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或者副部的诱惑让陆留川有些迷失了，怎么说呢，大概就是一叶障目那种感觉。这也正常，只要是人大体都会有软肋，特别是心中的执念被激发的时候，脑子自然也就不那么好用了。
“程主任？”宋大为的话让陆留川的脑子渐渐清明起来。
“什么意思？是想通过我传话？还是……”
“我感觉更像是一种试探。”宋大为也不管了，想到哪说到哪。
“试探？这又是何必呢？他又不是见不到程主任……”陆留川听完摇摇头，不过马上就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琢磨起来。
“你还别说，还真是有点儿可能！”陆留川把事情串起来想了想，“能源局的事情程主任肯定是要参与的，老刘明年就到站了，老刘并不是程主任的嫡系，他在九个副秘书长里边排名也靠后，他的靠山也退居二线多少年了……”
“而你是程主任的人，如果你想去能源局，肯定是要找程主任！所以我觉得他更多的是想试探程主任对成立能源局的态度！至于刘是不是真的想去能源局，那可就不一定了……”
陆留川和宋大为两个臭皮匠慢慢地拼凑出了刘副秘书长的想法，虽不中亦不远矣！
“他妈的，和这帮人玩脑子太累了！这都是什么弯弯绕啊？”讨论完了，陆留川和宋大为不由地骂起了娘。
“那你还去找程主任说吗？”宋大为问。
“不去了，爱咋咋地吧！”陆留川摇摇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算是想明白了，这玩意儿就是命，命里没有再怎么折腾也没戏！”
“领导，你可不能灰心丧气呀！我可是全指望你了！我还等着跟着你沾光呢！”
“滚蛋！你小子还用指望我啊？现在咱俩也不知道谁是领导，我踏马现在全是跟着你的指挥棒动……”
两个人喝着酒开着玩笑，最后还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
锡城，商德太阳能公司。
锡城商德太阳能公司是招商引资项目，锡城市府占股75%，石正荣以40万美刀和技术等入股占25%，经营权归石正荣。
2001年，商德太阳能的生产线和厂房开始建设，全部技术是石正荣负责，设备全部是海外引进，总投资600万美刀全部都是锡城市府投资的，因为石正荣和锡城经贸委的一把手是好朋友。
600万美刀说起来不是一笔小钱，可是放到太阳能光伏这个高科技新兴产业里边看，真的就不算什么了！时下这个产业的大部分技术还都是掌握在欧美日的跨国公司手里，生产线设备什么的更是只能海外进口，那帮孙子怎么可能饶得过华夏公司？狠狠宰一刀那才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所以锡城经贸委的林主任带着石正荣一起来京城拜会陆留川和宋大为，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他们是来请求支援的。
宋大为去锡城调研过，和石正荣也算是打过交道，石正荣为人桀骜，有点儿狂，不过来到京城这里，也知道收敛一些，要知道就算是宋大为同志，现在也是正经的处级干部，还是京官，锡城经贸委的林主任也不过是处级而已。
“陆主任，宋处长，我们这次来的很冒昧，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咱们最近出台的那个政策，就是关于推动光伏产业发展的那个……”
见了面寒暄完毕，锡城经贸委的林主任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这里毕竟是中枢机关，见官大三级呀！
陆留川和宋大为对视了一眼，之前宋大为就和陆留川汇报过，锡城这个商德太阳能公司，很有潜力成为国内光伏产业的龙头企业，所以才愿意接待林主任他们。
“哦，你们倒是挺积极嘛！政策刚刚出台就找上门来了……”陆留川先开了一个玩笑，调节一下气氛。
“文件已经下发了，你们没看到吗？”
“呵呵……文件我们是看到了，可有些具体的东西我们还是把握不准……”林主任有些尴尬。
“陆主任，不瞒您说，商德太阳能公司是我们市去年的重点招商引资项目，石总是澳洲留学的专家博士，拥有多项世界领先的科技专利……”林主任开始介绍情况。
“这个项目我们市府投资了600万美刀，目前厂房已经建设完毕，设备正在多方面引进，本来我们计划明年投产。
我们还是低估了市场环境的影响，国内目前在光伏产业领域发展很不理想，上下游产业链配套产业很不完整，所以还要考虑上下游配套产业的问题，这样一来我们的投资规模就要加大，可资金……
再就是光伏这一块国内市场需求几乎没有，我们本来的计划是产品全部出口，我们在技术上是有优势的，但是研发和设备生产线目前掌握在国外大公司手里，还有一些技术他们不愿意给我们……”石正荣也跟着补充起来。
说白了，目前商德太阳能公司遇到了困难，第一就是资金，前期计划的600万美刀根本不够用，如果要追加投资，锡城市府方面现在没有信心，这啥也没看到呢？几千万就没了，还是宝贵的外汇，现在又要追加投资，锡城市府方面就不想再投钱了！
第二就是上下游配套产业链的问题，光伏产业上游就是硅产业，开矿、冶炼、加工这可都是重资产重资金，好多硅企业其实就是掌握在各地政府手里，锡城市府和商德太阳能公司当然是没有这个本事整合这个链条的。
第三就是国内市场的问题，出口当然是好事儿，可国际市场岂是这么容易就打开的？华夏的出口创汇型企业在时下其实主要的竞争力就是价格优势，这方面如果没有政策的支持，比如融资成本、出口退税、税收减免等等扶持政策，短期内商德太阳能公司也是很取得优势的。
如果国内市场能够消化一部分产能，那么企业就等于是两条腿走路，这样当然是更加稳妥的。
陆留川和宋大为安静的听着林主任和石正荣讲话，推动一个产业尤其是新兴高科技产业发展，当然不是出台一个文件制定几个政策就呼呼啦啦起来了，而商德太阳能公司现在遇到的问题，其实就代表了华夏光伏产业整体的实际情况，很有代表作。
作为这项政策的主要推动成员，陆留川和宋大为当然希望能够做出来一些成绩，所以扶持商德太阳能公司这样的企业，就成了一件必要的工作。
“林主任，石总，你们刚才讲的我听明白了，那我来说说看？”宋大为看了下陆留川，陆留川点点头，就当仁不让的开口了。
“嗯嗯，您说…我们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