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许诺眼神直白的盯着肖青羽侧脸看了好一会儿。
师尊真好看。
就算是换了普通人的张脸，依旧是好看的。
李许诺甩甩头，头晕脸热，浑身发烫，感慨人间的酒如此醉人……
此时，老王带着打猎的几位壮汉走了过来。
“两位恩公，相聚是缘，又有救命之恩，千言万语汇聚在此酒当中，我敬二位。”老王声音粗犷，动作豪迈，将手中酒一饮而尽。
随他来的几人也说着祝福和感谢话语，无不是一口闷掉手中烈酒。
蒲团还未坐热乎的李许诺，端起刚刚盛满的酒碗，再次起身，客气回应：“小事一桩，小事一桩，祝各位今夜玩的开心。”
李许诺这次学聪明了，没再一口喝完，略表诚意的抿了一口。
老王几人接着说了几句就相继离开。
“咦？师尊你将酒喝完了？”李许诺讶异道，他将手中还剩大半的酒碗放下时，隔壁属于肖青羽的酒碗亦然已经见底。
他没记错的话，刚才肖青羽随他一起应酬老王众人……
“嗯？”肖青羽依旧坐得端正，机械的低头看向酒碗，思考片刻答道：“喝完了。”声音缓慢清晰与平时无异。
面不红，气不喘的，他的师尊真是好酒量，李许诺想。
“李公子，肖公子，能随大家一起去篝火跳舞吗？”几位少女推推搡搡，将村长孙女推了出来，少女绞着衣角，神情羞答答，声音脆生生的问着。
说是邀请两人，眼神却期许的看着李许诺，而她的姐妹团嬉戏打闹，神情揶揄。几位皆是村中妙龄少女，浩浩荡荡的走过来，本就引人注目，周围的村民竖起八卦的耳朵，眼神似有似无朝这边瞟着。
李许诺头皮发麻，进退两难。
当众拒绝，这女孩子脸皮最为金贵，怕是会遭人笑话，大好节日也会引人不快。
若是不拒绝，又给女孩想象空间，会觉得李许诺对她也有好感，拖拖拉拉渣男行为。
难办！
“师弟要一起吗？”李许诺实在不知如何回答，灵机一动，扭头问起肖青羽。
肖青羽神情冰冷，端起一旁再次盛满的酒碗全部喝完，不做任何表示。
气氛一瞬凝固。
“哈哈，我师弟不喜与人交际，哈哈……”李许诺摸摸鼻尖，没想到自己在肖青羽这儿碰了壁，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旋即他起了身对着少女道：“我师弟就不去了，我随你们去吧，就是不会跳呢。”
“李公子无事，都是自由发挥，没有限制的。”少女语气活泼。
安静一刹的气氛又开始热络，谈天说地，插科打诨，嘹亮高歌皆不绝于耳。
李许诺感觉背后有视线盯着自己，回头望去，众人都是各自娱乐，无人看他。
而不远处的肖青羽垂着眸，高冷的气息让人不敢接近，他端坐在原地，拿起一旁的酒坛自顾自斟上，一人独饮。
有些孤独……
\"李公子，怎么了？\"少女见李许诺盯着后方愣神，也转头看向身后。
“没什么，没什么。”李许诺转过头去，径直朝篝火走去。
少女满腹疑惑，正要收回视线，却对上肖青羽的眼睛，寒意从少女脚下蹿上全身，她逃似的转头，脸色苍白。
……
李许诺围着篝火转了两圈，满脑是孤零零坐着的肖青羽，全程心不在焉。
少女站在李许诺身旁，受到惊吓，没了刚才的热情，同样心不在焉。
当李许诺说要回座位时，少女也未挽留，神情不自在的点点头。
李许诺未想到如此顺利，满腹推托之词竟没派上用场。
“师尊？”李许诺回来时，见酒坛已斜倒在地，他小心靠近，轻轻唤着肖青羽。
肖青羽腰杆笔直，却垂着头闭着眼，听到李许诺的呼唤，缓慢抬头睁眼，清冷的眸子染上一层水汽，脸颊白皙如常，若不是气息带着浓浓酒味，根本看不出他喝了酒。
“师兄……”肖青羽回应道。
这是没醉吧？李许诺想。
凡间的酒再厉害，怎可能醉倒修仙者。
这也是为什么李许诺没有阻止肖青羽一头猛喝的原因。
难得见肖青羽如此喜爱一样吃食，放纵一回也无伤大雅。
师尊喜欢这种酒？
李许诺将自己剩下那碗酒也灌了下去。
火辣辣的一直烧到胃部，酒的滋味，并未品尝出不同来。
“师兄……”肖青羽再次唤道。
“我在，师弟。”李许诺耐心回应，起身欲走。
“师兄你别走！”见要转身的李许诺，肖青羽脸上闪过少见的慌张，一把拽住他的衣角。
“我不走，时候不早了，我去给村长打个招呼，我们先回去休息。”李许诺试图扯出自己衣角，却纹丝不动，好声解释道。
“师兄你不准走！”肖青羽毫不买账，固执的不松手。
李许诺这才认真瞧肖青羽，师尊这是醉了？？？
肖青羽像一个抓住心爱玩具的小孩，语气幼稚，神态倔强。
平日里的肖青羽是不可能有这种语气和神态的，就算是猪脑子，李许诺也能判定肖青羽醉了。
喝凡间的酒也能醉？真是稀奇。
李许诺拉起肖青羽的手道：“师兄不走，师弟和我一同去可好？”
“听师兄的。”肖青羽乖乖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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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许诺与肖青羽的住宿就在村长家，和村长打了声招呼，他俩便回去了。
树影婆娑，明月高悬。
远离嘈杂环境，李许诺头脑都清晰不少，他牵着肖青羽的手，慢吞吞走在月光铺垫的土路上。
醉酒的肖青羽很是乖顺，老老实实被牵着，几乎寸步不离的挨着李许诺。
李许诺周围全是泛着荷花香的酒味儿，快把他熏醉……
“师兄……”肖青羽嘴里嘟囔着。
“师尊，现在四下无人，你还是叫我小诺吧。”被肖青羽叫师兄，李许诺这便宜占得脸红。
“小诺？”肖青羽停下脚步，认真看向眼前人。
“对呀。”李许诺也跟着停了下来。
月光皎皎，清风拂面，两人在原地站定，相互对望着。
良久，肖青羽出声：“不是小诺，是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