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
“啪”
清脆的声音不断的响起，伴随着一阵阵的尖叫声和咒骂声。
“混蛋混蛋，该死的，该死的混蛋。”
只见林玥睁着通红的双眼，脸上满是狰狞的表情，嘴里不断蹦出骂人的话语。就如那夜叉一般，凶恶而又面目可憎。可是她却一点也没有觉察到，贴身大丫鬟的颤颤巍巍，缩着身子不敢说话。桌子上的茶壶茶碗砸掉了，又把椅子给踢倒，博古架上的古玩已经被扫一空，地上全是碎陶瓷，其中还有不少的琉璃碎片，上好的玉器碎片。
香书看着香琴一手的血，不由得在心中轻吐一口气，还好上的不是她，不然，她的手就废了。要是手废了，她都不敢想自己的下场。四大丫鬟中，她是负责给小姐针织女红，伤了手，不就意味着她已经没用了吗？那样……想到之前的那个大丫鬟的下场，香书赶紧把手藏到了身后，努力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手上传来一阵阵的刺痛，香琴脸色苍白的看着不断流血的手，双眼空洞的看着面前不断增加的碎瓷器。怎么就会变成这样？香琴有点迷茫，为了成为二小姐的大丫鬟，她付出了多少？斗丫鬟，斗婆子，拍张妈妈的马屁，好不容易她成为了新的大丫鬟，可这才过了多久？不是伤到头，就是伤到腿，不是被责打，就是挨骂。而今天，就只因为她给小姐端上的茶水烫了，不仅挨了一个巴掌，还把手给划伤了。值得吗？
原本她们这些丫鬟都对二小姐充满了向往，谁都不想派去伺候大小姐，都喜欢二小姐。可现在看看，伺候大小姐的被大小姐保护的好好的，伺候二小姐的却不是打就是骂，下场可悲又可怜。如果早知道这样，她绝对不会选择二小姐。可是，世上没有早知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不知道收拾吗？”
此刻的林玥一点也没有官家千金的样子，反而看上去如市井泼妇。发髻散乱，双目通红，龇牙咧嘴，完全破坏了她平日维持的形象。可现在她却一无所知，犹在那里发着脾气。
“你不会小心一点吗？”
香琴因为流血太多，眼前一昏，绊到了面前的圆凳，造成圆凳滚到了林玥的脚背上。
脚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林玥消下去的火气滋溜一下又冒了起来。一脚把香琴踹到地上，嘴里骂道：“该死的蹄子，你没长眼睛吗？是不是看到本小姐失势了，就想要扒上那贱人了？哼，你想的美，就你这样的，人家看的上你？不想想她手下的那几个丫鬟，哪一个比你差了？你要是敢三心二意，我就把你卖到最下贱的窑子里面，让你一双玉臂千人枕。”
“小姐，求您饶了婢子吧，婢子不是有意的。”
顾不得手上的疼痛，也不顾不得摔在碎瓷片上割伤的其他地方，也顾不上满地的瓷器玉器碎片是不是会刺伤她的膝盖和额头，直直的跪在上面，一边磕头求饶。
血从额头上流了下来，膝盖处传来了刺骨的疼痛，眼前也是一阵阵的发晕。香琴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求饶。
看着香琴和香书不断的求饶声，林玥的心中升起了变态的满足。这让她心中有一种她还是主宰的心态，让胸口中的郁气散了不少。
“好了，下去吧！看到你们就心烦，让香棋和香画进来伺候。”
就如赶苍蝇一样对着地上的两人挥了挥手，一脸的嫌弃。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了，竟然会让这么几个不中用的人来伺候自己，没得降低了自己的水准。看看林婉选的那几个，每一个都忠心耿耿，聪明伶俐。想着就眼馋，恨不得直接抢了过来。要是以前，只要娘亲随便拿朵珠花或者一件衣裳就可以骗到手，可是现在……想要林婉那奸诈的样子，林玥的眼中就冒出刺骨寒光。林婉，你等着，等到了那一日，总会叫你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香琴在香书的搀扶下，走出了屋子。看到外面站的远远的，缩成一团的香棋和香画，低下了头。忍不住在心里想，如果是大小姐身边的丫鬟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是否会和她们不一样。说白了，她们四个伺候二小姐，彼此谁都不服谁，特别是她，可以说，另外三个是非常讨厌她的。为什么呢？就因为她的琴字排在了她们前面，在外人看来，她就是她们中间的老大。可其他三人却不这么想，她们觉得谁都不比她差。想到大小姐身边的几个丫鬟，她们的主仆之情，那几个丫鬟之间的友情，都让香琴觉得深深的羡慕。
“小姐让你们进去伺候，你们仔细着点。”
“嗯！”
难得的，心中还是不忍，对着两人说了一句。是好是歹，就看她们自己了。一般，二小姐的脾气应该是过了，就怕她们那里又做错了，平白无故被打骂一顿。
看着香琴和香书的残阳，香棋和香画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害怕。
香琴那不断流血的手，还有额头上狰狞的伤口，都在说着香琴已经废了。或许，香琴自己也知道，只是，她们呢？会不会也落得个香琴那样的下场呢？
“人呢？死哪去了？要不要本小姐八抬大轿的来抬你们？”
屋里传出林玥尖锐的声音，吓得香棋和香画不敢停留，朝着屋子跑去。
香书看了她们的背影一眼，看着香琴，欲言又止。
“怎么？对我不满？”
香琴嘲讽的勾起嘴角，平静无波的眼睛看着香书。
配上苍白的脸，就像是那冤死的鬼魂上来索命，无端的让香书打了一个寒颤。
香琴讽刺的笑了笑，抽出被香书扶着的手，摇摇晃晃的朝着下人房走去。手背上狰狞的伤口，额头上不断刺痛的伤口，不用看也知道，肯定破相了。就算额头上的伤没有留疤，但是手背上的肯定会留疤的。看着手背上的伤口，眼泪不断的从眼中滑落。
“香琴……我……”
香书想要说什么，却也知道自己很苍白。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