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谢如真从未想过的一幕。
他很喜欢的少年郎，凑近他，小心翼翼又眼含炽热地问他，可不可以接受他的追求。
谢如真微微张大了嘴巴，竟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
这是……在做梦？
没能马上得到谢如真的回应，秦至又有些着急了，赶忙说道：“我不是要你马上答应和我做点什么，也不是要你当众承认和我的关系，我也不需要你的什么承诺，更不需要你为我做些什么，我的意思是……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就这么简单。”
毕竟他现在一无所有，还什么都给不了谢如真。
但他想着，起码能先占着一个名分。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谢如真被他这一长串的话逗笑了，反问道：“那你图什么呢？”
秦至立马回答道：“我什么都不图！”
却又怕这个回答会被谢如真误以为自己别有用心，毕竟什么都不图的人看起来才最可怕，便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我现在还什么都不图，我就图个名分，额，也不是，我的意思是……是……”
说着说着，他自己就乱了。
因为他很害怕自己会说错话，惹恼了谢如真。
谢如真见他这般慌慌张张又小心翼翼的模样，瞬间心软了，便温声道：“你想清楚了吗？你确定你想好了吗？秦至，你现在的年龄，真的明白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了吗？”
见秦至一脸迷茫的样子，他又说道：“要我答应你其实很简单，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可你真的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吗？我真的是你想要的那个人吗？”
秦至迷茫道：“这有什么好想的？我从小在外流浪，见过的人那么多，厌恶我的欺负我的，心疼我的帮助我的……你不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虽然长得很好看，但也不是这世上唯一一个长得好看的，可是在我见过的认识的这么多人里，你是唯一一个我想要在一起的，那这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你还希望我想明白什么？”
他说：“难道爱上一个人，是需要反复斟酌和思考的吗？”
谢如真怔愣住了。
秦至又接着说道：“和一个人在一起，的确需要反复思考，但思考的不是这个人值不值得，而是我够不够好，如果我不够好，那就给不了这个人幸福，如果我给不了这个人幸福，那再多的斟酌都没用。”
他说：“如果最后证明我们在一起不合适，那也只能是我不够好，如果我足够好，那你应该很幸福才对，你要是不幸福，那就是我还不够努力，我要是不幸福……那就是我自己的不知足，若是我不知足，那我和任何人在一起都不会幸福的。”
顿了顿，他又说道：“我说的这些，你能理解吗？我的意思是……你是我不需要斟酌也不需要反复思考的选择，对你，我一直很坚定。”
没有错误。
如果有，那一定是他错了。
谢如真轻声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在你认识的这么多人里，唯独挑选了我？”
这个问题难住秦至了。
他蹙眉思考许久后，才道：“这个……我不太清楚怎么说，就觉得对你的喜欢，是没来由的，好像是身体本能的一部分。”
“就好像人饿了会想要吃东西，人渴了会想要喝水，人困了便想要睡觉，这些都是控制不住的，人的最原始的生理反应，哪怕修炼了也无法逃脱的本能，也如同到了一定的时间，人就会苍老，就会死亡……所以，到了一定的时间，我就会见到你，然后爱上你，然后占有你……”
秦至说得那么认真，谢如真却只是盯着他的唇看。
而后轻声呢喃：“占有我？”
他手指互相摩挲着，像是下意识要捏住什么东西，然后用力着……
意识到了身体的变化，谢如真便立刻垂眸，没让秦至看出自己眼底最真实的情绪。
他说：“秦至，我现在还不能答应你。”
虽然答案在意料之中，但秦至还是没来由地失落。
但下一秒，谢如真又说道：“三年的时间……”
“嗯！？”秦至又立马精神了。
“我给你三年的时间，”谢如真调整好了情绪，才抬眸看向他，“如果三年后，你能够站在云霄学院的最高峰，我就答应你任何要求。”
他把“任何”两个字加重了。
寻常人听到这种要求或许会犹豫了一下，毕竟，云霄学院天才辈出，而且三年的变数也很大，想要做到可不是嘴巴一张一闭就能完成的事情。
秦至却格外兴奋。
毕竟，他本来也不想连累谢如真，只是又觉得如果不能早点把话说开，谢如真也许哪天就属于旁人了。
秦至激动问道：“那这三年内，我们……”
“只是导师与学子的关系。”
“那，你会喜欢上别人吗？”
“不会。”
“真的！？”
“真的。”
得到了谢如真的承诺，秦至高兴得不得了，心脏在怦怦乱跳，激动得很想抱住他就吻。
可是，他得冷静，得矜持。
他不能吓到谢如真，也不能表现得太猴急了。
“好！我答应你！”秦至说道，“我们就以三年为限，但你也要说到做到，在这期间，你不能喜欢上任何人，也不能和任何人拉拉扯扯的，你……你得记着，不能只是哄我而已。”
谢如真笑了，“我记着呢。”
但愿，你也能记着。
“不行！”
高兴完了，秦至又觉得不妥了，他看着谢如真认真道：“我们还得定个契约！”
谢如真：？？？
他张了张嘴，想说没必要吧，却又怕伤了秦至的心。
这是所以不想，不是想给自己反悔的余地，而是想给秦至反悔的余地的。
对于秦至来说，未来还很长，还有无限的可能，也许三年之后，秦至对他便没有如今的感情了。
可若是等下契约……
罢了。
谢如真笑着说：“也好。”
就算真的定下了契约，便是来日秦至反悔了，只要双方都承认毁约，也造不成多大的伤害。
以秦至的资质，到了那个时候，只怕已经所向披靡。
区区惩罚，应当是承受得住的。
他站起身来，伸手与秦至掌心相对，笑着说道：“我谢如真再次许诺，三年后，定如约允秦至一诺，无论是何请求，必定遵从，有违此誓，人神共愤，三界共诛……”
秦至忽而冷声道：“……你所爱之人，必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们三界之中，再无相见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