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镇不大，镇上的女士内衣店只有一家。
高一凡和蒋卓天很快就找到了。
老板娘正坐在门口嗑瓜子。
这么热的天，她竟不舍得进店开空调。
高一凡远远就看见摆放在门口的花车。
上面竖着一个牌子：清仓甩卖。
高一凡走了过去。
老板娘见状，慌忙站起身：“买点啥。”
她热情的同高一凡打着招呼。
“哦，我不是来买东西的。”
高一凡解释道。
“哎呀，别不好意思，来我这里给老婆和女朋友买内衣的男人，多了去了。”
老板娘依然热情的说道。
“我真不是买东西，我是来——”
高一凡此刻已经走到花车前，他看到了花车里的东西。
那是一堆女士内裤。
花色都是白底蓝花，正是张金贵买的那种。
“这种内裤是怎么卖的？”
“十元三条。”
“只买一条呢？”
“四元。”
“这内裤好卖吗？”
“好买啊，镇上从姑娘到老太婆，人手一条。”
老板娘夸张的说。
“镇上开麻将房的张素芬，有没有在你这里买过？”
高一凡问道。
“张寡妇？她买过啊。她买了三条。”
“她是什么时候来买的？”
“什么时候？”
老板娘有些诧异：“这我哪里记得？”
她突然有些狐疑的看着高一凡：“对了，你买不买？”
她的态度冷淡了下来。
高一凡立刻察觉。
他忙道：
“买——”
高一凡掏出手机，扫了二维码，支付了十元。
老板娘开心的替他装上三条。
“你有没有印象，崔桂花的老公替她买过。”
“张金贵？有，当然有，他天天去钓鱼不着家，那天回来的时候，买了一条回去哄老婆的。”
“那张素芬是在他之前买的，还是之后买的？”
“之后。”
“你肯定？”
“我当然肯定，张素芬是听崔桂花说的，才来我这里买的。啊，你这么问，我倒是想起来了，张寡妇，应该是崔桂花被害前，到我店里来买的，你们知道崔桂花被害的事情吧，她——”
老板娘就要开始八卦。
高一凡却抓住她话里的重点。
“你说，是崔桂花给她说的？”
高一凡一惊。
“是啊，张素芬自己告诉我的，崔桂花晚上去她家串门，告诉她张金贵为了哄自己，
买条内裤回去，还是减价的，也是够了。
唉，你别说，张金贵那人就是扣门，我都说了哄老婆买一条好点的，
他还不肯，让他多买两条，也不肯——”
老板娘絮絮叨叨的说着。
女人啊，真是什么事都能聊。
蒋卓天有些难以置信：“这，大半年前的事，你记得这么清楚？”
老板娘白了他一眼：“我可是出了名的过目不忘。”
她完全忘了，自己刚刚才对高一凡说过“不记得”。
她顿了顿，又说：“况且，崔桂花之后不就被害死了吗？这在镇上，可是大事，我怎么会不记得。”
“哦，那倒也是——”
高一凡的思绪却一早飞了出去。
看来，一切都和他猜想的，八九不离十了。
但是，现在还有一个疑点。
龙门县城，第一中学。
蒋卓天和高一凡找到了中学的教导主任，告之了原委。
教导主任有些疑惑：“张前进？他半年前就辍学了！”
什么？
高一凡和蒋卓天大吃一惊。
“他为什么辍学？”
高一凡忙问道。
“还能为什么？那小子根本就读不进书，成天想些有的没的。”
“什么有的没的？”
高一凡追问。
“唉——”
教导主任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主任，请明示，他成天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这......他天天旷课，去网吧上网。”
“就这？”
“唉，他.......不知道在网上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去骚扰女同学。”
教导主任也不想替他隐瞒了。
“骚扰？”
“唉，半夜跑进人家寝室，意图不轨。”
教导主任恨恨的说，他情绪上头，开始滔滔不绝：
“让他请家长，他倒好，一去不返还了，然后他妈来给他办的退学。”
“学校是给他处分了吗？”
“还没来得及。”
教导主任说：“走了也好，呆在这里，不知道会祸害多少人。他呀，真是不学好，小小年纪，就看些淫秽书籍，被班主任抓住，还恼羞成怒，打了他班主任。”
“什么？”
这个张前进竟然如此狂妄。
他沉下心来想了想，又问：“主任，你能不能替我查一下，张前进回去请家长的具体时间，是哪一天？”
教导主任点点头。
他快速查阅了一下档案：“应该是去年的十一月三号，哦，对的，星期二！”
教导主任说道。
高一凡皱起眉头。
看来，他的料想，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