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阮书意让人一喊，没反应过来。
手中的笔一顿。
滋拉一下，在笔记本上划了长长的一条，猪头彻底四分五裂了，死相及其让人叹为观止。
小姑娘表情僵了僵，下意识想把笔记本合上。
有种做了亏心事。
让人抓包的心虚感。
周牧野看着她，眼眸染着几分笑意，深邃的眼睛又野又撩人。
他又问了一遍：“谁让我们憨憨这么不高兴啊？说出来让周哥高兴高兴？”
“....”
少年的鼻息离得很近，热热的气息喷洒在四周。
带着热意。
阮书意耳根瞬间变得通红，把笔记本重重的合上，心虚的不行：“你管我啊。”
“嗯？”周牧野顺着她说：“我管啊。”
“....”
阮书意抿了抿唇，挣扎了好半天，憋出一句，“我才不要你管呢。”
...
下午第一节课。
是于美丽的语文课。
于美丽在课堂上认真讲课。
“...吾独穷困乎，此时也。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鹭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
课上到一半。
于美丽听见窸窸窣窣十分诡异的笑声，顺着声音看过去，瞧见着坐在第五排的周牧野一手撑着脸儿。
自个儿对着墙壁笑的像个地主家傻儿子似的，抬手就是一个粉笔扔了过去。
“周牧野，墙上是有花儿是不是，你能不能注意点影响。”
粉笔从空中飞过。
落到了桌面上。
地主家的傻儿子心情倍儿好，从桌上捡起了粉笔，很有礼貌，说：“老于，你快奔三了还母胎单身的人。一点也不考虑改变一下脾气吗？我担心你这暴脾气到了八十岁还得是个孤家寡人啊。”
得。
拐着弯咒我，注！孤！生！
攻击性不强。
侮辱性极大。
不！可！原！谅！
“...”
于美丽眼角跳了跳，冲着地主家的傻儿子就是一阵吼：“你要不想上课，给我出去！”
傻儿子从座位上起了身，顺带拿起了桌子上的粉笔，轻车熟路走到了讲台。
反手把粉笔放回了粉笔盒。
要多欠揍就多欠揍地说：“老师，不用谢我了！”
“...”
大佬一出去。
坐在前面的蒋一鸣就坐不住了。
举手，“老于儿，我要上厕所。”
于美丽：“走走走，别烦我！”
蒋一鸣流里流气走过去，欠儿欠儿的补刀：“老于，脾气得改改，说不准三十岁你就脱单了。”
“....”
于美丽气的脑子充血，拿起课本就要砸过去。
蒋一鸣一溜烟儿就跑了。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
课间的时候。
阮书意和温尔雅一起去拿资料书，回来的时候路过操场。
就听见一群人在议论纷纷。
“听说没啊，周牧野昨天又打架了。还抢人的钱。”
“才高二就敢抢钱，那以后还不得杀人放火啊？”
“周牧野真的是废了吧。”
有人说：“听说周家挺有钱啊，他怎么还抢钱？”
“那谁知道呢。坏人想干坏事，还管我什么？想干不就干了呗。”
“不惹事，那还能叫周哥？”
“还能在一中横着走？”
...
阮书意听着这些话，抱着资料书的手紧了紧。
温尔雅立马拽着她就要走，“书意，别管了。我们管不了的。”
上回阮书意替大佬出头。
她都怕死了。
怕得罪了高三的。
她俩以后在一中日子都得不好过。
温尔雅苦口婆心，“我知道你很善良，可是善良也要分场合，分情况，分对象是不是啊。”
阮书意沉默了好一会儿。
想起了昨天在巷子里的少年，对着另一个人施暴，眼神又凶又狠，“钱呢？”
“今天只是个警告，还有下次，老子弄死你。”
恍惚间觉得，她其实一点也不了解周牧野。
他是亦正亦邪。
还是所有的好，都是伪装出来的。
她连周牧野这个人的凤毛菱角都没有摸着。
她真的，一丁点儿也不了解周牧野。
她垂下眼，带着几分失落，低低地说，“走吧。”
温尔雅总算是松了口气，挽上她的手：“嗯，快上课了。我们快去教室吧。”
阮书意：“好。”
那些人还在议论，声音像风似的从四面八方钻进阮书意耳朵里。
“听说，周哥以前还打人，打到人住院。家属来闹了好长时间，还是让校长把风声压下去的。”
“真有这事儿啊？”
“是真的。周哥家里贼有钱！有钱不就有势，所以他背地里有个外号，就叫一中太子爷啊。”
“啧。”那人轻蔑的意味明显，“真是一手遮天啊。”
阮书意：“....”
她反复自我洗脑。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脚步往前走了几步。
温尔雅甚至没来得及抓住她。
听不见小阮就已经气势汹汹走到了一群人中间，奶凶奶凶道：“喂，同学们。”
刚刚还在讨论小魔王的几个少年纷纷转过头来。
起哄的那个甚至很不耐烦地说了句，“你谁啊你。”
下一秒。
很不耐烦同学看见了阮书意的时候，明显愣住了。
小姑娘长着一张娃娃脸，明亮的杏眼又大又圆，皮肤在阳光下，白的近乎透明，像是吹弹可破。
看起来又软又可爱。
像极了橱窗里展览的洋娃娃。
很不耐烦同学眼睛登时就亮了，紧张的搓手手，挤出自认为很友好的笑容问了句，“同学，有什么事情吗？”
“喂，说人闲话是要被割舌头的。”小姑娘双手叉腰，气势拿捏到位，“当心晚上有鬼爬你们床头，割你们舌头！”
很不耐烦同学：“....”
众人：“....”
温尔雅：“...”
时间静止了几秒。
很不耐烦同学优先反应过来。
小姑娘是替周牧野来抱不平了。
气急败坏道：“你是不是也是周牧野的颜狗啊，不是我说，你们女孩子能不能自爱点。别上赶着去当人家舔狗，人家不稀罕的。”
“....”
——别上赶着去当人家舔狗。
——赶着去当人家舔狗。
——当人家舔狗。
——人家舔狗。
——舔狗。
——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