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中端车？”他嗤了一声，“想都别想。
佘总压根没打算让你回那块地儿。”
潘经理脸瞬间绿了，像被人当众扇了二十个耳光，张了张嘴，一个字没蹦出来，掉头就走，背影蔫得像条被晒脱水的鱼。
潘正成看着他走远，摇了摇头。
当秘书的，看多了。
那些经理的心思，要么想升官，要么想捞钱，哪有半点真心为公司？
他转身回了自己工位，打开电脑，敲了句邮件发出去：
“明天早上九点，全体高管会议。”
不为抢地盘。
只为，让这群人知道——
背叛，是有代价的。
潘正成那边刚把消息传回来，佘遵就定下了三天后的见面时间。
不是他故意拖，而是那些车企老总们，家不在燕京的，有的在重庆，有的在长春，路远的还得搭飞机、调生产线，总不能喊一声“立马到”，人家就拎着包冲进会议室吧？总得给点儿缓冲时间，别到时候人没齐，光他一个干瞪眼。
三天一到，升华集团的会议室门一开，佘遵带着潘经理，迎面坐了一圈国产车厂的老板们。
刚落座，董总就笑嘻嘻地开口：“佘总，您这阵仗，是挖到金矿了，想带兄弟们一起发财啊？”
这话听着像调侃，可谁都竖着耳朵听——谁不知道升华集团手里攥着啥？发动机、电控、智能座舱，全是压箱底的硬货。
之前能分口汤喝，都算祖坟冒青烟了。
要是真能搭上顺风车，哪怕就舔口肉渣，也比现在天天被外资卡脖子强一万倍。
佘遵没卖关子，直接笑：“我这项目，确实大。
技术我出，你们出人出钱。
最后利润，一分不碰，全归你们。”
话音一落，满屋子安静得能听见空调滴水。
一个个面面相觑，眼神里全是怀疑。
升华集团是善人？放着金山不挖，把金铲子递到别人手里？
以前帮他们，那叫“扶持”——但扶持里有算盘，有门槛，有合同里藏着的附加条款。
现在倒好，利润全让？天上掉馅饼，下面还得接个坑？
“佘总……您这话说得，我们有点怕啊。”有人小声嘟囔。
“怕啥？”佘遵一摆手，“真怕我坑你们，我直接涨价卖零件，你们敢不买？我现在是把刀子塞你们手里，教你们怎么削别人的肉，自己连皮都不沾。”
这话听着有点硬，可偏偏……越听越上瘾。
董总咳嗽一声，试探道：“那您直说吧，到底想咋干？我们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只要靠谱，赔点钱，咱们认了。”
其他人点头如捣蒜。
佘遵也不绕弯，啪地把一份文件拍桌上：“名单上的这十家车厂，三个月内，你们全部把他们的市场份额吃下来。”
他手指划过纸面，语气轻得像在说天气：“发动机、变速箱、电驱系统——价格往下调。
供货量，我帮你们压着他们，不让他们够用。
谁缺料，谁卡脖子，你们就趁机补位。
抢下来的地盘，全是你们的。
升华不插手，不要一分钱。”
潘经理在旁边脸都白了。
那是真血！是集团今年的利润顶梁柱！这么一降一压，别说利润，连营收都得掉一截！他差点没当场喊出来：“这跟割肉喂狼有啥区别？！”
可他咬着牙，硬憋着没出声。
几个老总一听，眼睛直冒光。
但商人嘛，见便宜先琢磨怎么榨出更多。
“佘总，”董总往前一凑，“技术……能通通气不？能不能派几个工程师来我们厂指导指导？我们研发团队，想跟着学点真本事。”
潘经理当场脑门青筋一跳。
“你他妈……吃肉还嫌饭凉？！”
他几乎要掀桌子。
佘遵倒是没急，抬眼看了潘经理一眼，意思很明白：忍着。
说实话，这活要不是怕上面怪他越权，要不是没那么大产能，他早自己干了，还用得着跟这群人耗？
这要求，不算离谱。
“行，”佘遵一拍板，“技术支援，我安排子公司派人。
教多少，学多少，全看你们自己本事。”
董总立马咧嘴笑了，像刚赢了赌局的赌徒：“佘总，有您这话，我们今晚就开动员大会！”
空气里那点猜疑和戒备，瞬间被“能捞好处”四个字砸得稀碎。
没人再提风险。
没人再问“为什么”。
——因为谁都明白，当一个巨人主动把刀递给你，还告诉你“随便砍”时，你唯一该做的，就是挥下去。
听着佘遵这话，大伙儿脸上的笑就没断过——这保证，够实在了。
之前那些技术分享、现场指导，早就让他们尝到了甜头。
这次再捞一回，怎么着都算稳赚不赔。
有了这第一步，后面的路就顺了。
“那行，咱们就细抠一下协议条款。”
“没问题，佘总，您说怎么来都行。”
该拿的都拿到位了，谁还愿意在这儿耗着？拖得越久，越容易出岔子。
协议没费什么劲，一小时搞定，签字签字，一气呵成。
董总他们一签完，二话不说，拎包走人。
会议室里，眨眼就剩佘遵和潘经理俩人。
潘经理一路上脸色就没好过，低着头，眉头锁得能夹死蚊子——佘遵不是瞎子，哪能看不见？
“你心里有意见？”
“没，没有！”潘经理立马挺直腰板，“佘总的安排，我一百个服气，真没别的想法。”
心里不服？他一个打工人敢吗？
真要顶嘴，明天可能就收到离职通知，饭碗都端不稳。
worst case？直接滚蛋。
最坏的结果，大概率也不会发生——但他就是闷得慌。
“既然没意见，那脸色怎么跟欠了八百万似的？”佘遵语气不紧不慢，“有话直说，我听着呢。
我不是那种动不动就甩脸色的人，你放开了讲。”
潘经理一听这话，心里那根弦“啪”地一下断了。
憋了半晌，终于开口：“佘总……我真有点想不通。
这么大的利润，咱们为啥不自己干？这可是块肥肉啊！”
“就算不自己搞，那为啥还给合作方让利？搞优惠？这不是自掏腰包吗？年底分红少了一截，上面会不会找咱们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