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穆晓婉提着一把刀，盯着猪圈里的几只小猪，内心纠结。
这个时代，猪肉并不怎么受欢迎。
其实，在天朝古代，有很长一段时间，猪肉也不受欢迎。因为既不好吃，也不容易群居放养，更不容易长肉。
所以，在宋朝之前，猪肉的价格都不便宜。人们吃羊更多。
不过，身为一个现代人，穆晓婉很清楚这个时代的猪肉不好吃，主要是因为缺少了劁猪这道工序，所以猪肉腥膻味很重，而且不容易长肉。
穆晓婉现在就在琢磨劁猪。可是知道和能做是两回事。她一个连鸡都没杀过的人，实在是没有半点经验。
穆晓灵站在旁边盯着她，“姐，你要是馋肉了，咱们可以买一点回来吃。小猪才刚来，你就要对它们下毒手么？”
“什么下毒手！我这是要给他们做手术，了却烦恼，心无杂念，才能长得快。”
“手术？那是什么。”
穆晓婉心一横。来吧，早晚都要面对，不如速战速决。
穆晓婉刚要进去，就听见张翠兰的声音，“晓婉，你干嘛呢？刚买回来的小猪仔，你就想杀了吃不成？”
穆晓婉回头，见张翠兰带这个年轻人，朝这边来。
张翠兰心情很好，拉着那年轻人给穆晓婉介绍，“这是我儿子柱子。大号刘刚。才到家，我带他出来走走。”
小伙子大方脸，高大结实，身上军人气十足。
听张翠兰说，柱子14岁服役，一去就是三年，中间没有回过一次家。
现在好不容易回来，张翠兰自然是欣喜万分。看着她还有些红的眼眶，想必是刚见面的时候喜极而泣了。
穆晓婉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刀，“来都来了，不如帮个忙呗。”
大概是因为张翠兰对柱子说了什么。柱子对穆晓婉的友好，从眼神里透出来，藏都藏不住。
听见穆晓婉需要帮忙，二话不说就过来了。
穆晓婉咬了咬嘴唇，将自己想做的事情跟柱子描述了一下。
柱子肉眼可见的浑身一僵。
“这……”
柱子有些为难。虽然是当过兵见过血的，可是这种活，还是让人心理不舒服。
穆晓婉解释，“你别误会，我不是有毛病。而是这样处理一下，猪会长得快，而且肉的味道也会好吃。”
让柱子做这个，穆晓婉也有自己的考虑。
劁猪这个职业算是手艺人，天朝古代很长一段时间内，这个职业都是很受人尊重的。
现在是没有人知道这个法子，可以后会有人知道啊。到时候，柱子就可以用这个手艺赚外快了。
柱子有些为难，张翠兰走过来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想啥呢，你一大小伙子，怕血啊！”
“不是啊娘。我没做过这种事。害怕弄不好，伤到猪崽。”
穆晓婉道：“一回生二回熟，你先练练手，这手艺将来用得上的。”
柱子转头看向张翠兰。
张翠兰冲他点点头。
柱子也不磨叽，翻身进了猪圈。猪圈很快传来的小猪撕心裂肺的叫声。
穆晓婉买了猪崽回来，村里人原本就想过来看。现在听见惨叫声，附近的人越发好奇，没多久猪圈旁边就聚了一堆人。
“晓婉，这是干嘛呢？”
“这小猪不是刚抓来么？这么快就要杀么？”
穆晓婉又跟这些人解释了一遍。
“这，能行么？”
“是啊，以前从来没听说过。”
“真的会比正常猪长得快？”
“晓婉，你是怎么知道这法子的？”
穆晓婉道：“我从书上看的，想试试看行不行。据说，如果喂的好，半年能长到一百二十斤。”
“一百二十斤！”村民瞪大眼睛，“长得这么快！”
穆晓婉没敢多说。现代技术，喂饲料的猪，四个月就能长到一百八十斤。虽然现在是古代，但只要科学喂养，半年一百二十斤应该可以的。
村里人都有些心动。
“我要是有钱，我也想养。”
“是啊，要是真能长这么快，等过年杀了，不仅家里人有肉吃，还能拿出不少去卖呢。”
隔壁村来这边背豆腐的小贩也很是心动，“穆老板，我家里养了两头猪，也可以用这个法子么？
穆晓婉道：“太大的不行。比较难控制，而且伤害太大。要小猪比较方便。”
小贩道：“我们村里有户人家的猪就快生了。到时候，就可以做这个么？”
“可以。”穆晓婉道，“长到十几天的时候，就可以。”
那小贩对柱子道：“唉，那到时候，我就来找你呗。”
柱子一愣，“我？可是我也不熟悉啊。”
“一回生二回熟嘛。你这不是已经做过几个了。总比我们强。”
柱子想了想，“还是等等吧。如果这些小猪过几天还活着的话，那到时候我可以帮忙。”
看热闹的村民很快散去。
穆晓婉从家里拿了一小坛腐乳给柱子，算是今天的酬劳。
柱子推辞，“只是点小忙。不用这些。我家里重修也房子，也置办了不少新东西。我娘说，这都是多亏了你。这东西，我不能要。”
穆晓婉道：“做了事，就该有酬劳。你今天帮忙不东西，改天帮别人的时候，也会不好意思收，别人也会不愿意给。那岂不是成了白做工？这样可不行。”
“可是……”柱子还是犹豫。
穆晓婉道：“拿着吧。这本来就是你应得的，没什么不好意思。”
穆晓婉对张翠兰道：“今日应该给柱子接风洗尘的。可这种事情，还是家人做比较好。所以，今天陪母亲吧。”
穆晓婉又拿了一大块腊肉递给柱子，“这个，是我给你的接风礼物。”
柱子没推辞，收下了。
穆晓婉对张翠兰道：“张婶，柱子今天回来，你就别在我这忙活了。左右也是最后一天，我们姐妹俩自己收拾就成。”
张翠兰欢欢喜喜带着柱子走了。
到了下午，送走了最后一批背豆腐的人。
帮工们都聚在一起，脸上虽然带着疲惫，眼神里却满是欣喜。
“今天真能拿到方子么？这说好的三个月，今天才刚满一个月啊。”
“可不是，总有种，活没干完就拿钱的感觉，心里有些不踏实。”
“你们这些人，给你们这么大的好处，你们还别扭上了！”
“嘿嘿。这不是以前没遇见过这样的好事，所以心里没底么。唉，你家浸了豆子没？”
“浸了，能不浸么。晌午得了消息，我就回去浸了五十斤豆子。明日早起就能做了。”说话的人，语气里都透着喜气。
穆晓婉在众人期待的目光里走出来，将做豆腐的方子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