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没看出来，”路羽宁很生气，“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知道你这个决定会有多可怕的事情发生吗？吃回头草，可能是重蹈覆辙！”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许是还没有做好准备吧……”沈瑶说，“不过这么一直拖下去也没意思了，倒不如踏出那一步，是好还是坏……试试才能知道。”
“那林维幕怎么办，你就趁着他出差不在的时间了，做那么令他伤心的事情？”路羽宁还为林维幕抱不平。
“我和林维幕已经分手了，现在就是好朋友关系，我也已经和他说的很清楚了，而且……他可能比我自己都想的清楚，所以你完全用不着担心他。”沈瑶说。
“我当然不担心他，我是担心你啊！”路羽宁叹气，“怎么说你好呢，你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我怎么记得不久之前有人刚和我说过，让我跟着自己的内心走就好了，怎么，这才多久，你就反悔了？”沈瑶笑。
“所以这就是你内心的真实选择？”
“是。”
“你还爱他？”
沈瑶沉默了，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可以去面对自己的选择，但是在被旁观者提问的时候，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担忧，还是害怕？
是不确定，还是不想那么明确？
会不会糊涂一点，模糊一点，反而是好的？
双方同时沉默了好一会儿，路羽宁长叹了一口气，说，“行吧，反正……我再怎么劝你好像也是劝不住了，你自己对自己有把握就好了，别让自己再受伤，在同一个人身上失败两次这种事，可千万不要发生。”
“放心吧，”沈瑶笑，“有你这样的朋友在旁边随时提醒我，我怎么可能还会走入歧途呢？”
“这话听起来好像我是你前进路上的绊脚石似的……”路羽宁“切”了一声。
“哪有！”沈瑶一本正经，“你是我前进路上的垫脚石！”
“好了好了，不和你说了，你去照顾你前夫吧，我也得换换衣服收拾收拾去你家接唯西了。”路羽宁说。
沈瑶被她弄得也很无奈，每次听到路羽宁口中的“前夫”两个字，沈瑶都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前夫……听起来怎么那么刺耳呢。
挂了电话，沈瑶也没有马上回病房去，走到窗边，看着外边灰蒙蒙一片的天，心里又是万千的感慨。
这种气温很低微微发冷，天气也不太好的感觉，本就很容易影响心情，更何况还是在医院里。
沈瑶心里也觉得闷闷的，有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无处可发泄。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边有脚步声靠近。
沈瑶刚转身，还没看清眼前人，对方的声音已经传来，“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是不太习惯病房里的感觉吧？”
是江医生，她笑眯眯的看着沈瑶。
“没有，刚刚打了个电话，怕影响林思远休息，就出来了。”沈瑶双手插兜，手指有些发冷。
“什么电话？”江医生像是随口一问，又像是想得到什么特殊的答案。
“工作上的，出来了一大早上，公司那边都乱了套了。”沈瑶胡乱搪塞着。
“那你恐怕还得多费心一点，我给林思远安排的第一个治疗周期是六天，今天刚进来，怎么也得一周后才能出院，你得把公司那边安排好才行，不然两头跑，会很累的。”江医生担心的说。
“没事，我交代好了，等林思远没什么事了，我也得回去看看，总不会六天每分每秒都呆在医院吧。”沈瑶说。
“那倒是，他没什么大问题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休息，医院这边还有我守着，也没什么大事。”
“嗯。”沈瑶点点头。
突然间没人说话了，两人就这么尴尬的站着。
过了一会儿，江医生说，“对了，早上你和我说想和我聊聊，我现在刚好有空，你……”
沈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行……”
“那就去我办公室坐坐？”
“嗯。”
江医生的办公室不大，但很整齐，病历本和医疗书摆放成不同的横排，有一种很特别的学术的味道。
“坐吧。”江医生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给沈瑶倒了一杯热水。
沈瑶一口气喝了小半杯，刚刚吹了半天的风，现在进屋里喝了热水，整个人才终于暖合起来。
江医生把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挂在了衣架上，然后才坐下来，说，“我今天下午只是值班待命，没有其他的工作安排，咱们可以好好聊聊。”
沈瑶点点头。
江医生又说，“对了，我刚刚去看过林思远了，他目前的指标倒还在可控范围内，暂时没什么大问题，你也不需要太担心。”
沈瑶笑笑，把杯子放在桌上，“他整天活蹦乱跳的，本来也没什么大事，我不担心。”
“那是因为他不想让你担心，在你面前表现得活蹦乱跳，你没见到他犯病的时候……”江医生顿了顿，有些不忍心说这些，“犯病的时候难受的我看了也觉得心疼，有一阵子他工作忙，丢不下，总犯病，难受起来就加大药剂的用量，用这种消耗自己健康的方式来缓解痛苦，我那段时间每天都担心他会不会……”
那些不吉利的话最终还是被江医生咽了回去，没有说出口。
沈瑶听着她将这些以前的故事，没有说话，眼神放空的看着前边一点，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听进去江医生的这番话。
江医生想了想又说，“心肌炎这种病主要就是因为不规律的生活，但是心情也很重要，保持愉快的心情，对康复是很有利的，现在林思远的指标看起来比较正常，也是因为心情健康的缘故……”
“你以前就认识我是不是？”沈瑶突然打断了江医生的话，抬头看着她的眼睛。
“你说什么？”江医生有些发懵，也看着沈瑶的眼睛，被她看的很是慌张。
沈瑶接着说，“在你认识林思远之前，就知道我是不是？你和林思远的认识并不是偶然，而是你有意为之？”
江医生脸上的表情僵住，有那么几十秒的时间，和沈瑶对视着，却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她。
沈瑶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江医生的回答，她又说，“你因为知道我，所以故意接近林思远，想调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