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华瘫坐在小黑屋，监视他的人是面前年轻的记录员小刘。
他知道省纪委的人来了，八九不离十有何岸青和张铭升这两位铁面无私的家伙。
宗卓洺和他们关系一直走得近，想必待会儿三个人会一起进来审问他，想想都觉得很窒息。
虽然心有不甘，方华在短时间之内做了一个决定。
自杀！
“方秘书，你怎么了？”
方华突然捂着心口，脸色因为憋气而变得通红，看起来像是出现了某种急性病症。
“小刘，我心脏不舒服，多年老毛病了，你帮我去包里取药。”
“方秘书，你再坚持一会儿行吗？宗书记他们马上就到了，我不能留您一个人在这里，这不合规矩啊！”
“我......我太难受了，你.......你救救我，不然我死了，你们.......你们什么也别想知道。”
小刘毕竟年轻，犹豫了一会儿，起身说道：“那您就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好......快去！”
小刘急匆匆走出了这间审讯室，方华立马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把折叠水果刀。
这把刀是他刚才被带走之前，偷偷塞进自己口袋内侧，刚才市纪委的人检查没有发现这把刀。
现在，省纪委的人来了，这意味着他横竖都逃不掉了。
方华看着那把刀，陷入了犹豫，畏惧死亡是人类本能。
但是，他没有活下去的资格了，死亡可以逃避一切，虽然这很懦夫。
宗卓洺在前头带路，何岸青和张铭升等人紧跟着他。
没多久，他们在楼道口看见匆匆忙忙的小刘。
宗卓洺急切问道：“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看着方华吗？”
“卓洺书记，没办法啊，他心脏病发了，刚才脸色都不好了，让我帮他取药。”
听见小刘这么说，宗卓洺知道大事不妙，“赶紧上去看看，可千万别出事！”
一群人来到那间审讯室，推开门，看见方华趴在桌上一动不动。桌上一摊血迹，方华没有采取割腕自杀，应该是担心自己还会被救回来。
他采取了一种更加极端的自杀方式！
宗卓洺走近一看，方华自己抹了脖子，血淋淋的一大片，急匆匆冲着小刘喊道：“小刘，快叫救护车！”
小刘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愣在原地发愣了好几秒才缓过神来，赶紧从兜里掏出手机拨打了120救护车电话。
沈红得知方华抹脖子自杀的消息，瘫坐在办公室许久，这才拿起电话给儿子拨打了电话。
“小超，你爸出国学习三个月，封闭式学习，你最近不要跟他联系。”
“妈，之前没听爸爸说起过啊，他出国之前也不来我学校看看我。”
“你爸走得比较急，我也是刚刚知道的，怕你担心就给你打个电话。你爸说了，如果能用手机，他会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
“好吧，我爸行踪越来越诡异了。妈，你说我爸该不会外面有人了吧？是不是在国外金屋藏娇了？”
“你这孩子怎么瞎说话呢，你爸不是那种人。妈不跟你说了，单位还有工作要忙，你好好学习，有什么需要的就打电话跟妈说，最近不要找你爸......”
挂断电话，方华就接到了宗卓洺打来的电话。
“他......他怎么样了？还能救回来吗？”
“沈红，节哀顺变，方华救不回来了，送去医院的路上就没气了。”
得知方华死了，沈红瘫坐着，半天没说话。
宗卓洺安慰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何岸青和张铭升在医院走廊上，两人也很无可奈何。
他们来的本意不是为了逼死方华，而是为了调查甘氏集团背后的那些人。没想到方华如此沉不住气，选择以死逃避现实。
何岸青拍了拍宗卓洺：“事已至此，你先带我们去一趟公安局，我们去了解一下案件的全部情况。”
宗卓洺长吁一口气，看着二人说道：“严忠义被带走了，我们现在去吗？”
“少了老严，公安局的案子该办还是要办理，现在搞清楚情况再说吧！”
“你别担心老严了，北京那边已经知道了，我们先去公安局，我想见见阮国栋的儿子。”
宗卓洺立即带着二人去了公安局，见到了几位副局长都在那边。见到省纪委的人，一群人都紧张得手足无措。
“哎，省公安厅的人太霸道了，就这么把老严从市委大会上带走了。”
“有什么急事这么等不及？大会上那么多人看着，老严太没面子了。”
“这么不清不楚把人带走了，我们现在压力山大，外面人都在传，老严有问题。”
“你们来了也好，我不相信老严有情况，这事情你们一定要调查清楚.......”
会议室里面，市公安局几位副局长急得焦头烂额。
何岸青坐在那边用力咳嗽了一声，大家这才闭嘴不说话。
“我们来是想要了解甘氏集团牵扯出来的一系列命案，主要负责办案的警察据说是两名副队长。对了，你们局里新人阮川在不在？”
“阮川啊，在的在的，他是阮国栋的儿子，你们还记得阮国栋吗？”
“怎么可能记不得？我们听说了，甘氏集团的案子当中，也牵扯出当年阮国栋的死因，据说案子又有了反转。”
“没错，我让李东和张波来一下，他们全程都负责了这桩案子 。”
何岸青补充了一句：“把阮川也一起叫过来，我们要见见他。”
很快，三人来到了会议室。
何岸青和张铭升二人一下子从三人当中认出了阮川，目光一直紧盯着他看了半天。
“跟你们仨介绍一下，这二位领导都是省纪委下来的何岸青和张铭升，这位是市纪委的宗书记。他们这次来是为了了解甘氏集团涉及到的一系列案子，李东、张波，你们谁来跟他们详细讲一遍。”
副局长话音刚落，李东就眼睛瞄着张波，张波知道又要自己登场了，李东嘴皮子一向没有自己利索。
张波定了定神，开始娓娓道来，从滕晶晶被杀一案跟在座的领导们从头至尾讲述了一遍。
何岸青和张铭升一边听张波讲述案子的经过，一边全程眼睛一直瞄着阮川，这小子长得跟他爸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