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亮了，秦瑶朦胧中睁开眼，偏了偏头，看到林知知还在身边垂眸看手机，顿时清醒了大半。
“你，你怎么还在......”话一出口，她才惊觉自己露馅了，连忙别过头，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林知知顾及到她的颜面，也没戳穿她的把戏，只是道：“不要再有下次。”
秦瑶咬了咬嘴唇，没能反驳。
林知知起身，就要往外走。
秦瑶连忙小跑两步，抓住她的一片衣角，眸光闪烁，低声道：“能不能......帮我跟秦越带句话。”
林知知背对着她，没出声。
她仰起头，大着胆子继续道：“还有一件事......”
大约是怕林知知拒绝，她踮起脚趴在林知知耳边，耳语几句，便很快跑走，再看过去，就没了人影。
酒吧老板打着哈欠趴在吧台边，酒吧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她也准备关门休息了。
白天的酒吧和半夜的学校差不多，基本都是没人去的地方。
她看林知知还在那里站着，不由得打趣道：“带大明星也很累吧？一晚上都没睡，这都天亮了，不把这杯喝完再走？”
林知知转过身，看了她一眼，坐回刚才的位置，把漂亮的玻璃酒杯中透明的液体一饮而尽。
老板叹道：“豪爽啊，就是这杯子里要不是白开水就更妙了。”
林知知抿唇，她不会喝酒，对于这种邀请一般都只有拒绝这一个手段。
“啧，小姑娘家家的，死气沉沉。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老板给自己调了杯酒，抿了一口，笑道，“我可是答应了她不说出来，你倒是看破得挺快，昨晚就看出来了？”
“嗯。”林知知承认得极自然。
秦瑶装得很不错，可惜身上没什么酒味，脸上的红晕画得夸张了些，一晚上过去还没散的红晕，属实是败笔。
“那我不是白忙活一场？”老板这么说着，语气里却听不出什么遗憾，“哎呀，现在的小姑娘，可一个比一个难懂啦。”
“不过我倒是还挺好奇，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这相处起来的样子，瞧着可不像是大明星和经纪人啊。”
林知知沉默片刻，终于把手中的空酒杯放在了吧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她道：“只是想帮她一把罢了。”
寂静许久，就在老板以为林知知就要离开时，她却忽然在门口转过身，背对着外面的晨光，启唇说了句话。
老板原本悠闲轻松的面色顿时尴尬起来。
“他......也不算经常来。你认识他吗？”
——
秦瑶带着口罩到片场，化妆师摘了口罩，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揶揄道：“小瑶，你这个妆可以呀，挺时髦的。就是有点像，像......”
化妆师琢磨半天，灵光一闪：“像小时候幼儿园文艺汇演老师画的那大红脸！”
秦瑶看了眼镜子里自己的脸，有些沮丧。
“杨姐，卸妆水可以拿出来了，赶紧把它卸了吧。”
等到秦瑶折腾好，付衡星已经等了许久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衡星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今天又晚了，连着你一起耽误了。”
付衡星有些不在状态，听到她开口才回过神来，笑道：“没关系。就是副导那脾气，你也知道，他最近心情不太好，待会儿说起来可别顶嘴。”
“知道了知道了。”
付衡星现在这么火，除了容貌优秀，还有一点优势就是笑起来有种独特的感染力，总是会让人不自觉地跟着笑起来。
秦瑶就这样跟着笑了笑，不知为何想起了秦越和林知知，这一对曾经的情侣，真是一个比一个珍惜笑容，对比起来，真是无趣啊。
她心里装着其他的事，自然也没注意到付衡星眼底的异色。
那边的杨勇火气都要烧到头顶了。
他吼道：“秦瑶！你自己拿个手表看看，看看这会儿几点了？啊？还在那儿和小付笑嘻嘻的，是不是最近骂少了你又打回原形了？”
随后，像是觉得只说秦瑶显得自己偏心似的，又看向付衡星，继续道：“小付，你也是，秦瑶年纪小，你也跟着瞎胡闹，她都整理好了还不赶快过来，磨磨蹭蹭挤牙膏呢？！”
杨勇刀子嘴豆腐心，算是个难得的好导演，秦瑶心里清楚，只能听话地过去，好好认错。
片场外不知何时围了一大群娱乐记者，一个个跟几百年没见过新闻一样，堵在外面，隐约能听到‘付衡星’三个字。
秦瑶看着他，疑惑道：“衡星哥，外面怎么那么多狗仔找你？前段时间那些来找新闻的狗仔不是都被副导骂得不敢再来了吗？”
付衡星面色有些古怪，他张了张唇，但是最后也没说什么。
他这样子，让秦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杨勇叹了口气，认命地走出去。
外面那些安保人员只能保障安全，这些娱记会让他们很头疼，赶也赶不走，动手也不好。
还是得他这个出了名的凶巴巴的导演出去赶人，理直气壮又符合人设。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我不是早就对外宣布过谢绝娱记采访，这才几天，你们这是给我忘干净了是吧？”
杨勇沉着脸出来，带着一身浓郁的杀气，就这么一露面，外面那些嘈杂的声音顿时一齐消失掉，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心有余悸的阴影。
见到这显着的效果，杨勇满意地继续警告道：“走走走，可别让我在杀青前再看见你们。”
他转身就要回去，有个胆子大些的娱记忽然道：“杨导，我们这次不是来曝光您的新剧的，我们想采访一下付衡星，您看可以吗？”
她这么一开头，后面的娱记纷纷跟风起来。
“是啊杨导，您是这部剧的导演，可是我们也没想曝光这部剧的东西啊。”
“我们是来采访付衡星的，用不了多长时间，杨导，您就体谅一下，我们吃这碗饭的，也没办法不是？”
娱记们七嘴八舌，似乎突然找到了自己的立足点。
杨勇转过身，重新看向这群娱记。
“小付是我的演员，现在这部剧还没拍完，他的事就归我管。走走走，都回去吧，今天可是个大晴天，待会儿太阳照下来也不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