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明白了，性格直白的济楚根本不懂得迂回，他知道夏怡被吸血鬼吸了血，在提醒她的时候两个人闹了矛盾。
济楚闻到她身上一股混着玫瑰的药膏气味，皱眉说：“你昨晚不在家去了哪里？还有脸上的创可贴是怎么回事？你受伤了吗？”
“我昨天去做了兼职。”陆瑶面不改色的撒谎，“工作的时候摔了一跤，脸上破了点皮。”
闻言，济楚低声说：“又是那些不好的工作？”
“沈霁哥和我一起去的，我就是去拿最后几天的工资，因为太晚了我们就各自开了酒店房间住在外面。”
陆瑶拿起画笔刚画下两笔，听旁边的少年轻声说：“以后不要当众维护我，我不在的时候你很容易被欺负。”
济楚看起来非常自责。
“我没有维护你呀。”陆瑶想当然的说：“这事就和你没关系，是那两个女孩非得来找我的茬。”
夏怡看不下去那两个人脑袋快贴到一起讲悄悄话的模样，手拍了拍讲台，“一些同学，不要打扰别人安静的画画好吗？”
陆瑶瞬间闭了嘴，挪开自己的小板凳远离快贴到她身上来的济楚，用口型让他好好画画。
少年扯下脑袋上的帽子，瞥了一眼讲台，不太情愿的拿起画笔。
现在他想，听家人出的馊主意选这么一个选修课，真是他做过最蠢的决定。
下课后陆瑶收拾好东西，拎包出门。
她早就发现了身边许多眼睛的默默关注，济楚也没当一回事，只认为是自己的问题影响到了陆瑶，身躯往前两步将她遮挡严实。
陆瑶要去学校对街的熟食店熟悉那里的兼职工作，她站在教室门口没立刻离开，偏头问济楚：“你要和我一起去熟食店？”
济楚：“嗯，我带你熟悉熟悉。”
陆瑶看了一眼还坐在讲台上的夏怡，对方与她的目光相对，很快又移开了。
显然，她是在等济楚回去跟她说话。
陆瑶想了想，找到一个理由：“可我看你的绘画进度才进行到三分之一啊，马上这学期的课程要结束了，你确定不用加加班拿学分吗？”
济楚愣住。
他最近心思总是往面前的女孩身上跑，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的绘画技术跟用狼爪子拿毛笔差不多，画个葫芦都像个无限符号。
看他这表情路遥心里有底了，她拍拍济楚的胳膊，“我在熟食店很安全的，也没人会欺负我，你还是先为你自己的事情着想吧，至少把进度赶一赶呀。”
就算济楚不情愿，涉及到学分不够的问题，还是要妥协。
“那我晚上来找你吃饭怎么样？”他做出最后挣扎。
陆瑶又是拒绝，“改天吧，我最近挺忙的，赶回去也不方便。”
“我先走啦济楚，你好好向夏老师讨教一下吧。”她摆摆手转身，快速下了楼梯，步子跨的又大又快。
济楚在门口站了一会，听那脚步声出了教学楼才转身走回教室。
夏怡没想到他又回来了，眼神微亮，又很矜持的坐在那没搭话，低头看手机。
济楚重新将画架搭好，坐在那盯着面前的画，眉毛都拧成了一团。
见他迟迟没有下笔，夏怡说服自己是老师的角色，下台走过去，“进度落了很多吗？哪里有问题？”
没有一点基本功的济楚自己都说不上来，“我不清楚，好像都是问题。”
夏怡检查他的画，轻笑出声，“看起来是惨不忍睹，需要我下点功夫去改。”
她俯身，右手自然搭在他的肩膀，左手想握住他的手连同那只画笔一起帮助他改画。
济楚在她带着那身吸血鬼的臭味靠近一瞬间，汗毛倒竖，感觉难受无比，他皱起眉身子往旁边偏了偏，手里的画笔为了躲避夏怡的手，在纸上划过一道长长的痕迹。
“夏老师，你可以别碰我么。”
听少年冷冽的话出口，夏怡像被一道雷劈中在原地，笑容石化。
“你说...什么？”她简直不敢相信会有人拒绝她的亲近。
济楚：“这样让我不太舒服。”
夏怡白了脸，“我希望你拿我当老师，给我尊重，而不是一而再的让你来挑衅、欺负我。”
“我没有。”济楚也不想她纠缠太过，想来想去，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或者你同意我换掉你的选修课转课吗？我对这门课程实在不感兴趣，也很难学会。”
那么艺术的东西，不是他这样粗犷的人该会的，他也不愿意总是妥协让自己不舒服。
夏怡不明白，自从他抱着陆瑶上过一次医务室后，一切都不同了。
她好像在他眼里变得平平无奇，黯淡无光。
“你很讨厌我吗济楚？”她很不理解，烦躁和难受的情绪并进，迫切的想寻求一个答案，“我以为我在努力帮助你成为一个好学生。”
济楚的眸光瞬间暗了，“好学生？”
他将画笔丢进水桶里，提着颜料盒起身，转眸睨她，“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么不好。”
他只是认为周围没人喜欢他，缩在自己的领地里安分生活。
早就知道，夏怡其实跟别的学生没有任何区别，她也认为自己是个品行不端的杀人犯、恶劣学生，只是出于教化的目的，她从来没说过实话。
夏怡看着济楚走到水槽边去洗刷东西，心情跌到了谷底，“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合群一些，在学校找到你的朋友，别这么孤僻，你让我心疼。”
“谢谢你为我着想。”
济楚把东西放好，擦干净手戴上卫衣帽子，羊毛卷半压着眼睛，仿佛没看见夏怡受伤的神态，硬邦邦地说：“我先走了。”
另一边，陆瑶刚摆脱济楚就直奔辅导员办公室，向对方表达了自己的转课请求，又展示了自己擅长的领域和学分情况，辅导员表示向教务处提交资料后再批准。
感觉应该没问题的陆瑶松了口气，顶着那些若有若无的目光出了校园前往熟食店。
现在正值下班高峰期，来这买肉的顾客很多，店里面只有打着赤膊，只穿一件围裙戴手套的安慕楚在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