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抿了抿唇，头一次避开他的手，用胳膊挡开弯腰坐了进去。
修尧落空的手收了回去，清隽如画的眉眼微敛，态度依旧温和，“德里希在船上让你吃了点苦头。”
“没有。”她转头看着窗外晃过的光影，淡声说：“他救了我，让我吃苦头的不是他。”
修尧薄唇略微下抿，温柔的眉眼看起添了几分寒霜，继而他又看着她淡笑，“这副态度，你在责怪我没有处理好潜在的威胁。”
陆瑶总算转过头来，沉着声，“没有什么可以瞒着你，你什么都知道对吧。”
“让你出了意外，但下次不会了。”修尧主动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像安慰宠物那样逗弄着来回揉了揉，原本柔顺披散的头发一下就乱了。
陆瑶忍着没动，还是用着质问的语气，“怎么就不会了？你知道我看着前一刻还跟我聊的好好的女孩，下一秒被人撕扯脖子的画面吗！？”
“我能理解。”
修尧掌心下滑，贴住她温热的面颊，拇指摩挲，盯着她血红的裙摆和外套片刻，忽然身子往椅背后仰，握住她的手腕一扯。
随着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毫无准备的陆瑶身子一歪撞进他的怀里，身上的红裙铺到他的腿上，盖住了那拥有锋利折痕的西装裤。
“难道因为这个，你要对我丧失了热情。”
短暂的粗暴过后，修尧又压制力量温柔将人抱到腿上，帮她整理了从肩膀上滑下去的风衣外套。
陆瑶被他冰凉的体温触到抖了一下，不得不用手撑住他的胸膛，刚刚生气的神态也因为这亲昵的态度有所软化。
“你知道我是人类，我跟你要两年时间除了为爱情，也需要一个通过时间过渡离开这个族群的过程，我在努力适应吸血鬼的生活。”
修尧薄唇轻掀，“你的打算很好。”
“可你让人毁了它！”
陆瑶一拳打在他的胸口，她知道很硬，也故意用了大力气，为的就是在第一时间可以让眼泪痛掉下来。
也如她所愿，在绷不住的表情扭曲几秒，她痛哭了。
“好痛。”
修尧温和的眼神在她的眼角定格一瞬，然后漫不经心的用手指抹去她的眼泪，“做错事的人确实该死。”
听到他这么说，陆瑶还觉得自己的眼泪起了那么点博同情的作用。
她的小心脏都期待的蹦蹦跳跳，主动搂住他的脖颈，将眼泪糊在那件整洁的衬衣领口，“你必须对这件事负责。”
“是我粗心。”修尧再来的路上就想好了解决问题的方式。
他清楚眼前姑娘对他的喜欢，知道她无法抗拒他的触碰。
他可以轻而易举哄好她。
现在只差了一步。
“这场意外事件确实有人需要为此负责。”修尧抚摸她的头发，温和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陆瑶藏在他颈窝里的眼睛都亮起来了。
他肯定知道背后的人是夏怡，他终于要站在她身边一回对抗女主吗？想想都有点小激动。
在他怀里窝了一会。
修尧突然问：“衣服是宥齐买给你的？”
陆瑶“嗯”了一声，随口扯谎，“我从游轮下来的时候不想要那套德里希为我准备的衣服，我就拜托宥齐给我买了。”
“红色太艳。”
“不好看？”
他不选择回答这个问题。
“为什么选择在那多呆几天。”修尧继续从容问，态度看起来好像很随意。
“没想清楚和你的关系。”陆瑶唇角撇了一下，“我以为是你把我丢上船的。”
“你是我的财产。”修尧的话脱口而出，而他下一秒就意识到了两人之间因为那一口合约发展的关系，不再适用于将陆瑶和财产匹配起来形容。
双方都简短的沉默了一会。
陆瑶抬起头，捧住他的脸，“我不喜欢这个形容词。”
修尧垂眸，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眼睑扫下一层阴影，他修长如玉的手指伸进她的大衣，贴住她的腰间似是安抚的捏了捏。
指腹冰凉，隔着稀薄的布料贴着她的腰间软肉，真是要了命。
陆瑶头皮都快麻了，小腿不自觉的晃了晃，刚有点生气的调子又软下来了，“你有很多财产，我也是财产，那有什么区别。”
修尧勾唇笑了笑，没回答她这个问题，暂时他分不出来哪有区别，但说了另外一句特别的话。
“接吻么。”
陆瑶呆住了。
她仔仔细细在他的脸上扫来扫去，发现这人悠哉哉的一副狐狸样和从前没什么不同，完全看不出是不是真心的。
但考虑到他会去惩罚夏怡，她便凑上去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之前总是跟他吻的气势汹汹，满嘴血腥味，这样蜻蜓点水的一下，两人感觉都挺特别的。
虽然修尧只把自己的嘴唇当成奖励，好让鱼儿一直咬钩，但女孩面若桃李，满眼期待的样子，莫名让他觉得可以继续。
“够了？”于是他问。
什么够了？
问她亲够没有？嫌弃太短了？
陆瑶高跟鞋里的脚趾都蜷缩了一下，怎么怪尴尬的。
“没有，我继续吧。”
她又凑过去亲他，这次也学着他的模样，将手从他散开的西装外套里伸了进去，隔着衬衣环住他劲受的腰。
没有毒牙和血液，修尧耐心下来接受她的味道，连他自己都忘记了停止，只将陆瑶吻到嘴唇发红，像是擦了唇膏艳色润泽。
她靠在他的身上气喘吁吁，没感受到修尧有片刻的情绪起伏，肩膀都未曾动过半分。
如果不是裙摆下的异物感太强烈，她真的会认为修尧是木头，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是风轻云淡的维持着虚伪的笑容。
真能装啊...
车子也逐渐停了下来，她转头望向窗外。
目的地不是夏怡那昂贵的别墅家，而是一片适合行刑的荒郊野岭。
身为女主的夏怡这么快就会被修尧杀死？
她心中最多预想的惩罚还没到死这一步呢，这样一看，她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陆瑶现在就想爬下车去看看，后背的手掌依然将她按的死死的。
修尧眼含慵懒，不徐不疾地说：“等一等。”
陆瑶：“...”
她不想等了，她已经觉得这地方肯定没有夏怡了怎么办。
一刻都待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