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让我意外，让我惊讶，让我不理解，让我恐惧！即便是这样，在我心里您也永远是我的老师，所以，拜托您了，不要再这样执着下去了！”
我已经很努力了。
我真的很想说服老师。
一直都在质疑语言是否真的能将我想要传达的东西传达给我想要传达的人的我，而现在，却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上面。
“老师！拜托了”
老师的手从边上拿起来，扯住了我的衣服，然后用力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汪隼，你站起来。”
“老师……”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赶紧从地上起来，老师这时候对我笑了，手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
“我真没想到你会有一天也变得这么伶牙俐齿！”
——这是夸奖吗？
“你说得对，在这件事上，可能我真的错了吧！”
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老师笑了，非常单纯的笑容，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并不是在追求什么，可能只是为艺征感到不值得，给自己这个看似正当的借口，就操之过急，变得激进起来，然后做了这一切。”
“教了这么多年的书，到头来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好老师，连言传身教都做不到，不值得你把当作榜样来学习。”
老师开始否定自己的价值了，我赶紧摇头表示不是这样的，一直以来都是老师在引导他，正是因为他才有了现在的我！
我其实想说些话的，但老师对我摆了摆手，意思大概是不用说，让我听他说。
手从我肩上移开，孙老师往后退了一步，在我疑惑他到底准备干什么时，他朝我这边鞠了一躬。
“真的很对不起你，汪隼！”
“老师，你这……”
这真是让我很尴尬了，我怎么可能接受老师这样的大礼呢，但在我准备躲开的时候，老师发话了。
“你就站那，别动，听我把话说完！”
“好……的……”
老师将身体直起来，眼睛看着我。
“这件事确实是我对不起你，作为老师，我不仅没能给你树立榜样，还对你做了非常过分的事情，这真的很抱歉！”
“我也不记得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出错了。可能在我想着去寻找一些短而快的方法时，我就注定了要走上这条路。不过，我还是有点庆幸的，因为有你在，我才能醒悟过来。”
停顿了下来，老师看我的目光似乎发生了细微的变化，要露出笑容。
“汪隼，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你入学后一直关注着你吗？”
“这个……我还真没想过。”
我有些尴尬笑了下。
确实，老师对我的态度和一般学生是不一样的，这一点我很早就知道，只是当我去思考这其中的原因却怎么也弄不清楚的时候，我就放弃思考了，总不可能让我自己去问老师，为什么他要对我这么好吧。
“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年轻时的影子！仅仅只是第一次见面，我就在你身上感觉到了某些会让我产生共鸣的东西，就像你是另一个我一样。”
这样的说法让我也是哭笑不得，我本想感动的，但总感觉老师的说法有些怪异，让人挺不舒服的。
“由于这一点，我才会引导你去刑侦大队工作，我很好奇这样的你进入刑侦大队工作，去接触那些会让人痛苦、苦恼的事情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而你的反应确实比我想象中的更好，你虽然迷惘着，但还是会朝着那个正确的方向前进，这一点上，你已经完全超越我了，这应该就是你我的不同吧！”
“好了，多余的话就说到这里吧。那些人会出现那种症状都是因为我，我现在就告诉你……”
砰！
就在老师要把最重要的信息告诉我的时候，一道刺耳的枪声传来，我就看到老师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胸前瞬间被染成红色。
“老师！”
仓促中，我只能上前扶住了老师的身体，然后立马转头去枪声传来的那边，开枪的人是吕先知。
“啧啧啧……真是令人感动的师生情啊！可惜啊，一切就到这里为止啦！”
说着话，他往我们这边走过来，竟然又开了一枪，再度击中孙老师的胸口，血液飞溅到我脸上。
“吕先知！你该死！”
我愤怒了，前所未有的愤怒了。
“哈哈哈哈——”
吕先知大笑着，似乎看到我痛苦的样子，他就能非常快乐。
“我确实该死，不过，你肯定是要比我先死的！”
不管他在说什么，我先把老师放下来，让他躺在地上，而老师的手轻轻地搭在我的手背上，手指在以一种我熟悉的节奏敲击着。
“在那别动，汪隼。我知道你身上有枪，要是你的手敢乱动的话，我保证一枪打爆你的脑袋，你该不会蠢到觉得自己的速度和反应能快过子弹吧。”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我的枪插在腰后，要抽出来完成射击需要的准备时间很长，是不可能快过吕先知的。
“吕先知，这一切你都有在参与吗？你到底想干什么？”
“为什么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情问这种无聊的话呢？我还真是有点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啦！”
之说了这句，吕先知他就突然转去和老师说话。
“孙教授，你还真是让我失望呢？我们明明已经约定好了要完成‘新世界构想’，为什么你在这种时候还能摇摆呢？你忘了你儿子是怎么死的了吗？那些愚民真的值得你对他们寄予希望吗？”
“你住嘴！”
我无法容忍这家伙如此挑衅老师，但老师这边还是回应了他的话，哪怕老师这会儿已经没有多少力气。
“吕先知，我们真的错了……基于虚幻对自洽模型的运算结果是存在问题的……我们渴求的完全序列是不存在的……”
“闭嘴，这不可能！”
听到孙老师这样说，吕先知那边暴躁起来了，拿着枪的手一直晃着，让我毫不怀疑这家伙可能在接下来的某一秒对老师再开一枪。
“我……没有骗你！”
老师这一句话说的非常大声，几乎是吼出来的，跟着有鲜血从他的嘴里溢出来，看上去已经很危险了。
“你自己去看看……期望的结果已经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