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一上去没有见到阮子歌的姥姥，好奇地问李嫂，阮子歌在做什么？
得知阮子歌一上午都在折腾医术后，心说这孩子定是见那药剂不错，老毛病又犯了。
当下，顾不得再给俩孩子留下私人空间培养感情的想法，蹬蹬地上楼，把依旧跟医术死磕的阮子歌拉下来，强制她出去走走，阮子歌不愿意，说是还有好多书没有背。
“背什么背？赶紧出去走走，换换脑子，在背下去，非傻了不可。”姥姥拉着子歌外外走，古斯理跟在后面。
姥姥说这话可是有缘由的，阮子歌上初中，刚接触物理的时候，学习物理十分吃力，第一次考试成绩自然不是很理想，这孩子就开始同物理较劲。
天天捧着物理书那里蒙头死磕，一点儿也不知道寻求帮助，或者寻人问个学习方法，就死背书。
结果可想而知，物理成绩并没有提高什么，好搞得人萎靡不振，这种时候，一般人会停下来，或者找人聊聊，她不，就一根筋，憋着心里，在哪里较死劲，做无用功。
后来，还是她姥爷她不对劲，仔细观察了两天，才给扭过来，其实，事情特别简单，她就是钻牛角尖，只看到眼前的那一个点，把自己钻迷糊了。
只要把她拉出来，轻轻地她一指点，她就全明白了，根本不费什么事，子歌这孩子聪明，但性子上来特别轴，一轴特容易犯傻。
所以，她和姥爷一旦发现，她同某个东西较劲的时候，多会把她拉出来，只要她过了这个劲儿，再让她去干事情反而容易成。
“子歌还有这样的时候？”古斯理觉得很新鲜。
阮子歌不愿意了：“姥姥，我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
“嗯，不夸张！”姥姥点点她的脑袋，“不夸张？你搁哪里同那本书较一上午的劲儿？”
“我那不是较劲，”阮子歌反驳道：“我是正儿八经地背医书。”
姥姥反问道：“那一上午背了多少？”
阮子歌不说话了，姥姥接着说：“我还不了解你，你啥时候正儿八经地背过书，只有傻子才背书，聪明人都是记书，这话是谁说的？”
阮子歌低下了头，这话是她说得，说了不止一遍的那种，每次，老师或者姥爷让她背书时，她不要背时都爱这么说。
尤其是在家人不同意，她边吃边看书记忆的时候，她更是把其挂在嘴边，说起来，好像她那种边吃边记忆，或者听音乐边记忆，她的效率更快，正儿八经地端坐那里背书，效果是真差。
“所以，”姥姥不理子歌，嘱咐跟在身后，一同散步的古斯理道：“下次，再看见她拿着一本书死背，你就把她手里的书夺下来，不要让她看。”
“好咧，姥姥。”古斯理答应的很快。
阮子歌憋着嘴，没有反驳，学府中的小博，笑得很是可乐，它真不知道阮子歌有这毛病，它就说嘛，以她那记忆速度，怎么会一本都记不下来，原来是犯轴，把自己轴进去，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很好笑么？”阮子歌暗中咬牙切齿地问小博。
“好笑。”小博连连点头，“看聪明人犯傻，可不就很搞笑么？”
身边有人，她不方便她去同小博理论，但同样笑得很可乐的古斯理就不一样，她狠狠地瞪过去，意思很明显，不许笑！
古斯理见状，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姥姥看着两人的互动，脸上带满了笑意，故意伸伸懒腰，说：“哎哟，这年龄大了就是不一样了，才走一会儿就累了，你们再逛一会儿，我先回去了。”
阮子歌听姥姥这么说没有多想，一脸担心地搀着姥姥，要送她回去，心想手术对身体损耗是真大。
以前姥姥散步一两个小时，都不嫌累，这才走了几步就累了，看来，学府补气血的方子要早些学到手才行。
特意给两人创造时间的姥姥，自然不让阮子歌送，说古斯理难得出来一趟，让她推着他四处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古斯理巴不得多同子歌呆着一起，听姥姥说，心里那时举双手双脚赞成，出声附和道：“我们没走出来多远，姥姥一个人回去应该没有问题，这里地面平整，挺适合练习走路的，不如你留下来陪我练习练习走路？”
“你这腿可以走路了么？”问得是阮子歌，姥姥也一脸关心地看着他。
“能，”古斯理说得很肯定，“修能昨天就说，我已经可以试着练习下地了，省得筋骨僵硬，肌肉萎缩。”
“那正好，子陪斯理到那里去试试，”姥姥指着不远处的草地说道：“听人说，先开始练习的时候，最好在软一点儿路面，我看那片草地不错。”
古斯理：“是，修能就是这样说得，姥姥听挺懂的麽？”
“懂什么？不过是见得多，听得多罢了。”到了他们这个年纪，或主动，或被动，都会学习不少医药知识。
无他，人到了岁数，身体会出现这样那样的毛病。“行了，我就不在这碍事，你们好好练习吧。”
姥姥走了，古斯理问阮子歌：“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阮子歌：“没有，姥姥应该是想起姥爷了，当初姥爷住院的时候，医生这样嘱咐过姥爷，还有同一病床的病友。”
古斯理沉默了片刻。问：“姥爷生病的时候，你和姥姥都很辛苦吧？”
“也还好，我姥爷的脾气再好不过，再难受也没有给我们发过脾气，”子歌眼前闪过姥爷一个人默默发呆的场景，“就是担心，他担心自己走后，没有人照顾我和姥姥。”
古斯理：“你们呢，你和姥姥也担心吧？”
阮子歌轻轻嗯了一声，那时候用更准确的词，是害怕，害怕姥爷就那么走了。“都过去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开始练习吧，你确定莫医生让你下来走路了？”
“确定，你要是不放心，可以给他打个电话，”古斯理回道：“我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那好，我先扶你起来，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我们赶紧停下来。”阮子歌不放心地叮嘱道。
古斯理：“嗯，我们量力而行。”
阮子歌上前，把他的胳膊架在肩膀上，揽着他的腰，让他借助自己身体的力量站起来，古斯理也在用力。
他那条断腿完全用不上力，另一条退的伤在大腿侧，一用力，扯得伤口生疼，他依旧咬牙想要站起来。
“不行，不行，”子歌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神情，阻止道：“是不是扯到你的伤口了？要不，我们还是再等等，等到伤口全部愈合了，再尝试。”
古斯理：“没事，伤口已经愈合了，用点力应该不会影响，可能是好久没站了，不知道该怎么使力。”
阮子歌还是不同意，她担心这样强行站起来，已经愈合的伤口会裂开，“不行，你先坐着，我给莫医生打个电话。”
说完，她把古斯理轻轻地放下，拨通了莫修能的电话，电话那头莫修能听到两人的操作，赶紧阻止。
“你们可千万别轻举妄动，告诉古斯理，老老实实地坐在轮椅上，踏踏实实地等我的安排。”
阮子歌看了一眼古斯理，“你不是说他已经可以练习走路了么？”
莫修能：“他是可以练习走路了，但不是这样练习，而是借助机器，你不要忘了，他不仅腿上有伤，腰上要有伤，不借助工具，只靠蛮力站立的话，大腿的伤，还有腰上的伤，都有可能会崩裂。”
阮子歌一听他用到崩裂这个词，连忙按住古斯理，让他不要乱动，同时跟莫修能保证，在他没来之前，绝对不会让古斯理站起来。
“那小嫂子，斯理就交给你了，”电话那头的莫修能笑得很开怀，心说：小样，我治不了你，有人治得了你。
“行，你就放心吧。”阮子歌应道。
莫修能：“还有个事，小嫂子帮我劝劝斯理，让每日来医院理疗吧，这样更利用他身体的恢复。”
阮子歌：“理疗？我看家里的护工每天都在帮他做啊。”
莫修能：“护工那个理疗是为了让他的肌肉不要萎缩，但效果没有医院那些专业的设备好，斯理不喜欢医院，又觉得每天朝医院跑麻烦，就退儿选其次，找了护工照料，若是按照医院处方处理，他这个程度的伤，是一定要借助仪器理疗的。
小嫂子你想想，他一个大男人，体重搁在那里，护工那小身板，根本把他弄不起来，若是找多个人的话，又拍扯到他的伤口，仪器做，就没有这些问题，就是不住院，来回跑的话，比较浪费时间。”
阮子歌接口道：“所以，他就不愿意？”
“对，”莫修能接着说道：“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伤口愈合的很好，已经可以进入到康复阶段，这个阶段，仅仅依靠护工的力量肯定不行，还是得来医院做康复理疗，但我担心斯理他又不愿意。”
“不会的，莫医生，他该怎么康复理疗，你告诉我，我一定让他按时去。”阮子歌保证道。
莫修能：“好，用嫂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样，我现在就去安排，争取从今天下去开始，你看行不？”
“行！”阮子歌一锤定音。
莫修能一脸满足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