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周渠清的神色从震惊到麻木，他欲言又止地看着言卿，脸都快憋紫了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言卿似乎想要出声，刚一张嘴就被塞了个桃子在嘴里。
向来不参与团队的纯孤狼玩家时衍老神在在地往桌边一坐，表情是一贯的淡然，言卿被他以抱玩具的姿势搂在怀里，不时抬手捏捏小姑娘的脸，手指缠绕着言卿的发丝打转。
“看我做什么？”被盯了好大一会儿，时衍才抬起头来，表情随意且无辜：“我脸上有线索么？”
周渠清抿了抿唇，在时衍对面的位置坐下来，视线在言卿身上绕了一圈。
言卿被团吧团吧塞进少年怀里的时候，脑袋还是发蒙的，但毕竟是经历了那么多位面的穿书者，心态不是一般的好，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在时衍怀里，泰然自若地抬眼看过去。
跟周渠清的视线在半空中对上的时候，言卿表情轻松地点了点头。
周渠清：“……”
万虎站在周渠清身后没动弹，他光从外貌来看实在是平平无奇，属于放在人群中很容易泯然众人矣的长相，但此时却沉默得像棵树，他抬眼看了言卿一眼，随后视线落在了时衍身上。
“真让人意外，向来独来独往的时衍也会有加入团队的一天。”万虎站在周渠清身旁，没有坐下，语气不明。
其他新手玩家大都站在周渠清和万虎身后两侧，也不敢向前去，毕竟这几位大佬一看就气场冲突很严重。
这时候，谁乐意去当这个出头的人？
被众多视线夹在中间的言卿搓着手思考两秒。
最后还是咸鱼地躺回时衍怀里。
时衍独来独往惯了，肯定不会加入所谓团队，但是今天早上在宿舍的时候，她提起还要跟周渠清他们一起查找线索，时衍似乎不太赞成的模样。
不过到最后他也没说什么。
课间讨论时间却突然地出现在了这里。
“——谁说我要加入团队？”
堂而皇之坐在主位上的时衍用指骨轻轻敲击着桌子，少年语气散漫得紧，透着点漫不经心的气息。
他笑了一下。
“谁在乎你们这一星半点的信息？”时衍道：“几十个人干等着什么也不做，只等着其他人找了线索后分享出去，这可是个入门级的新手副本，应该也是你们好多人的第一次游戏吧？”
其他人默默点头。
言卿抿了抿唇，时衍的手已经摸过来，捏着女孩脸颊上的软肉揉揉搓搓。
“作为新人榜第二，你也放任他们什么也不做。”时衍似笑非笑地看向周渠清，“副本结束后的评级可是会看线索完整度的，完整度低的，一样会被判定为消极游戏，进而……抹杀。”
此话一出，人群中不自觉躁动起来。
言卿微微仰起头来，却只看到少年紧抿着的唇，颜色很淡，唇形却很漂亮，他整个人都很精致漂亮，却奇异的一点也不显女气。
这会将话说完之后，他就懒洋洋地往后一靠，余光瞥见言卿在看他，少年眉梢微微一挑，白皙修长的手指弯起来，在言卿额间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啧，小傻子。”
少年没用力，言卿捂了捂头，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有一点点酥麻的感觉。
不远处，方才还一副唯周渠清马首是瞻的玩家们都默默地后退了点，但他们本身实力低下，就算知道周渠清没怀什么好心思也敢去做这个出头鸟。
周渠清抬眼瞥了一眼，原本一直挂着的笑容僵了僵，随后他低下头去，清了清嗓子，转过身看向身旁的众人：“各位，之前我没有让你们过多参与是因为害怕遇到的危险你们无法应对，并没有别的意思。我所找到的线索不都毫无保留地分享给你们了么？你们可以看看自己玩家栏里的进度条，线索完整度我现在是37%。”
有人闻言查看了一番，喃喃出声：“我也是37%……”
“诶，我的也是……”
“周大佬完全把线索共享了，咱们的完整度和他是一样的。”
“就是嘛，我之前就听说新人榜二是个大好人，有他在的副本存活率都高得离谱，好多人都希望能在副本碰上周大佬。”
“周大佬是活菩萨嘛。”
言卿也低着头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任务栏。
【线索完整度：40%】
【剧情探索度：15%】
【目前存活天数：2天】
她的线索完整度是比其他人要高出一些的，是因为昨天晚上听了墙角么？
那么那些女孩子们的碎碎念里面，哪一条才是线索。
……啊。
“——告白。”
言卿的声音又低又小，只有跟她离得极为接近的时衍听到了。
昨天那个小雨似乎提到，池葳买了花，似乎打算跟于珊珊告白。
毫无疑问，于珊珊肯定是喜欢池葳的，否则昨天不会眼看着她身上穿着时衍的黑袍，还因为一个‘你是池葳喜欢的类型’这种莫须有的理由就想要对她动手。
思绪翻滚间。
周渠清已经三言两语安抚好了众人。
“时衍，我想你对我有诸多误解。”周渠清笑着看向时衍：“现在所有人当中，只有你在火箭班，也只有你能够名正言顺地接近于珊珊。”
他顿了一下，唇边的笑意变得有点微妙起来：“时衍，大家都要过这个副本，言卿现在也在跟我合作，你不会不帮忙的吧？”
时衍没说话，少年眉眼淡漠漂亮，安静的时候透着股不近人情的滋味，他抬眼看了周渠清一眼，出口确实答非所问：“我记得，你有一个S级别的道具平安锁？”
“确实是有。”周渠清扬了扬眉。
时衍轻轻一抬手，黑袍就出现在了桌子上，分明也是S级别的服饰类道具，少年神色却冷漠，他再次敲了下桌子。
“交换么？”
这件黑袍，昨天被言卿用来当束缚于珊珊的工具，昨晚时衍把黑袍从于珊珊身上扒拉下来的时候表情就很嫌弃，言卿本思考着到底是个S级道具，谁在乎厉鬼有没有穿过，本打算再次穿上，黑袍却被时衍收走。
言卿轻轻地抿了唇。
女孩也不说话，乖乖地窝在时衍怀里当个小抱枕。
周渠清犹疑不定地看着时衍：“你要跟我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