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最想问智者的，不是啥技术细节，而是——这结果能改吗？还有没有救？
“大伙先别慌，这东西说白了，是机器算出来的可能性，又不是铁板钉钉的事。
就当是个提醒呗。
人类往哪走，最终还是人自己说了算。”
说话的是佘遵，语气挺平和。
可这话一出，科学家们根本没接茬。
他们心里都清楚，这种话听听就行，太天真了。
智者给出的结果明明白白：人类毁于战争。
可战争为啥爆发？争利益。
利益为啥抢？因为人心不足。
只要欲望还在，战争就永远藏在背后，只等一个引信。
佘遵看大伙一个个脸色凝重，眉头锁得死死的，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时候，说多错多。
“要不……问问智者，战争过后，还有没有人活下来？”
有位科学家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他们其实都想问这个——人类还有没有火种？还能不能重来一次？
比起那个“必死”的结局，这个问题，智者给的答案却是：不清楚。
没有是，也没有不是。
只有两个字：未知。
这就意味着，或许还有人活着，又或许早就一个不剩了。
谁都不愿意接受这个可能，每个人都打心眼里希望这结果是错的。
见那些科学家一个个眉头拧成疙瘩，眼神发直，佘遵只好再次开口。
“别忘了，那玩意儿说到底不过是一台机器。
就算它算得再准，也只是一种推测，不能当成铁板钉钉的事实来信。”
他顿了顿，语气平和却不容忽视，“未来本来就有无数种走向，谁说就只有一条路？你们自己不是也常说，未来不是注定的吗？怎么现在反而被一台电脑牵着鼻子走，一个个跟入了迷似的？”
这句话像一桶凉水，哗地泼在众人头上。
那些原本陷在死胡同里的脑袋，终于慢慢转过弯来。
“佘总说得对……我们刚才太钻牛角尖了。”一位老科学家笑了笑，脸上带着几分自嘲，“电脑的结论只能当参考，真把它当圣旨，那可就荒唐了。”
佘遵没再多说什么。
能自己想通，比谁劝都强。
这边刚平静下来，外头却炸开了锅。
媒体反应比谁都快，抓住这个话题猛炒，新闻一条接一条往外冒。
“光量子计算机‘智者’预言人类命运”——短短时间内，这标题冲上各大平台热搜榜首。
全网都沸腾了。
【啥？再过两百多年人类就完蛋了？开什么玩笑！这能信？】
【一台电脑算出来的东西也值得大惊小怪？咱自己的路，还轮不到机器来定。】
【两百多年？我连自己退休金够不够花都不知道，操这心有啥用？等那天来的时候，我坟头草都三丈高了，关我屁事！】
【别笑，真该警醒一下。
它说是因为战争导致灭亡，现在全球那么多核武器，打起来谁也别想活。
这不是吓唬人，是提醒！】
【我就纳闷了，一台计算机到底是怎么推演出这个结果的？要是真这么神，怎么不去算算外星人到底存不存在？那才叫有用！】
【估计是靠全网数据训练出来的模型，分析历史、政治、军事、社会动态，最后得出个趋势。
外星文明？数据太少，根本没法算。】
……
网上吵翻了天。
有人无所谓，觉得反正活不到那天；有人压根不信，觉得是危言耸听；也有人看得深，把这话记在心里，当成一面警钟。
更别提那些反战团体和和平组织，这下可找到了新弹药。
街头游行一波接一波，口号喊得震天响，标语铺天盖地。
各种组织也趁机冒头，像是雨后冒芽的野草，一个接一个蹦出来。
此时，升华集团科技园，佘遵的办公室里。
电话铃响，传来言中将的声音：“佘总啊，你们那台光量子计算机可真惹出大动静了。
我刚看到消息，都愣住了。”
佘遵轻笑一声，靠在椅背上说：“也就是个预测罢了。
‘智者’靠的是网络数据和算法模型，把一堆信息揉在一起，最后得出个可能性最大的结论。
算不上百分百准确，但也不能完全当笑话看。”
他语气平静，“现在的世界表面平静，底下可乱得很。
您也清楚，哪天火药桶一点着，后果谁都兜不住。”
言中将呵呵笑了两声，没接话。
他知道佘遵说得没错，可这事，没人能真正管住。
国与国之间，利益当前，哪有什么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除非真到了天下大同那天，否则武器永远不会下岗。
“不扯这些了，你们打算怎么用这台计算机？有规划吗？”
“我们公司肯定要用，可光自己用，有点浪费。
打算后期开放租赁，优先给国内科研机构用。
加上‘智者’的辅助，很多项目能快上几倍。”
“至于国外？”佘遵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暂时不考虑。
万一把这技术落到某些居心不良的人手里，拿去破解我们防线，或者搞点毁灭性研究，那咱们不就成了历史罪人？”
“你们自己拿主意就行。”言中将依旧语气和缓，“只要不碰红线，不影响国家安全，怎么安排都行。”
他话说得客气，佘遵却听得明白——这份“客气”有个前提：国家利益不能动。
没了这个底，再温柔的语气，也不过是纸房子，一推就倒。
“言中将，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我们升华集团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做出坑国家的事，这种轻重缓急，我们心里门儿清。”
“得了，我手头事儿多，没空听你表忠心。
你们的底子我还是信得过的。
先这样。”
话一说完，言中将二话不说，抬手就把电话给掐了。
佘遵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慢悠悠地把手机放回原位。
正这时，潘正成手里夹着一叠纸，推门进了办公室。
佘遵抬头一看，随口问道：“出啥事了？”
“佘总，这是国内一堆科研单位递上来的申请，想租用‘智者’这台光量子计算机，名单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