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沈瑶连忙抱住唐危危，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永远在你身边。”
今天一整天都被低气压围绕着，唐危危打开门进屋之后，就站在门口没有往里走。
等肖燃进来后，她转身，突然在肖燃脸上甩了个巴掌，一个用力到她的手掌都在微微麻木的耳光。
好巧不巧，打的就是肖燃受伤的那半边脸。
刚刚被楚风爸爸打了一拳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此刻又叠上了沈瑶的一个耳光。
不知道是不是负负得正了，这一次肖燃竟然感觉不到半点疼的感觉，反倒扯出个淡淡的笑，把唐危危的手拉过来握住，“忍了很久了吧？”
“是，”唐危危盯着他的眼睛，眼神中尽是轻蔑，“如果不是怕你受伤的时候我会把你打死，我早动手了。”
唐危危从来都是这样的性格，发起狠来眼神中尽是冷漠，就算是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没办法怎么样，更何况现在的肖燃对她来说，根本算不上亲近。
肖燃也冷着脸，“我们都有自己的坚持，我当初决定做这件事的时候，就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没有想过要把任何人牵扯进来，但是你们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林思远找人跟踪我，你们互相之间通信，完完全全阻挡了我的脚步，如今事情变成这样，又……”
“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唐危危甩开肖燃的手，又是一巴掌落在肖燃脸上。
这一次比刚刚更重，肖燃嘴角直接渗出了血。
他用手一抹，看着唐危危，“我一直这样，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怎么，还要我从头到尾详详细细的向你讲解一下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肖燃这幅无赖的嘴脸把唐危危气得说不出话来，胸口一阵疼痛。
肖燃不多解释，越过唐危危走进了屋，“楚风也是自己凑上来的，只能怪他命不好，或者说……怪他遇到了你，愿意为你付出……”
“肖燃，”唐危危打断他的话，“你不要在我面前阴阳怪气，我和楚风的关系一直很明确，坦坦荡荡。”
肖燃笑了笑，“好。”
他每次都这样，在唐危危正是气头上的时候，他刹车让话题戛然而止，弄得唐危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可是今天的情况不同，唐危危不会放过他，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现在说的重点不是这个，肖燃，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你有没有为我考虑过，有没有想过我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
这才是肖燃最害怕谈论的问题，他抿唇，想逃，但是知道逃不掉了。
“两年，整整两年，近八百个日日夜夜，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唐危危翻开肖燃的手，仰头看着他甜甜一笑，“我有多想你，你知道吗？”
肖燃躲开她的目光，沉沉的说，“两年前我就说过分手，你不需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我可以不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但它……不同意。”唐危危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这两年我跑遍世界各地，把自己埋进熙攘的人群里，就是为了用忙碌来冲淡想你的心思，那种痛苦，你这辈子都不会懂。”
不管放过多少狠话，这样的言辞，谁又能狠心去戳破呢。
肖燃表情软了下来，声音发哑的叫她的名字，“危危……”
“但是你现在让这样痛苦的两年再次重演了，”唐危危冷笑，“楚风也将经历这样的两年。”
“所以你的心情也是一样的吗？未来的这两年，你也会和之前的两年一样痛苦？”肖燃问。
“肖燃，我真的今天才知道你竟然那么无耻，是你害了楚风，是我们害了楚风，我会一辈子自责，这是我心里一辈子的愧疚和阴影。”
肖燃并不是开玩笑或转移话题，他在所有的事情中都是当事人，很多别人感受不到的情绪，他最清楚。
“我和楚风并不熟，但我看得出来，我和他是同类，做任何事都无怨无悔的同类。”肖燃眼神划过唐危危的脸，“最让楚风心酸的，是你不懂他吧。”
这话说的唐危危一愣，但很快回过神来，没有被肖燃带偏，“这不是我们今天要讨论的焦点，行了，囫囵话说来说去也就只是这几句，没有任何意义。”
唐危危真的觉得很累，她一把推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肖燃，“这里是我家，你回去吧。”
肖燃站着没动，唐危危根本推不动他，反倒让他站的更稳。
唐危危皱眉，“你能不能稍微有点眼力见？”
肖燃还是一动不动，盯着唐危危看了好一会儿，突然一步上前，抬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扬起，低头覆上了她的唇。得。
这个淡淡的吻持续了很长时间，在它结束的时候，肖燃得到的又是一个重重的耳光。
唐危危抬起手背重重抹了抹嘴唇，试图把肖燃留下的所有味道都抹掉。
她瞪着肖燃，“你真让我恶心。”
肖燃仰起头，突然情绪低落了下来，“危危，我们重新开始吧。”
这句话唐危危等了两年，整整两年，那两年的分别里，她没有等到这句话，好不容易盼到肖燃回到阳城，她还是没有等到这句话。
直到现在，这几个字对她来说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意义，她甩开肖燃的手，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重新开始的可能吗？”
“就因为楚风？”
“不，是因为我们自己。”
幼稚天真的那段觉得自己可以靠着虚无的爱活下去的人生已经结束了，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我们都该长大了。
唐危危离开阳城的那天，去看过楚风。
沈瑶陪她一起去的，但并没有进去，只是在门外等她。
时间不长，唐危危二十分钟后就出来了。
沈瑶站在车前看着从远处走来的唐危危，今天天气不错，一束光照亮了唐危危身前的路，突然一瞬间，有某种氤氲了很久的雾气渐渐散开，从天气到心情都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