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稳着点，并不意味着什么都是畏手畏脚。
毕竟修仙长生，不就是为了逍遥；只是逍遥应该在某个规矩和边界之内。
终于吃饱了的苏灿咽下最后一块金枪鱼刺身，一边擦嘴一边看向依旧在埋头苦吃的弟弟苏默；还有旁边以直忧心忡忡看起来吃不下饭的钟晴。
目光飘远，越过吵闹的餐厅，放空到了窗外的天空。
“还是我自己的定力不够啊...”苏灿明白自己其实就是男人的劣根性不改，面对曾经纯粹的喜欢过的人，其实在他作出决定之前，内心已经有了一个趋向。
将钟晴纳入自己举家修仙，悄悄发展的预备序列，无非就是心中的那点人性作祟。
就像是明明知道自己的某种做法是错的，但还是忍不住去做；或许是抱着侥幸？有或许是足够乐观？
但，总之，这样做，才是他内心真正的快乐之所在。
至于这种快乐是不是足够长远，他或许知道最终不过是如镜花水月，梦幻泡影。
但为了追寻这一刹那的快乐，苏灿在龙守天下的那三千年，可是没少做荒唐事，多这一点又算什么呢？
往往都是做之前纠结的不行，但到了最终要做决定的时候，往往又能克服恐惧与得失心，选择最终内心向往的趋向。
索性那个时候，他有宗门，还有她们三位保驾护航。
但现在，他要反过来独自承受，并且为他人保驾护航了。
“钟晴，你有么有想过，其实，有种可能是，我并不是有精神类的疾病，而是真的具备了现世界的人所不具备的‘能力’？”苏灿一手放在钟晴装着警服的口袋上，哪怕是隔着袋子，从她帽檐的警徽上，苏灿都能感受到其中混沌的信仰的力量。
现世界，并不是不存在修仙的基础。
“你有什么实证吗？”钟晴试图诱导苏灿自己逐渐的意识到自己的症状。
对于精神类患者，治疗的前置问题，就是解决病患本身对于自身认知的错位。
比如，你说你具备了什么能力；那好呀，展示...
“这个算吗？”苏灿也没有废话，反正现在基本上餐厅里的人都在闷头干饭；他们这一桌相对隐蔽，也没有摄像头之类的。
苏灿直接用神识从盘子中摄取一块三文鱼，细致的沾好酱料。
从钟晴的角度，来看，一块三文鱼自己从盘子中飞出来，沾好了酱料，送到了自己的嘴边。
而更加碾碎三观，让她感觉到无力的是，自己竟然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她本能的吓了一条想站起来，但浑身像是被浇筑在模具中的铜块根本无法动弹。
但这块沾满了辛辣芥末和刺身调料的三文鱼，一点点送到自己嘴边的时候；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嘴巴、身体竟然在异常轻松的自然的配合着张开了嘴。
她想反抗，不断的想站起来，想叫出声，想说话，想问苏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就好像身体从意识层面与意志断开了链接。
她现在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自己的身体配合着苏灿的‘展示’。
三文鱼鲜美的肉质和滋润的动物脂肪，和着酱汁和呛人的芥末在嘴里‘被动’的咀嚼着。
味蕾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验证此时所发生的一切事情的真实性。
这不是现世界所谓的魔术，而是实实在在的超凡的神秘力量。
“平复一下，别叫出声；能做到就眨眨眼。”苏灿一边说着，一边给没搞清楚状况的弟弟苏默一个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毕竟刚刚两人还是在想着怎么把钟晴从自己这边推出去，不耽搁人家；但现在自己的亲哥直接反向操作，展示了独属于他的神秘力量。
这就意味着，哥哥准备接纳晴晴姐了？
可是哥哥苏灿的身体...
这不是害人么？
苏默是不会相信自己的哥哥真的有害人之心，至少面对晴晴姐，他不至于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如此作为。
再不济，也得等到他身体好了呀。
不过亲哥给了眼神，他就先没出声，就看接下来他怎么操作。
钟晴确实是被苏灿突然显露出来的超凡能力惊住了，乖乖的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平复下来不会吓得尖叫之后苏灿才松开了对她的控制。
“你是怎么做到的？难道小默说的都是真的？”钟晴能跟随有名的犯罪心理学教授学成出师，这足够说明她的聪慧。
现在不是纠结超凡能力真实性的时候；而是需要知道，苏灿的这种能力是从何而来。
作为心理学的研究者，无数人曾经也想过，人类的精神力或者灵魂是不是真的存在，如果存在那是不是具备某种神奇的力量。
甚至是很多精神分裂的案例，从他们描述出来的‘病态’世界中，往往依旧能窥探到细思极恐的可能。
钟晴当然也抓住了这点，如果苏默告诉他的一切都是真的，而苏灿确实是具备了现世界人类所不具备的能力。
这对于当今天下，整个世界的发展或许都会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此时的她第一反应却不是把这种能力记录下来并成立研究项目；而是想知道这种力量的来源。
人类天生就会对超凡的力量和存在产生崇拜；但如果具备这个力量的是你身边的人，你会怎么办？
如果是你爱的人，你会怎么办？
钟晴的第一反应是恐惧，她在被苏灿一神秘力量控制的瞬间就感到了像是来源于物种层次的恐惧。
就像是在野外猝不及防的被一条巨蟒缠住；又或者是被老虎的利爪抵住咽喉，它的吐息喷吐在你的脸上...
但人的危险和变态之处就在于；有的时候，某种情感又或者某些特别的癖好，会引的人甘愿靠近危险，靠近刺激，靠近那种臣服和压迫。
在从心理学上讲，有点类似于佛洛依德的‘死的本能’。
也有点像虐恋亦或者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浅层人格表象。
这种短暂又极端的恐惧之后，让她感受到的是压抑不住的兴奋，是控制不住的安全感和喜悦；是他愿意向自己展示的信任...
如果非要钟晴类比她此时的感觉，就有点想部分人类繁衍行为亚文化分支下的部分场景。
比如疼痛感、窒息感、比如被控制感、捆绑感等等...
有些病态，但作为当事人自己，却很享受。
虽是病态，但天底下，有多少人真的是正常人呢？
更何况，超凡的力量啊，多么有趣的玩法...
“所以，现在来看，我真的是有病么？”苏灿盯着钟晴脑子里的杏仁核，此时她脑子里的这颗小豆子此时在疯狂的悸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