血浆与血清的混合物，“降低”风险。
在人道主义原则和鼠道主义原则面前，藤原拓海艰难地做出选择，完全忘记了他还要送某人回家。
被中途扔下车后，灰原哀只能自己走回去，这时她也终于想起来她家还雇了男佣。在等车过程中，思考刚才混乱中立的黑车司机，比她父母都要疯狂地多。
她在交谈中，并没有直接问这个人是不是知道她吃药变小的事情，身份也不明确到底是聪明的小孩子还是制药专家。“夜神月”并不好奇，也没有直接指出她的身份。
灰原哀猜想姐姐只在“夜神月”面前提到过她这个妹妹，用的是有能力、天赋异禀的修饰词。要不以他疯狂的尽头，知道返老还童的事情会把她绑在实验室做研究。
姐姐给自己的手机，应该也是今天这两人提供的。名为“星期五”的人工智能很难让她忽略，毕竟那是组织企划的另一套方案。
所幸她同姐姐通过手机聊天的时候，并没有使用“变小”、“志保”、“药”之类的敏感词语，所以灰原哀认为A药和自己的真实年龄还没被发现。
有利也有弊，他们表现的比组织强，能减轻组织对姐妹二人的威胁，也同样得担心会不会再被其利用。
私家车来了，车上沧桑的犯泽摆着一副苦瓜脸。灰原哀决定不想那么多，上车，能活多久还不知道呢，安心做个普通小学生，何必为杂事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