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长夜，无法入眠。
大半夜林静怡坐在窗台前，满脑子都是陆言深陪着章晓惠离开时的背影。她想要给他打个电话，指尖按下那串熟悉的数字后却改变了主意。
这个时候他应该陪在章晓惠的身边，安抚她失去孩子的痛苦吧？
林静怡挂了手机，想要跳下窗台小腹处却传来一阵抽痛。被顾凌踹了一脚以后，她感觉浑身都不舒服，尤其是小腹处总会传来隐隐的抽痛感。
算了，还是早点休息。明天醒来以后，她再向宋元打听章晓惠的事。
刚躺上床，手机突然响起。林静怡看了一眼屏幕，想了想还是决定接通。
“喂……”
“你还好吗？”
陆言深低沉而嘶哑的声音缓缓响起，让林静怡莫名鼻子一酸。她紧紧握住手机，良久才应了一句：“我很好。”
这一句“我很好”，让陆言深心里更难受。她被顾凌用手袋打砸还踹了一脚，他全都看在眼里。
以宋元马大哈的性格，一定没有好好安抚和照顾林静怡。陆言深暗自叹了一口气，提议说：“如果觉得有哪里不舒服，明早我让夏医生过去看看。”
咬了咬唇，林静怡狠下心说：“不用了，你还是好好照顾章总吧。她刚失去孩子又动了手术，心情一定很糟糕。”
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还想着别人？
“别担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陆言深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不可置疑的坚定。刚才问及怀孕的事，章晓惠含糊其辞说上两个月去酒会的时候喝多了，两人发生了关系。
可是陆言深很清楚记得，那天晚上他并没有完全喝醉。无论章晓惠怎么撩自己，他压根底没有反应。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怀了其他男人的孩子，把陆言深当冤大头了。在这件事情还没查清楚之前，他还不方便透露些什么。
林静怡陷入沉默，压根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听宋元说订了机票送你离开。”陆言深冷不丁说了一句。
提起这件事，林静怡瞬间恼火了：“我没有推到章晓惠，不会离开北城。”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陆言深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无情地挂了线。再次回拨过去，电话的那头却提示无法接通。
这丫头就不能好好听陆言深说话吗，这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看着窗外的法国梧桐，他暗暗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让夏医生走一趟。
***
第二天大清早，卧室门被宋元敲响。
“小可爱，该起床收拾东西了！”
林静怡直到凌晨时分才迷迷糊糊睡着，大清早被吵醒有起床气了。她翻身下了床，没走几步便觉得眼前一黑。
“你再不起床我要进来了，不会没穿衣服吧？”宋元开玩笑说。推开门的那刻，他却惊呆了。
林静怡晕倒在地板上，脸色惨白如纸。
“你怎么了？”宋元慌忙把林静怡抱回床上，轻轻帮她揉太阳穴的位置。幸好几分钟以后，床上的女人恢复了意识。
她缓缓睁开双眼，有气无力地说：“我……好像有点低血糖。”
“谁让你昨天不吃东西，知错了吧？”宋元瞪了她一眼，继续教训说：“我点了外卖，赶快换衣服出去吃早餐。晚点收拾行李，我送进去机场。”
说了多少遍不要当缩头乌龟，怎么宋元就听不进去呢？
林静怡冷着脸，没好气地说：“我要换衣服，你还不出去？”
折腾了半小时，林静怡无精打采走出卧室。宋元已经把早餐摆放好，满满一桌子都是她爱吃的点心。
“瞧你这脸色，昨晚一定没睡好吧？我给你点了鸡粥，还有虾饺……”宋元如数家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昨夜没睡好，林静怡感觉更糟糕了。她硬着头皮在餐桌旁坐下来，闻到鸡粥的味道却赶到恶心，捂着嘴往浴室的方向冲过去。
她趴在洗手盘上不停地干呕，感觉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
“你没事吧？要不要去看医生？”宋元关切地问道。
轻轻摇头，林静怡漱完口以后感觉浑身都提不起劲。走出浴室的时候她的腿还是软的，却仍旧嘴硬：“没事，可能昨天没怎么吃东西，胃不舒服。”
“你的脸色很难看，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宋元扶着林静怡，轻轻帮她扫背。
“扶我去沙发坐一会儿。”林静怡神情恍惚。
刚回到客厅坐下来，门铃却在这个时候响起。宋元急忙跑去开门，发现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外，主动打招呼说：“是陆总通知我过来的。”
“夏医生？”林静怡认得这个男人，是陆言深的家庭医生。以前住在雅阁轩的时候，她有什么不舒服就会让夏医生上门看诊。
愣了愣，宋元才反应过来说：“医生来了刚好，静怡今天有点不舒服。”
受过陆言深的叮嘱，夏医生仔细检查林静怡的四肢。手臂和右肩各有不同程度的红肿，但不算太严重。
夏医生仔细抹了药膏，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以后再次询问：“除了手臂，你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
想了想，林静怡压低声音说：“昨天被踹了一脚，小腹的位置一直不舒服。”
“她今天早上还吐了。”宋元补充了一句。
夏医生轻轻按压林静怡的小腹，继续询问：“除了小腹疼痛，呕吐以外，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轻轻摇头，林静怡无精打采地说：“可能昨晚睡得不好，早上起床的时候晕倒了。”
“这个月的月事来了吗？”
“没有。”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的？”
“好像……”林静怡揉了揉眉心，怎么也想不起上一次月事是什么时候来的。好像是在塞尔维亚的时候，也有一两个月了吧？
夏医生放下听诊器，神色严肃：“我这里有验孕的试纸，你现在去试一试吧。”
“验孕试纸？我怎么可能……”林静怡说到这里，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在酒吧被陆言深带走的那次，不正是两个月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