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趣是确实有，但这种事、不好调查。
记下那些找帮会的玩家名字，然后顺手发个“收人”喇叭，看那些人会不会主动过来？
然后把那三个问题再问一遍？
指向性也太明显了啊。
墨斗感觉他们到时候估计都不会讲，甚至于就地发飙上世界怒喷。
想完美查清真相比较麻烦，但稍微推理一下总结出一个大概的可能性还是没有问题的。
首先有一点可以确定，玩家的故往经历，肯定在这些帮会收人的考虑范围以内；
基本可以排除打听故往“劣迹”，同理，也不会是因为出彩的点。
网游嘛，什么人最“出彩”？
土豪最出彩嘛，上来新手阶段就花个四五万、从头到尾各种排行榜碾压，属性远超其他人一截，这样的人，其他玩家想不认识都难。
土豪行为都是有惯性的，充钱就是这样，这个网游愿意充20万换一个网游人家肯定也愿意充，要盯着这个去，根本不需要问、看一眼就知道了嘛。
那么，就应该不是玩家个人的问题。
再联系这几位帮主问话时候那种事不关己、纯粹应付的态度，墨斗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种想法。
“卫星帮”。
十有八九是有大势力扶持，帮会出钱让人去建帮会，不管发展得怎么样，到一定节点后就开始慢慢往回吸收。
之所以收人时候要问故往区服和id，原因也在于此；
到时候要往回吸收嘛，本来人家玩的好好的嘛，突然说“我们帮会要并进XX”，不管话说得多圆，人家肯定都会觉得是你这个帮主出与私心把帮会和帮里的兄弟全给卖了，这谁接受得了？
但如果要并进去的这个帮会实力足够超模、而且玩家也知道这种超模并非昙花一现，这种抵触情绪就不会出现。
这就很容易做到了，只要他之前长待的区有本部帮会、而且是从头到尾实力碾压的全区第一大帮、本阵营老大，那人家很自然得就会觉得你这帮会靠谱。
这种遍地开花、各个区都有势力的帮会，放眼整个南野，明面上，也就凌天和完人堂。
暗地里面有多少就不知道了。
《天道》前期宣发确实太强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玩的人肯定多，人家大公会心里其实都发虚，谁都不敢说自己选定了一个城市就一定能做到老大。
也得给自己留后路。
反正这类型的网游公会以前都是遍地开花型的嘛，手上很多人都是有管理经验的、专业管理也是一抓一大把，全扎堆放在一个城市，很多二三线指挥发挥不了作用、还占帮会位子弄的收不了那么多土豪。
索性派出去让他们自己“单飞”嘛，给点儿扶持，加上本来就有经验，不说非常强力、起码小范围内翻出点儿水花还是可以做到的，正常来说……刚开区砸个几十万扶持，平时工作上点心，丙级联赛的水平应该可以做到。
广撒网，各个城市都安排几个，到时候万一本城发展没有做好、掉队了，挑发展最好的地方直接换过去就是了。
成本其实也不高，一个帮会成不成功，开区前三天就能看出端倪，不怎么样的直接卖了就是。
实力还可以的，用心做，行情肯定是越走越高，哪怕不自己用、直接卖出去，也能回不少本。
要碰上水平很高的员工，说不定还能赚。
正好借这个机会考核一把嘛，有本事的就留下，不行的就裁了，也算开源节流一把。
这种事情，墨斗感觉应该不会那么普遍——毕竟像这种大规模运作的网游公会，数量多不了。
做这个肯定也是为了赚钱嘛，以前游戏，公会想赚钱，说白了就两条路……
要么拿游戏公司“推广”返点，要么打广告向玩家推销东西。
路子都很窄。
推销东西这个……其实是说的好话。
都是恰烂钱的！
这种公会墨斗以前刚接触网游的时候加过——不知道水有多深嘛。
一开始玩得好好的，过一段时间人员稳定了之后语音频道里动不动就有人“哎呦、炒股又赚钱了”、“还是这个理财软件靠谱”、“这游戏不好玩、我们去玩那个”。
就这种公会，墨斗也就呵呵。
相比之下，拿返点的倒是好很多，人家这就属于“上兵伐谋”、最高档次的推广员。
强力嘛，实力摆在这里，不玩都知道肯定是板上钉钉的区里称王称霸水平，玩家什么都不用顾虑、想怎么玩怎么玩，你花了钱我绝对让你享受到虐人的快感，哪怕我光明正大告诉你我吃游戏公司返点的，你来不来？
有的是玩家去。
要能做到这种水平，人家也确实不需要恰那种烂钱，他们自己玩得其实也痛快。
说实在话，网游最核心的消费者、也就是土豪玩家，不说80%了，起码60%都掌握在这类公会手上。
客大欺店，有些公会，甚至是可以去找网游厂商收保护费的。
有新游戏上线了？
给我多少返点？
条件不给足，我的人一个都不会来，你游戏公司自己掂量光靠那些散人你能赚多少钱。
厂商对这种事，其实也恨得牙痒痒，但又没有办法……
网游、特别是“免费网游”受众面其实很窄，说白了其实就是靠土豪过日子，一个区几百个活人，出那么十个大壕，一个人充20万，哪怕说80%都给公会，那起码也有40万能进自己腰包吧？
而且一般也没哪个公会实力真强到那地步能喊出这么高返点的，正常到40%就不错了。
那“互利共赢”咯。
但如果厂商选择坚持自我、不向恶势力低头，就靠散人过日子？
500个人，1人冲500，25万……
这还不如人家土豪一个人呢。
“免费网游”发展到现在就这模式，厂商再恨能有什么办法？想赚钱就得对这些公会低头。
站在公会角度，不管钱是从什么地方来，关键就在于手上的玩家资源，想让玩家、特别是土豪玩家产生归属感、让他们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自己人”，实力是必须的。
竞争太大，还真不容易做到。
真要去查，墨斗感觉应该不会很难，但可能没那个必要。
反正知道南野有这么回事儿就行，没必要专门锁定到谁身上——因为有很大可能不止一家。
这种卫星帮，凌天和完人堂肯定都有，具体谁更多就不好说了。
全城好几千个帮会呢，不可能一个一个踩点吧？
反正这两个帮会现在也没做什么特别针对烟雨或者他个人的事情，管他那么多干嘛？
于他个人而言也没什么商机可言嘛——总不可能拿这个去找他们要封口费咯？
查清楚没必要，但卧榻之旁的卫星帮肯定还是得稍微掌握一下。
反正以后要是出现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墨斗肯定就是以最大恶意揣度、默认就是他们惹得事直接套过去，要查清楚了真是、是仇是怨直接冲着他们背后金主发，别到时候帮会吃了亏瓜穆还被瞒在鼓里。
扫了一整圈下来，好家伙，这卫星帮还真不少，就那么方圆两三公里的范围，起码6个，数了一下田，涉及将近500玩家。
肯定都是优质玩家，要么巨有钱要么巨专业。
这500人，哪怕只有20%进烟雨，帮会实力肯定也是一个飞跃了。
可惜了啊。
有这么多卫星帮占着，想找那种发展不怎么样、可以借壳的帮会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挑了半天，看了四五十个帮，墨斗才勉强找到俩儿。
还不太敢确定，存在看走眼的可能。
田种的是挺散、学派副本门口也没几个人，但偏偏这俩帮会墨斗昨天统战时候都见过。
去的人数是不多，但人家起码是抱团的，总不可能一杆子打死说帮会肯定没组织吧。
战果不是很分丰厚，墨斗也不是很有底气。
离远了的帮会、看了也没有意思，稍微统计了一下，墨斗把数据报给了普洱。
她一开始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墨斗解释了一番之后方才反应过来。
感觉她对这种事情有点抵触，虽然表现的不明显，但墨斗还是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不满。
这种事说白了就是看人家没发发展好直接买帮会嘛，确实有点“落井下石”的意思。
他也不解释，反正墨斗相信普洱肯定是个理智的人，这事情说起来不好听、但对帮会确实有好处，她肯定会盘算。
成与不成就不是个人的事情了，这个墨斗也管不着。
说这个的同时，墨斗还顺便“暗示”了一波。
“或者不买帮会，谈合作嘛，就当成是我们的卫星帮好了，暂时受不了的让他们先去那个，等以后有位子了再收回来就好了。”
就这句，多的不讲。
普洱对游戏了解不深嘛，讲含糊一点她听不懂，但她这个人又很认真——不认真的人当不了律师，碰到不清楚的状况，有很大可能会去找身边的人问。
涉及帮会管理的事，肯定也是找其他管理沟通。
一聊开，等于说所有人都“暗示”到了，而且不会有人往墨斗身上想。
所以做情报工作，就得秉持恶意，不管什么事情，先往阴谋论上套，牵涉到的所有环节都要刨根究底。
交完情报，顺手又按客栈陈设去市场上淘换了些家具。
价钱真贵。
而且不是一开始就贵。
墨斗看得很清楚，自己还离得老远呢，那些个摆地摊的家具商人东西瞬间收起来了，看眼神来回荡的样子，明显是重新摆价嘛，有好多甚至比寄售行标准还高。
一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直到帮里有人发了祝贺。
“管挖不管埋：恭喜墨斗大神提前斩获本周规划设计大赛冠军！给力啊！”
这话讲得墨斗人彻底懵圈。
这怎么回事儿？他自己可不记得自己参加过那什么劳什子比赛。
细一问……哭笑不得。
原来是天运阁那个命运傀儡拿那小竹楼去报的名。
那兄弟为人老实，设计师名字上填的墨斗。
跟上周一样，礼拜一下午投票嘛，现在虽然结果还没出来，但专家票好像拿了挺多，而且散人票也超了第二名2000多。
这成绩把听墨斗都听愣了。
他连忙去投票点看了一下……
连着一排的“烟雨”和“昊天”，这个就是500多票，当然“天运阁”的也有50多票——他们帮会就70个人，这比例已经很高了。
然后还有一大堆天涯玩家。
帮会票他可以理解，毕竟联赛正打着呢，很多玩家心思不在这种闲事上面，大帮会直接参赛的人不多。
突然之间来这么一个，参选的其他方案如果没有特别中意的，大家估计看见了都会顺手点一下。
职业票……
这就确实是天涯玩家给面子了，墨斗估计可能是之前打架混的脸熟。
毕竟很多人都觉得天涯这职业也就做做后勤，突然之间来墨斗这么一个给力的T，说是给这职业长脸吧不合适。
要说也不能墨斗自己说。
但确实很容易让玩家生出好感，毕竟天涯的强力号确实少的很，有代表性的也就那么几个。
这……领先确实比较大，接近倍杀，离晚上6点截止也没多久了，看情况确实没什么悬念。
好家伙，什么都没做，到时候白捡几万声望和一件制式装备。
这可得好好感谢一下天运阁那兄弟了，而且得是实物感谢，要不然搞的好像墨斗黑了人家十两银子似的。
索性也就随手挖了十来张必出紫装的高图。
这比赛，给的装备不让解绑，而且效果都是固定的，可供选择的也就那么几项。
但效果确实不错，总不能随手去市场上买个垃圾凑和吧？
挖了一番，选了件最给力的，墨斗直接提溜着上门就跑到了这天运阁。
进门就是一堆人围了上来。
本以为，是说竹楼的事情。
没想到，有人张口就是“大神你们帮会还收人吗？”
不多，就两三个，但看其他人脸上那紧张兮兮的样，估计都是奔这个来的。
别说，撞个秘境还真有点儿用处。
这个墨斗不好直接给回应，只好随口搪塞说“我不是管理，情况怎么样也不好说，先帮你们问问吧。”
劝退了一波，又稍微等了一会儿，那命运傀儡也是回来了。
没想到，他见面第一句，竟然也是“你们帮会还收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