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队长一愣：“……救生衣？你们消防队还用这个？”
“不是水里的，”龙经理咧嘴，“是——天上的。”
他手一抖，把衣服撑开：“看这后背，加厚三层耐高温复合膜，藏着十个小气瓶，装的是氢气。”
“氢气？你这玩意儿不会一碰火就——”
“你听我说完。”龙经理不慌，“人从二十米以上往下跳，按动开关，气瓶瞬间喷气，这衣服立马胀成一个二十立方米的缓冲气囊。
托得住，稳得住。”
王队长瞪大眼：“……你是说，能让人像气球一样慢慢飘下来？”
“对。”龙经理竖起两根手指，“承重三百五十公斤，两个壮汉绑一起都行。”
他顿了顿，补了句：“上个月，我们试了三次，人从三十五米跳，落地连膝盖都没弯。”
王队长没说话，盯着那件衣服看了好久，最后低声问：“……这东西，能配给所有高楼救援队吗？”
龙经理没答，只笑了笑。
“能。
但第一笔订单，得是你王队的。”
“这种装备一上场，关键时刻能救消防员一命。”
龙经理手里攥着那件救生衣，一边朝王队长比划，一边笑得挺实在。
另一边，测试员早就拉好绳索，把三十多块水泥砖头绑成一坨，直接挂了上去。
“啪！”
没等王队长眨眼，设备一启动，嗡地一声，衣服当场鼓起来，像被谁从背后吹了口气。
那堆三百五十公斤的砖头，瞬间就被拽得离地三尺，稳得像挂在天上一样。
不到十分钟，它又慢悠悠降下来，跟羽毛似的，一点磕碰都没。
不是砸、不是摔，是轻轻飘，像给大地行了个礼。
王队长低头看着手里这玩意儿，手指头一遍遍摸过那层软韧的外皮，眼眶突然就有点发酸。
他想起了老赵。
去年冬天，城东老楼顶上那小子想跳，老赵冲上去抓人，绳子断了，人没拉住，自己掉下去的。
那时候要是有这玩意儿……
他没再说下去，只把救生衣抱得更紧了。
这东西，必须买。
哪怕挪别的经费，挤出油水，也得买。
良心不能卖，命比钱金贵。
“龙经理，这东西……一件多少钱？”王队长抬头，声音压得低，但字字清楚。
龙经理没绕弯子，直接道：“零售价零块。
但我们觉得，你们这些天天拿命换命的人，不值得收钱。”
王队长刚想说“这不太合适”，对方又补了一句：
“但要是你们批量订，每件六千。”
王队长一愣，心里松了口气——六千？不算离谱。
但他马上又紧张起来：“这玩意儿……用一次就废？”
“你放心，三十次没问题。”龙经理笑着拍了拍他的肩，“用完按说明折叠好，换个氢气瓶就行。”
“氢气瓶……要换？”
“嗯。
一个瓶六块，一件救生衣配五个，换一套三百块。”
王队长瞪大眼：“才六块？这瓶才巴掌大，跟矿泉水瓶似的，怎么可能这么便宜？”
“因为里头灌的是高压纯氢，不是普通气。”龙经理拿过一个小瓶子，轻轻晃了晃，“压缩了十倍，一泵就能把衣服撑起来。
普通人瓶，三秒撑不起一件衣服。”
他顿了顿，语气突然认真：“但你要小心，这瓶子丢了，别当废品卖。”
“……为啥？”
“单独买一个，一千块。”
王队长嘴都张圆了：“啥？一千？！”
“对。
因为这瓶子是特种钛合金+碳纤维混造的，内压顶到280个大气压。
没这材料，早炸了。”龙经理叹口气，“我们收你六十，是默认你能把空瓶还回来。
要是丢了……那就一千六。”
王队长听得后背冒汗。
一个比矿泉水瓶还小的玩意儿，能值一千六？
他还想再问，龙经理已经顺手扯过另一件装备，往他手里塞。
“这个才是重点——快速索降器。”
王队长低头看。
像条五点式安全带，背后一个圆盘，腰侧两个黑乎乎的小方盒，像个老式对讲机。
“这俩是发射器。”龙经理说，“拉绳，扣扳机，钩爪飞出去，五厘米厚钢板，跟纸一样穿过去。”
他话音刚落，就按动开关。
“嗖——！”
一声尖啸，金属爪子“叮”地钉进身后水泥墙，连颤都没颤一下。
紧接着，“咔哒咔哒”几声，钩爪内部像花骨朵般张开，死死咬住墙体，纹丝不动。
王队长伸手拉了拉绳子，那根索带绷得像钢丝，怎么拽都不带歪的。
“这绳子……能承重？”
“六百公斤。”龙经理咧嘴一笑，“你体重加三个消防员，全吊上去，它照样稳如老狗。”
王队长没说话，麻利地把装备往身上套。
扣带一拉，一拽，三下五除二就系好了，连个工具都不用。
“真顺手。”他喃喃。
“走，给你看真本事。”龙经理一挥手，直接带他上楼。
两人钻进一栋空荡荡的七层旧楼。
没墙漆，没灯，连楼梯都锈得发黑。
墙角堆着一堆测试用的假人、沙袋、传感器，像个废弃的实验室。
王队长没吭声，只默默攥紧了腰侧的发射器。
他知道，下一秒，就要亲眼看着——这玩意儿，怎么从七楼，飞到地面。
真叫一个啥都有啊。
七楼一间屋里，测试员把所有安全装备都检查了一遍，手一按腹部的扣子，咔哒一声，钩爪“嗖”地就从发射器里弹出去，直接扎进墙里，稳得不行。
王队长这才算看清了那根绳子——比钓鱼线粗那么一丢丢，细得跟头发丝似的，可吊人完全没问题。
他盯着这玩意儿看，测试员已经走到窗边，二话不说，纵身就跳了下去！
王队长一惊，赶紧冲到窗边往下瞅——就见那人像蜘蛛侠似的，借着绳子连蹦带跳，几下就稳稳落地，整根绳子松松垮垮的，根本没绷紧。
“这玩意儿真能行？那钩子咋取啊？总不能钉死在墙上吧？”
他脑子里转着的，全是怎么把那玩意儿从墙里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