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启明多疑，又极度重男轻女，不可能不主动去搞清楚。
不管他们两个是不是亲生父子。
叶蓁离间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当天，厚厚的信封就直接递到了程启明的手中。
“这是什么破东西？”
他完全不想打开。
蓝天药业事发之后，全国各地都有人写信谴责。
甚至还有人用沾了狗血的布来诅咒他不得好死。
一看到这信封，程启明就觉得不妙。
但鬼使神差，他还是下意识拆开了它。
他一个没留意，白色的纸片哗啦啦坠落到地上，撒了一地。
程启明低头，瞬间大脑充血！
他一屁股跌坐到椅子上。
妈的！
林凤莲居然敢在外面给他戴绿帽子！
程启明疯了一样捡起来，发现每张照片都对应着不同的人：
“怪不得交到她手里的钱花得这么快，原来都在外面给老子养野男人。”
遭人背叛的屈辱和愤怒让程启明眼前一黑。
半晌之后他才喘过气来，呆呆看着手里的照片，继而咬牙切齿。
但更绝的还在后面！
他摸到信封，发现里面还有纸张，便抽出来一看。
程启明瞳孔猛缩，眼白上爬满了红血丝。
亲子鉴定报告像是打在他脸上的巴掌！
毫不留情！
而且一下比一下响亮！
程启明不敢置信，手指头在字上挨个划过去。
他跟着念了一遍，犹如遇到了灭顶之灾。
林凤莲不光在外面找野男人，还他妈给他揣了个野种！
他像个傻逼一样把这野种白白养大了？！
程启明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昏死过去。
他只能紧急用手掐着人中，大口大口呼吸。
不对，不对！
程启明几乎绝望了。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冒出这档子事？
他下意识想到了蓝天企业现在面临的困境。
肯定是有人想借此牵绊住他的心神，然后趁虚而入。
彻底夺取蓝天药业目前占据的市场。
“一定是有人眼红，羡慕嫉妒恨，想借机扳倒我，对付不了我，就从我身边的人下手。”
“对对对，绝对就是这样，这些都是假的。”
程启明神经质一般喃喃自语，自己安慰自己。
但那一行行字犹如针一样扎在眼底。
他“啊——”的一声大叫，暴躁掀翻了桌子。
“这些都是假的！假的！”
滚烫的茶水洒到了脚边，烫红了一大片。
程启明恍然未知，呆呆看着虚空，口腔里弥漫出腥甜的味道。
他把牙龈咬出了血。
就算亲子鉴定是假的，林凤莲和其他野男人私通的照片却是真的。
这个娘们和别的野男人勾勾搭搭，谁能保证一次都没中过？
谁能保证程牧川就是他的种？
更何况，林凤莲怀儿子的时候，他俩还没结婚！
他们统共睡了也没几次！
他分明记得自己次次做好了避孕措施！
越来越多的疑点在脑子里乱窜，程启明捏起拳头。
他呼吸一下比一下滚烫，在办公室来回踱了几圈。
亲子鉴定，他肯定得亲自做一次！
虽然程牧川不上道，可毕竟是他唯一的亲生儿子，打小就作为集团接班人精心培养。
要是他真是外面的野种——
程启明不敢细想下去，那自己不就没了后吗？
这个儿子他从小当宝贝一样供在家里，就指望他能延续程家的血脉。
不孝有善，无后为大。
他还指望着百年之后靠儿子到阴曹地府里跟老祖宗炫耀炫耀。
程启明坐不住了，披着衣服就往家赶。
此刻，他的多疑越发显露出来，眼中一幕幕画面迅速闪过。
当年林凤莲突然怀上了儿子，才让他彻底动了不要叶问涓的念头。
毕竟叶问涓这女人生的孩子，肯定跟她一样倔强，基因是改不了的，不会像林凤莲一样听话，服从性高。
现在想来，林凤莲可能就是抓住了这个机会，千方百计弄了一个别人的种回来。
还有，这几年林凤莲明里暗里多次提出，让他把蓝天药业的核心机密告诉程牧川，像是生怕他后悔一样。
她之所以底气不足，应该就是生怕他发现程牧川身上没有流着程家的血。
程启明后来想多要几个儿子，却都让林凤莲拿年纪大了生不了这个借口堵了回来。
这个毒妇，到底是何居心！
就是存心想让他此生没了后！
虽然程启明理智上不断告诫自己这可能是竞争对手下的套。
但心里却越发偏向那封亲子鉴定为真。
回到家，他一脚踹开门，憋着满腔的怒火。
程牧川正在家翘着二郎腿看电视，听到这声音哆嗦了一下：
“爸，你闲着没事，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
“闭上你的狗嘴！”
有了怀疑之后，再看他的脸，程启明就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从五官到脾气，没一点相像的地方。
程牧川不知道爸爸为何突然冷脸，也跟着紧张起来。
但程启明只是冷冷注视了他一阵，然后就转头去了卫生间。
他停留了很短的时间，接着又钻了出来。
“爸。”程牧川热情招呼，“咱俩一起看电视吧。”
“现在公司这么难，你这蠢东西还有闲心思笑得出来？”
程启明硬邦邦丢下这句话，右手握紧了藏在衣兜里的牙刷。
他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只留下程牧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
程启明让司机踩足了油门，以最快速度赶到了亲子鉴定中心。
他把自己的头发和牙刷放在一起。
他还要脸，没说是为自己做鉴定。
“帮我一个朋友的忙！不管用多少钱！必须最快最准确告诉我检测结果，我去给我朋友转达！”
不知道过去多久。
程启明推开门，被家里的味道呛了一下。
他拧起眉，拖着疲惫的身躯，目光扫射向正躺在沙发上染指甲的林凤莲母女俩，气就不打一处来。
“滚开！”程启明粗声粗气呵斥，“老子在外面累了一天，回来连口热乎饭都没吃上，你们在家倒是悠闲。”
多年来，他在家甚少动怒，一直伪装成和蔼可亲的父亲形象。
尤其是程安溪，还是第一次见他大动肝火，呆在了原地。
之前程启明觉得女儿这是单纯可爱。
现在见到这副模样，却只觉得她蠢毙了。
他甚至又犯起了疑心病。
该不会这蠢丫头也不是自己亲生的种吧？
“老公，你先坐下。”林凤莲敏锐察觉出不对，把程安溪扯到自己身后，“又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