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能不能重复一边，说清楚点！”顾青吸了口气，他其实听得很清楚，只是对方话里的内容实在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天龙八部》炸了，销量爆炸了，上线到各大电商平台后，不到半个小时，库存直接告罄，各大实体书店上线不到一个小时，库存也全部销售殆尽，现在都是催咱们要书的，几个联系电话都被打爆了。”
“那赶紧给他们发书啊，咱们不是首印了30万册吗？”
“发了，刚刚最后一批库存已经发了出去。不过以各大电商平台以及书店反馈回来的信息，估计顶不了多久，顶多一个小时。”
“那赶紧加印啊！怎么做还用我教你啊？”
“不用不用，我已经通知印刷厂了，就是加印多少还得顾总做决定。”
“先加印100万册吧。”
“100万？万一...”
“万一个屁啊！我还嫌100万册有点少呢。也不想想，从上线到现在也才2个小时，30万册库存都已经没了，100万册能有什么万一？”
“也是，我这就通知印刷厂。”
挂完电话之后，顾青在原地冷静了一下。他终于知道不对经在哪里了，也终于明白后面过来买《天龙八部》的人，为何都是十本八本的买。这些人八成是帮人买的，不然就是黄牛党。
想起不久前袁南三人对他嘲讽的画面，看着另外三家书局推介会现场那热火朝天的场面，顾青摇了摇头。忽然笑了。
就让你们热闹去吧，咱只管闷声发财就行。
“就是不知这三位到时知道《天龙八部》的销量之后，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想来应该很好玩吧。”顾青恶趣味地想。
想到这里，顾青对现场的工作人员吆喝一声：“收摊收摊。”
“啊？顾总，那么早就收摊啊？”有工作人员疑惑。
“书都卖完了，不收摊留在这里晒太阳啊？”
“我看现场还偶尔来很多《天龙八部》的书迷，咱可以从其他地方调一些书过来嘛，估计还能卖出不少。”
“库存都没了还调个屁！”
“库存没了？不会吧？咱不是印了30万册吗？”
“嘘，低调。别说那么多，回去准备庆功宴就行了，这个月，全部人员的奖金翻倍。”
“哇！万岁！”华国书局的工作人员在一片欢呼中收摊走了。
袁南、郑豪、李希见到这一幕摇了摇头，还以为顾青放弃了呢。怎么也想不到华国书局现场的万册《天龙八部》实体书卖完了。
毕竟他们的推介会现场红红火火，到现在也不过卖出去五六千册，对比华国书局现场的场景，后者能卖出去千册就不错了。
他们更想不到的是，《天龙八部》的线上线下销量已经爆炸。
其实，想不到《天龙八部》实体书销量会爆炸的人还有很多。
天天书城的经理何伟就是其中之一。
天天书城是华国数一数二的线上书城，一般所有实体书都有销售，也正因为如此，书城的页面推荐资源竞争非常激烈。
早前，华国书局拿着《天龙八部》的实体书来跟他商谈书城推荐资源的时候，何伟内心是拒绝的。他了解过《天龙八部》，也知道这部小说在网文界的成绩很炸裂，可并不认为《天龙八部》在实体界也能吃香。
只是华国书局是天天书城的一个重要合作伙伴，双方合作很多年了，碍于情面，何伟最后还是给了《天龙八部》一个首页推，不好不差的那种。
而最显眼的推荐页面，他留给了《红颜》、《天使》、《盛夏》。因为他更看好这三本书，不是看好这三本书的内容，而是看好明华、小溪以及乔晶三位实体大佬的号召力。
此前已经有很多次证明，这三位大佬的号召力简直恐怖，甭管他们的书写得怎样，反正都会有一大群人买单，跟中毒了一样。
所以除了推荐位之外，《红颜》、《天使》、《盛夏》这三本实体书，他进货也是最多的，每一本都进货15万册。而《天龙八部》他只进货了两万，这还是碍于情面呢，不然他甚至只想进货一万，或者选择另外一种合作方式。
所谓另外一种合作方式，是指书城销售，再让出版社发货。这种合作方式，书城其实就是个中介，只能拿到小部分抽成。与直接进货相比，利润会少不少。
这么说吧，书城与出版社之间会有两种合作方式。一种是直接进货销售，书城以底价从出版社进货，再自己定价在书城销售，售价与底价之间的差价，就是书城的利润。这种合作方式，书城需要承担一定的风险，但能拿到底价更低，利润更高。
而第二种合作方式，是出版社负责定价、发货，书城负责销售并从中抽成，这种合作方式，书城不需要承担任何风险，算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但赚得不多。
一般而言，对于比较看好的书，书城都会选择以底价向出版社进货，再自己定价销售。而对于不看好的书，就会选择另外一种方式。
但何伟很快就后悔了，后悔到大腿差点拍断。
他本以为明华、小溪以及乔晶三位实体大佬的粉丝已经够疯狂了，可见识到《天龙八部》的粉丝购买力之后，他才知道什么才叫做疯狂。
10点钟，《红颜》、《天使》、《盛夏》以及《天龙八部》四本书同步上线。
不到5分钟，他设定1999本库存的《天龙八部》直接售罄了。若不是后台接到《天龙八部》的书迷的咨询投诉电话，整个天天书城还不知道呢。
只是谁能想到啊？要知道，推荐页更好、更显眼的《红颜》、《天使》、《盛夏》这三本书，此时单本销量最高的也不过500本啊。而这三本书作者的粉丝，在实体界一直被冠以“疯狂”的称号呢。
可与《天龙八部》的粉丝相比，明华等人的粉丝算哪门子疯狂啊？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接到投诉电话之后，何伟赶紧又重新给《天龙八部》添加了库存上线，这次他还是设了1999库存，不到5分钟，再次告罄。
“嘶！”何伟倒吸了口气，再次给《天龙八部》添加了库存，这回他一次性添加了5000，全程盯住，5分钟后，何伟呆住了。
“这就没了？那么恐怖的吗？”何伟喃喃。不信邪的他，再次给《天龙八部》添加了库存，这回他直接设置了9999的库存。
10分钟后，何伟已经不知道怎么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因为9999的库存，10分钟不到，售罄！
“我尼玛！这简直是个无底洞啊！”直到此时，何伟才知道《天龙八部》意味着什么，将会给实体界带来怎样的冲击。
人家可不单只在网文界横扫一切，来到实体界也一样如猛龙过江。须知，此时的《红颜》等三本实体书，销量也不过两三千啊。
刚想给《天龙八部》继续添加库存，而且一次性添加的库存，却突然想起此前他只进货了两万本《天龙八部》，似乎现在只剩1000本库存了。
想到这个，何伟赶紧致电联系华国书局那边的负责人，却被告知《天龙八部》暂时已经没货了，正在加急印刷中，但需要货最起码得等两天。而且进货价也不是之前那个价格了，要提高一成的底价。
两天，这得损失多少啊？进货价还高了一成，这又得损失多少啊？
若是他一开始直接进货几十万本，这两天在别人没货的时候，天天书城有货，估计得赚上千万！
也难怪何伟后悔到差点将自己的腿拍断了！
亏他之前还看到《红颜》那三本书呢，与《天龙八部》相比，这三本书算个屁啊。
叫你有眼不识珠！这下好了，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了吧？
如天天书城这样的情况绝不在少数。其他几个网上书城平台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书城负责人简直后悔到买块豆腐撞死的心都有了。
有书城负责人试过跟华国书局地人拉情怀，看能不能先拿到货，以及能不能还按照之前的底价拿到货，却全部遭到了拒绝。
情怀？《天龙八部》还没正式上线之时，让你多进几本都不愿意，那时怎么不谈情怀？现在看到《天龙八部》爆火了，突然想起情怀了？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总之，对于这些书城的要求，华国书局毫不犹豫地全部拒绝。
线上书城如此，线下书店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魔都起源书店便是典型。
起源书店是魔都最大的书店，华国书局为了将《天龙八部》铺货到起源书店可花了好大一番力气，最后虽然谈下来了，可起源书店只肯进货1万册《天龙八部》。
而《红颜》那三本书，起源书店直接进货了5万册，原因与何伟想的差不多，与《天龙八部》相比，起源书店的老板蔡虎更看好《红颜》那三本书，进货最多不说，也将那三本书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再然后，蔡虎同样后悔到差点拍断了自己的大腿。
十点钟，书店刚开门，就涌进了一大群人，确实有不少是明华几位实体大佬的书迷，但与《天龙八部》的书迷相比，明华几位实体大佬的书迷简直什么都不是。
明华几人的书迷进门之后，拿起《红颜》那几本书，会试读一番，大概三分之一左右会付费，三分之二的人选择离开。
换作《天龙八部》的书迷，大致情形是这样的。一次性进门的很少，但络绎不绝，且每一个都是神色匆匆地进门，找到《天龙八部》的摆放位置之后，拿起一册或者几册《天龙八部》，不需要试读，不带丝毫犹豫直接付费，再神色匆匆地离开书店。
只要是奔着《天龙八部》而来的，付费率居然是惊人的百分百！
不到一个小时，上万册《天龙八部》直接售罄！
太疯狂了！
这可不是网上书城，而是线下实体书店！
不到一个小时，上万册《天龙八部》直接售罄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在这不到一个小时之内，除去一些一次性购买几册《天龙八部》的，最起码有八九千《天龙八部》的书迷踏进了起源书店。
八九千啊！
这是多大的人流量！
而且，后续来购买《天龙八部》实体书的书迷还络绎不绝，蔡虎在发现《天龙八部》没多少库存之后，就已经联系了华国书局，好说歹说才再要到了2万册的货源，但拿货价比之前高了一成。
然后这2万册《天龙八部》到起源书店之后，不到两个小时，又卖完了。之后蔡虎再联系华国书局，无论说什么都拿不到货了，得等两天之后。
蔡虎联系了其他书店老板，得知其他书店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同样拿不到货源，且网上书城都没了货源之后，这才相信华国书局是真没有库存了。
这才作罢。
可作罢归作罢，蔡虎却非常后悔！
须知，之前华国书局联系他的时候，可是希望他能吞下10万册货源的啊，给的底价还很低，只是他拒绝了而已。若他之前选择了同意，那超低的底价再加上奇货可居，这波得赚多少啊！
没看到外面《天龙八部》的书迷因买不到《天龙八部》的实体书，已经闹起来了吗？
是的，《天龙八部》的书迷已经闹起来了！
逛遍了网上所有的书城、线下书店都发现买不到《天龙八部》的实体书之后，《天龙八部》的书迷已经闹起来了。
如起源这种大书店差点被围堵，《天龙八部》的贴吧、书评区都被一个个不满的帖子占据。
“什么情况？我逛遍了所有的网上书城，跑遍了魔都所有的线下书店，居然买不到一本《天龙八部》？告诉我什么情况！”
“我也是啊！尼玛啊！不是说去现场推介会的人寥寥无几吗？之前还有人发帖求支援呢，结果就这？”
“我也是看到之前有人发现场推介会情况求支援，所以才不慌不忙地做我手头的事啊，结果等我忙完手中的事，居然发现《天龙八部》已经一书难求！”
“不会是那几个龟孙子故意误导我们的吧？想独吞《天龙八部》？”有人这么说了一句。
再然后，之前好心为《天龙八部》拉支援的那些现场书迷差点被鞭尸了，吓得他们赶紧出来回应。
“不是啊！《天龙八部》量那么多，我们怎么可能吞得完啊？我们当时真怕《天龙八部》卖不出去，被《红颜》那几本辣鸡书吊打的。”
“就是，别污蔑我们啊。出于支援《天龙八部》的目的，我也就买了5本。”
“我4本。”
“我8本！”
“卧槽，还说诬蔑！我们一书难求，你们一个人买了那么多本。赶紧的，贡献出来。”
“手里头有多余书的兄弟，我愿意高价跟你们购买，价钱好说。”
“愿意卖的也可以联系我，我电话...”
当然有人愿意卖的，但更多人表示不卖，书已经送人了。
“我觉得你们找错人了吧？华国书局不是更应该背锅吗？《天龙八部》那么快就没了，他们肯定没印多少吧？”
“这个我知道，我刚好有个朋友在华国书局工作，未免朋友被问责，具体是谁我就不说了。听他说，《天龙八部》首印了30万册。”
“才30万册？怪不得了！”
“《天龙八部》光正版订阅就18万了，华国书局才首印了30万册？卧槽！看不起谁呢！”
这个信息一出，华国书局的官方微信号直接被爆了，底下全都是“30万册看不起谁的言论”。弄得顾青等人哭笑不得。
【30万册看不起谁】的话题还直接上了热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