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听说升华这地方待遇顶好，工资高福利多，过来碰碰运气。”
佘遵语气自然，像真来求职的普通人那样应着。
那人一听，立马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我这儿有门路，能让你不走流程直接进厂干活。
不过呢，咱得先签个协议。”
他顿了顿，接着说：“你以后挣的钱，三成归我，七成归你。
稳稳当当上班拿薪，啥都不用愁。”
佘遵差点笑出声，强行憋住，脸上却露出一丝怀疑：“我咋没听说升华集团招人还能外包？你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男人听了，瞪了他一眼，眼神就跟看傻子似的。
“明面上当然没有这种事！可天下哪儿有不吃腥的猫？公司油水足啊，谁不动心？外面竞争那么激烈，这种路子自然而然就出来了。”
他语气一沉：“你说有没有灰色操作？有！你要办不办？别啰嗦！”
最后那句几乎是吼出来的，脸都拉长了。
佘遵眉头微动，心里火气翻腾，但还是压着性子点头：“办！当然办。
但我得确认一下，真能进去工作？不是画饼？”
“骗你能有好处？钱都收了，我能不办事？”男人拍着胸脯，“包你顺利上岗，手续全给你搞定，半点差错没有。”
“那行，我们几个人都能安排进去吗？”
“没问题！不过别指望分一块儿，车间不同，岗位分散，各干各的。”
“这个无所谓。”
……
几分钟后，合同签完，纸张落袋。
那男人瞥了一眼合同上的名字，忽然一愣：“嘿，你跟他们总裁一个名儿？佘遵？”
佘遵淡淡一笑：“全国叫这名字的多了，撞了而已，有啥稀奇。”
“倒也是。”那人嘀咕一句，也没多想，更没往脸上细瞧，收好合同转身道：“走，跟我进去。”
“嗯。”
一行人默默跟上，穿过厂区大门，直奔人事部门。
到了地方，那人站定，回头交代：“你们先在这儿等着，我去里面跑手续，很快出来。”
“放心，我们不动地方。”
……
等他一走，佘遵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寒得像结了冰。
“潘正成，今天真是开眼了，亲眼见识了我公司底下这套暗流。”
潘正成站在旁边，额角渗出汗珠，声音都在抖：“佘总……我……我也吓坏了。
真没想到外地工厂竟搞出这种黑套路来……”
“呵，”佘遵冷笑一声，“我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我的地盘玩这套花样。
要是不扒层皮下来，我名字倒着写。”
话音低沉，字字带刺，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正说着，走廊另一头走过个员工，路过时无意看了佘遵一眼，脚步猛然一顿。
“您……您是佘总？”
这一嗓子突然炸响，整条走廊顿时安静。
所有人齐刷刷扭头望来，目光像钉子一样扎在佘遵身上。
有人匆匆赶路，也猛地停下，盯着脸反复辨认。
几秒之后，一个个全反应过来了。
“佘总好！”
声音此起彼伏，毕恭毕敬，有人甚至下意识立正。
佘遵微微颔首，表情温和，却轻轻抬起手，压了压：“别声张。
我是私下巡查，谁要走漏风声——后果自己清楚。”
话不多，却重如千斤。
那种气场，没人敢违抗。
大家立刻低头装作没看见，仿佛刚才那一幕从未发生。
就在这时，那个去办手续的男人也从办公室出来了。
他手里捏着几张单据，一脸得意，走出来才发现气氛不对。
四周的人看他眼神怪怪的，全都沉默回避。
而他的目标对象——那个叫佘遵的“求职者”，此刻正冷冷盯着他。
再顺着众人的视线一扫，他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是人事部经理的小舅子，平日靠这层关系吃拿卡要惯了。
可眼前这阵势，他知道——完了。
天塌了。
手续的事早就搞定了，你们到时候按时来干活就行。
抽成那块儿，人家公司的人事会直接处理。
不用你们插手，一句话都别多说。
在这儿安分点，少整那些乱七八糟的名堂，不然出了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临了还不忘冲着佘遵几个人恶狠狠地甩几句狠话。
面对这种架势，佘遵一开始装得跟个普通打工人似的，点头哈腰地应道：“您放心，我肯定不多嘴。
不过……能不能安排我们见见厂里的总经理？”
“总经理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老老实实上班去！这年头像这种稳定活儿不好找，别不知好歹，惹毛了我，饭碗立马砸了。”
“我觉得，还是得见一见。”
话音一落，佘遵不再演了。
脸色一沉，气势瞬间变了，眼神冷峻，说话像钉钉子，一句比一句硬。
潘正成一看情况，心里有数，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工厂总经理的号码。
“我们现在就在人事部门口，你马上过来。
动作快点，别等我不耐烦了才来。”
说完直接挂断。
旁边那男的还以为佘遵在装大尾巴狼，压根没认出他是谁，反倒冷笑起来：“哟？挺能摆谱啊？学人装老板是吧？几位这是打算来阴的？可省省吧，我这事儿上下都打点妥了，铁板一块！
还有啊，不想干现在就可以滚蛋，出门记得留点神——别被人收拾了都不知道怎么倒的霉！”
他说得猖狂，满脸横肉都抖了起来。
佘遵听了只是轻轻一笑，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
眼神一动，两个保镖立刻心领神会，几步上前，把过道死死堵住。
潘正成立马掏出电话报警，语气平静却字字清楚：“有人在厂区威胁我们人身安全，还涉嫌黑恶势力活动，请警察马上过来处理。”
顺手又给劳动监察局拨了个电话：“我们反映一个严重违规用工的问题，麻烦你们也到场调查。”
“你这是故意跟我叫板？！”那人瞪着眼吼道，“小东西！我告诉你，得罪了我，这辈子你别想踏出江城市一步！”
这种话在佘遵耳朵里就跟风吹屁一样，理都懒得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