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注意过这是什么牌子的衣服，没想到林思远竟然能一眼就看出来？
联想到刚刚在公司电梯里林思远说的那些话……他分明刚刚就已经看出了沈瑶这衣服的来历，还有那一句“你躲不掉”。
是的，她躲不掉，林思远什么都知道，永远他在暗，而沈瑶在明。
沈瑶心里苦笑，嘴角却扬起一丝不明含义的笑意。
试试看吧，究竟谁玩的过谁。
“沈小姐坐呀，还站着做什么？这里是五星级酒店，有酒水服务生，就不用你操心了。”
林思远就坐在沈瑶旁边，微微仰头看着她，用看似好心的语气讽刺嘲笑她。
沈瑶回过神来，看着刚刚还站着的大家纷纷落座，又被林思远这一句话把目光引到了她身上，像是看动物园的猴子表演似的，在等着看她接下来还有什么出乎意料的值得看好戏的举动。
她气得不行，在这样的场合下又无法发怒，只能硬生生憋回去。
今天还真是被林思远给吃定了。
杨乐在邀请沈瑶的时候就说过今天这个聚会的性质，就是一群老朋友新朋友之间的闲聊聚会。
但是沈瑶今天到这里之后才明白，人家全是一群熟人，大概只有她一个人是新人，甚至连新朋友都算不上。
其他人两两三三聊得开心，沈瑶和他们不熟也不打算相熟，自己一个人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菜。
过了一会儿，旁边那个大波浪的女人拍了拍她的肩，“沈小姐，来，咱们拍张合照吧。”
“合照？”沈瑶吓一跳。
之前的碰杯可以说是礼节性的接触，那现在突然说要合照又是什么意思？
沈瑶还没反应过来呢，甚至都来不及拒绝，这大波浪女人直接侧过身来搂过她的肩，扬手按下了快门，瞬间自拍了一张和沈瑶的合照。
她收了手机，朝沈瑶笑了笑，“相识就是缘分吗，咱们还有缘坐在一起，拍张照片，以后如果还能遇见，说不定这还是咱们的接头暗号呢。”
不知道为什么，沈瑶听完这番话之后，突然间浑身鸡皮疙瘩，有一种莫名的没来由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这种傻白甜的话不像是会从眼前这个女人口中说出来的样子，怎么形容呢……这种画着浓妆长相妖媚的姑娘，就应该是高高在上不可触碰的，哪会儿随便拉人自拍啊，除非有什么别的目的。
沈瑶还来不及细想呢，她听到坐在自己旁边的林思远开口了，是对杨乐说的话，本只是他们二人之间的对话，没准备说给别人听，但是沈瑶听到了自然得竖起耳朵听个清楚。
“林总，上次咱们聊的那些，我回去仔细想了想，的确是好事，但是也确实有些顾虑。”杨乐说。
“我明白，”林思远点点头，“我也知道你们之前已经谈过几家公司，也把初步的意向定了下来，我现在再介入的确有些唐突，但是生意的事情嘛，本来就没有先后，只讲究合不合适。”
他语气轻缓，娓娓道来，一点也不着急不紧张，状态悠闲极了。
但听到这两人对话的沈瑶却被吓了一跳，紧张的连忙看向杨乐，看着他皱眉在思考着怎么回复林思远，趁着这个还没来得及回复的当口，沈瑶抢先开了口，“对了杨先生，关于咱们合作的策划方案初稿，我已经发到你邮箱了，有些细节的部分我想和你具体讨论一下，还得花点心思多修改几次才能正式定稿。”
显然杨乐并不想聊这个话题，听到沈瑶这么说的时候眉头皱的更深了，但他是今天这场饭局的发起人，在这么多人中间只能扮演和事佬的角色，谁也不能得罪，更何况和沈瑶未来还有合作的可能性，现在无论如何都得先说着好话。
想了想，杨乐回答沈瑶说，“沈小姐，方案的事情不着急，等我明天上班了就看，不过……这毕竟是我们公司的大事，我相信你能理解。”
不必说的太清楚，沈瑶当然听得懂，她心里的火气就快要压不住，扭头看向林思远，直接问到，“林总也打算和冉丰商贸合作吗？”
不管是语气还是用词，都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沈瑶说的已经不再是“杨总”，而是直接的冉丰商贸。
杨乐也有些尴尬，咳嗽了两声，都没敢看林思远，对沈瑶说，“沈小姐，我和林总是朋友，和丁火工作室也一直保持着很好的交流，合作的事情，得看具体的项目，现在一切都还不确定。”
他尽可能在缓和气氛，林思远显然不打算顺着这个台阶往下走，局是杨乐组的，从刚刚到现在，让他做了那么半天的主人，也已经足够了，接下来的时间，就该是林思远来掌控事情发展的进程的时候了。
“沈小姐，这还真是我的错，从租了你的办公室到现在，一直在忙着公司的事情，都没能和你这个邻居好好聊一聊，你大概还不太清楚我是做什么的吧？我的工作室卖的就是创意，任何方向任何性质，我的任务就是用我的脑子让客户赚钱，说起来……和你的公司似乎也有几分相似吧？”
杨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太想缓和气氛，竟然没有听出林思远这话里的敌意，还上赶着接了一句，“是啊，你们还真能好好聊聊，做个朋友，未来说不定有无限的合作空间呢？”
合作空间？
两个死敌之间成了同行，能有什么合作空间？不打起来已经是万幸了。
沈瑶已经没有空去管杨乐说的话，她蓦地一阵血往头顶上冲，真的有些忍无可忍。
林思远就是吃准了眼前这个女人已经会受不了，先被激怒的那个，注定是输家。
人对人对事的态度可能会随着阅历的增长而有变化，但是脾气秉性这种东西是天生的，改不了。
沈瑶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刚刚和大波浪女人喝过一杯，没有及时满上，现在杯里只剩下了杯底那一点点残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