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应答，但脸上意思分明就是这样。
陆瑶端着蛋糕走到他的桌前，“好吧，我是有事情希望你帮忙。”
修尧身子后靠，手指搭在桌面叩了叩。
“我父亲回来了，我不想和他一起住，想问你提前预支一点忠诚资金。”陆瑶放下蛋糕，“我不能向朋友们开口去借这个钱，想来想去只和你最熟悉，所以想问问你能不能借我一点。”
修尧的目光在她的脸上转了一圈，落在她红润的唇上，“特地打扮过了。”
“...知道是特地为你打扮的，就别说出来了吧。”
“拿纸巾擦干净。”
“？”
陆瑶顿时有点想骂人，看在钱的份上又乖乖抽了他办公桌上的纸巾，来回用力抹了抹嘴巴。
她收敛脾气，叉子一把叉进蛋糕挖了一大勺吃进嘴里，“就这样？可以预支一点钱了？”
“我之前和你说过的。”
然而他并没有打算借钱给她用，温和的语气里夹着冷漠陷阱，“让我转化，什么都是你的。”
为了人设，陆瑶曾经拒绝了他送来价值数万的夏怡同款耳环，是此刻想起来还想抽自己两巴掌的程度。
如果不是为了维持疯狂迷恋修尧这个设定，她早就低声下气求他施舍点钱了。
不能过度的卑微，得有尊严的舔。
陆瑶顿时头疼。
现在的修尧就好比在故意跟她玩纯爱，牵牵手亲亲嘴要抱抱，坚决不让一丝利益关系掺和进这段博弈式的感情里。
一旦涉及到利益，就是拿捏她转换的筹码。
上次在医院门口，他就已经把话讲的很清楚了。
她的面色渐渐冷却下来，没有一点感情加持看来也不行，他们之间其实就连朋友都还算不上，那些亲吻拥抱不过都是抓不住的缥缈，一拍即散，换不了真金白银。
这也意味着，当时修尧在医院门口的失控主动亲吻，也只是心热脑子冷，短暂的被情欲支配。
在修尧这里，他始终看重未来的前景，什么事都想试探一下，看有没有可能提前达到目的。
这笔买卖对她来说，可是血亏。
成为一个普通卫士，一块盾牌，孤独的永生里她对他的情感定格永远是无情，事情早晚会戳穿，想想未来都痛苦。
心里的想法七拐八拐，也有几分泄露到了脸上被修尧敏感捕捉。
“你不高兴了？”
陆瑶端着蛋糕远离了办公桌，来到茶几边弯腰拿起茶杯喝了几口茶，“我就是在想，我和修尧先生要谈恋爱，修尧先生对我仍然每一秒都在算计。”
“你答应我到现在，只是看重我的天赋和我相处，所以任何我有求于你的问题，都会被你扭转成交易砝码，你从来不看人情。”
她说的话一句没错，也只得到了修尧一句轻飘飘的回答，“我是商人，习惯了什么事情都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感情问题在我这里，也是一样的。”
他看着她，看着那张皱起来的小脸，手指抿了抿。
喝光了一杯水来平复心情思考，陆瑶坐下后一时无言。
过了一会，她突然问。
“你有等过我的电话吗？”
修尧手指一顿，从桌面收回，放到了腿上轻轻收拢，“为什么要等呢？你想自然会打过来。”
陆瑶转头看他，那双温柔狭长的纯黑眼睛微弯，他俊脸上的笑容更加晃眼。
倒像是刻意隐瞒情绪。
说起来，那张主动递过来的电话卡也是他利用感情的一环，还是自己也动了自己都不知道的心思？
修尧太虚伪了，搞得她觉得他做什么都是有目的的，一时间根本看不透。
她舔了有些干燥的唇，转手从包里拿出那支口红，再度将自己的嘴唇颜色浅浅补上。
“好吧。”她站起身再次来到桌后，双手捧住修尧的脸，弯下腰去，“你不喜欢我涂这种廉价口红，是因为这上面重金属超标让你中毒，还是纯粹因为化工产品的气味让你讨厌？还是因为我不适合这个颜色？”
他看似被迫实则跟随她那微小的力量仰起头，视线再次近距离定格在被阳光铺上大半的脸上，洁净明亮的肤色，动脉处血液的奔流，心脏的跳动，处处透着诱人的温度。
他轻声说：“都有。”
陆瑶神色微恼，倒是笑了一下，浅浅露出白齿，“原本我乖乖听话是想修尧先生帮帮我的，现在我只想恶心一下你。”
修尧微微扬眉，明明从她的肢体动作中猜到了什么，也依然稳坐在那椅子上纹丝不动，静待看她的做法。
他们两个之间，似乎总是以陆瑶强制亲吻为开场。
她将嘴唇上那点化学制品全部碾压涂抹上了他的唇，为了防止身体被甩出去，还死死抓了他脑后的几率黑发。
敢甩她就让他变秃头。
那双优雅叠在腿上的手肉眼可见的绷紧，修尧垂眸，对上近在咫尺挑衅的目光，温柔的面具落了下来。
等他从心行动的时候，肢体动作比思想要快了一步，扯过她的腰将她一把抱上了桌。
那点涂抹在唇上的红色顷刻间就被打湿，挤压的唇角和下巴一塌糊涂。
陆瑶一手撑住桌面，抓紧了他的领带，冰凉的手指落在她的后背，从开衫的边角而入，紧贴她的温热皮肤，刺激的她冰冷颤栗，下意识就重重咬了他一口。
化学品的味道浸满了她的湿润，被舌尖勾进嘴里，变成了激发欲望的小甜品。
因为她的不乖顺，修尧也咬了她一下。
轻轻的。
那柔软温热的半唇立刻冒出了血珠，被他张口吞没，窒息般的缠绕深碾。
恍惚间，陆瑶抬眸，修尧浓密低垂的睫毛下，他恢复血红的眼眸里有一种接近深情的温柔感，好像此时此刻，他真的爱上了她一样。
假象吗？
大概是的。
因为刺痛和被强制牵引的深吻，身体紧密相贴，那样亲密，就连她也会因为疯狂分泌的多巴胺和欲望而喜欢。
她的脖子出了一些汗，暖气开足的室内，唯一的凉爽是握在腿上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到这里的，就盖在她的裙子下，紧紧握着她的腿肉，带着一些疼痛感。
确实被弄疼了，陆瑶皱起眉，松开试图卡死他的领带，一爪子挠到他胸口，硬是被她徒手抓下来了两颗西装内的衬衣扣子。
吸血鬼的精力绵绵不休，他们压根不在乎跟伴侣亲热时的时间流逝，一个月两个月甚至整整一年，都能保持时刻发情的状态。
那是属于爱人的，只要见面就无法自控的专属。
陆瑶的手都撑酸了，想揪开人，桌上的座机正好响了。
修尧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抽手去接电话，视线还是压抑情绪沉沉的盯着她，有些要被一口吞入腹中的悚然感。
“修总，夏小姐现在在门口，方便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